苏渊对小腹的温热感到难以置信,这是他修行几百年以来第一次感到小腹的温热,以前从未有过,师父每每教他功法时总会跟他说气运丹田,可是他的丹田之气总是散的。
而今,竟然可以汇聚丹田之气了吗?
苏渊想着,便按照师父教他的,调息运气,果然,小腹之中的点点温热竟可以慢慢汇聚一起,好似火苗一般,只不过苏渊小腹中还有一丝隐隐的疼痛与温热相抗衡,谁也无法占据上风。
这是怎么回事?
苏渊想起昨晚梦中的红衣女孩,那三拳打的自己口吐鲜血。
而现在,自己明明身体好好的,一点事儿也没有,虽然周身事物并无任何异样,可是那种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是真真正正发生过得!
可是,这样的事情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若是说给师父听他老人家更不会相信了,说不定师姐还会担心。难道是自己因为天气寒冷,受了寒气,身体不适才使得自己连现实与梦境都分不清了吗?
不过,丹田可运气毕竟是好事,还是快告诉师父和师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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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师父已经完成每日的晨课,正坐在院中饮茶,看见苏渊奔来,筋骨强劲如松,不由得十分诧异:大寒日刚过,这小子竟然这般生龙活虎?
想着想着,苏师父不由得将茶杯飞出。
“嗖——”
苏渊眼见师父的茶杯向自己砸来,来不及多想一个旋身,将杯子躲过。
苏师父紧接着又是三个杯子飞出。
“嗖——嗖——嗖——”
眼见师父打出三个茶杯,分别向自己的额头,胸口,还有......不可名状的部位。
惊的苏渊一身冷汗,他没有转身躲避,而是双腿飞起横劈,躲过身下茶杯,而后双手分别轻点另外两只,借力打力,让其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一时间,三只茶杯皆与苏渊擦身而过,向三个方向飞去。
“阿渊——”
一旁端坐的苏舞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虽然面色毫无波澜,可是声音已因为太过激动而越发哽咽,她从未见过师弟如此灵动敏捷,简直是一夜之间习得了功法精髓一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开了窍了?
苏师父心中微微惊叹,他知道苏渊本是人皇之子,是断然修不了仙法的。
而且,苏渊日日食五谷粮肉,污秽之气早就破了辟谷境界。
就算是练就一身强筋健骨也尚且需要些时日,更不要说仙法初成了。
而此时的苏渊更是震惊万分,方才自己所做并非自己所想,倘若他告诉师父和师姐,自己并未出手,完全是出自本能,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吧。
“师父,我,我,我也不知......”
苏渊此时兴奋异常,开始结巴,可是他又十分担心,越发显得慌乱起来。
“渊儿莫怕,为师给你把把脉。”
苏师父示意苏渊坐在他身侧,以二指拂过苏渊手腕。
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
原来,苏渊并非施展仙法,而是通了任脉!!!
所以形如风动,筋骨舒展,身姿大开大合,体态刚劲如松。
他神厥穴处的封印不知为何竟然松动起来。
此穴道是打通任脉的关键所在,多年前,正是苏师父亲自将其封印。
而苏渊腹中五谷粮肉之污秽之气渐少,胸中怨念悲伤之忧愤也得以纾解。
污秽少则可清身躯。怨念无则可净灵识。
如此一来,苏渊即使无仙法,也自然可以行动敏捷,灵动非常。
可到底是谁破了自己的封印,又是在什么时候,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想到这里,苏师父不由得神情严肃起来。
而一旁的苏舞嫣见师父神情,越发担心,生怕师弟的身体再有什么差错。
苏师父抬起手指,恢复往日恬淡,对苏渊说道:
“渊儿不用担心,许是大寒日后天气回暖,你身体越发健硕也是有的。”
听到师父如此说,二人便松了一口气。
而苏渊此时想到昨日的陌生女孩,有些莫名担忧,可是又不知如何跟师父开口,便说:
“师父可有加固望海峰的结界?”
“渊儿为何这样问?”
“徒儿只是,只是担心那囚魔峰众人......”
苏师父轻点了一下头,道:
“渊儿不需挂怀,交给为师即可。”
也好,苏师父心里打算,便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潜入了望海峰,自己却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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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师父请过安后,苏渊便领命去浮玉峰送图腾花样。
那浮玉峰的女弟子们平日里闲来无事,只在重大节日和盛会之时写写请柬,装扮装扮仙山。
近日里,浮玉峰新来了一个女弟子,非要搞些花头,让七十二仙山各自搞一个追雷大会的图腾花样送去,说是要给各仙山做成锦旗,在追雷大会上插满太岳宗。
苏渊想起来就觉得好笑。想来这太岳宗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图腾。如今搞成七十二面锦旗,像是七十二个门派一般,着实好笑。真是想不通宗主和各司主怎么会答应的。
苏渊将一个锦囊挂在腰间,锦囊中正是师父绘制的图腾。
因苏渊还不能御风,又十分怕高,所以就由苏舞嫣撑云船载他过去。
那浮玉峰可是个好地方,苏渊坐在船上极目远眺。
浮玉峰通体郁郁葱葱,山顶积雪尚未消融,洁白中还透露着薄薄的一层绿雾。
而环绕在山腰处的祥云,映透着山中翠色,仙风拂过,忽浓忽淡,时而翠绿欲滴,时而洁白无瑕。
远远望去,好似美玉漂浮于山间,鬼斧神工,美不胜收。
果然,这样的浪漫环境,养的这些女弟子整日里异想天开。
望海峰与浮玉峰相隔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二人便来到浮玉殿。
眼前奇景让苏渊好不羡慕。
脚下的低阶是碧玉铺就,宫殿是整栋白玉雕琢。庭前萃水环绕,阁中百花绽放。女弟子个个身着彩云纱衣,额间尽数佩戴翠玉眉心。真真是生活在仙境之中。
苏渊不由得心中自嘲,自己住的望海峰与这里相较,简直是茅厕一般。
说着看向师姐,心中怅然,若是师姐照这样打扮一番,恐怕更是光彩夺目。
七十二仙山的人差不多已经到齐,大殿之上几个浮玉峰弟子忙前忙后,正在案旁整理各仙山带来的图腾花样,忙的不亦乐乎。
各仙山的小徒在互相问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寒暄客套,好不热闹。
二人的出现,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因为两人都是师祖打扮,苏渊的事迹又太过露骨,不由得让周身的一众徒子徒孙纷纷低头议论。
“那人就是望海峰的摊子师祖?”
这一句让大殿中的众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朝苏渊看来。
说话的正是浮玉峰现如今最得意的弟子——薛冰冰。
此时她正直直看向苏渊和苏舞嫣二人,冷傲之气不可一世。
“嘘…师姐你小声些,可别叫他听到。”
另一名浮玉峰弟子忙扯了一下薛冰冰衣裙,小声说道。
“冰玉,怕什么!明明就是,还不让人说了,瘫在床上怕是有一百年了,今日竟能站起来,咱们还要恭喜他呢!”
说话的是另一位浮玉弟子袁冰清。
她与薛冰冰相视一笑,便在众人注目下向苏渊走了过来。
苏渊和苏舞嫣当然不是聋子和瞎子,早就看出身边的各司仙山都是徒子徒孙过来跑腿,自己身在其中实在太过显眼。
不过谁让自己没有本事,连徒弟都没有呢,苏渊对此事倒是看的开,想了想笑了起来,这倒也无妨,就当与小辈们亲近亲近了!
薛冰冰走到二人身前,略略行礼:
“拜见二位师叔祖,今日送图腾花样儿怎么不差小徒过来,还要劳烦二位前辈跑一趟?”
苏舞嫣刚要回答,只听见一声大笑:
“哈哈哈,冰冰师姐不知,他们司没有别人了,不然也不会找个窝囊废来丢人现眼呀!”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见对苏渊痛下杀手的程远潇,苏渊看见他就笑容尽退,越发气愤,真是冤家路窄!
苏舞嫣见状轻轻拍了拍苏渊的胳膊,微笑着示意他不要动怒。苏渊领会师姐的意思,便笑了笑说道:
“是呀是呀,本座还没有徒弟呢,望海峰可不像某些仙山,什么人都配收徒,还尽收些欺师灭祖之徒,搞得太岳宗乌烟瘴气……”
“你!”
程远潇此时无言以对。
太岳宗如今比望海峰壮大的仙山着实不少,这话听前半句实则是骂了大半个太岳宗。
可听到后半句,谁人不知,囚魔峰这几百年尽是挑战仙山司主,占地为王,夺法宝,抢秘籍,不知有多少个司主重伤于眼前这厮手中。
这不是欺师灭祖又是什么!?
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中自然有不少曾经被囚魔峰欺负的徒子徒孙。
听着苏渊嘲讽程远潇和他背后的囚魔峰,不由得心中赞成,纷纷点头。
薛冰冰见此情此景,来打圆场:
“师叔祖说笑了,我们做晚辈的,日日都修身养性,哪里敢行师叔祖口中之事呢。”
苏渊见她皮笑肉不笑,心中想到,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便不顾师姐阻拦,更加大声说道:
“说的也是,徒儿都是好徒儿,全看师父如何教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嘛!师父若是乌龟王八蛋,徒儿还能学到什么好?”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发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