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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喜过新年

陈小树在跟着李文远学习的时候,听到李文远说过,在镇上的学堂念书,如果是走读的话,一个月的束脩(学费)是三两银子,如果是吃住都在书院,那就是五两银子。

所以,陈小言能做这样的决定,让陈小树是万分的敬佩,别说这不像一个小女孩子会做的事情,就是一个大人,一个大男人,也未必能做到。

“我替文远谢谢你!”刚才李文远太激动了,确实连感谢的话都还没说。

“这也是他的造化,若不是他平时表现出对学习的热爱,我也不会做这个决定。”奶声奶气加上老气横秋,没有半点冲突,反而是一种无敌可爱的感觉。

“等到了学堂里,你们要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做得好的地方,要舍得夸奖,若是有做错的,一定要指出来,不能包庇。”她的声音,陈小树听来有如天籁。

“小言说的,我都记下啦!”陈小树开心的回答。

陈李氏在屋面听见外面的谈话,心里也是万千感慨:她的这个小女儿,就是家中顶梁柱,她把一个当家的所有应该做的全部都做了,而且做得比许许多多真正当家的还要好上百倍,千倍!

“外面雪大,都快进屋来暖和!”陈李氏心疼的呼唤两个孩子。

屋里燃着炭盆,暖洋洋的,暖了人的身子,也暖了心。

谁知道前脚刚进屋,门还没关上就来了客人,是李叔和李婶带着李文远来了。

一进屋,李婶做势就要跪下,吓得陈李氏赶忙扶住她,嘴里反复说:“使不得,使不得!”

李叔不善于表达,只是站在一旁,双手搓在一起,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我们家远儿,他想去学堂的心,从他三岁识得第一个字就有了,可是你看,咱们这些乡下人,能吃上饱饭都不错了,哪里还有钱送娃儿进学堂!”李婶入得凄婉动容。

“可是远儿好福气,他能遇到你们家的大贵人!圆了他这么多年的心愿,那是他做梦都在想的事啊!”李婶说完,激动的湿了眼眶。

“姐姐别这么说,这些孩子能玩到一块,愿意一起学习,那是他们的缘分。”虽然是陈小言做的决定,陈李氏是接受感谢的人,但是她的震惊也并不李婶她们家小,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只能尽量说得不痛不痒。

“小言……”李婶知道他们家遇到的贵人是谁,这人不仅让自己的孩子好吃好穿,还给银子让他带回家,现在又这样帮他,这个他们全家的大恩人,必须好好的感谢。

“李婶,明天年三十,祝李婶,李叔新春快乐,日子越过越红火!”陈小言不喜欢这样煽情的场面,于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便圆了一个普通学子的求学梦。

李婶是个明白人,知道她不想再说这事,于是改口:“小言,婶知道你一准是个成大事的人,我们家远儿遇到你,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是,就是。”李叔根本插不上话,只能附和着。

“李婶,咱们都是乡亲邻里的,多多走动,互相照顾,我们一起越来越好。”陈小言尽量把事情说得平淡。

“诶,诶!有什么事,随时叫我跟你李叔,”

“好啦,李婶!就要过年了,早些回去准备,明天欢欢喜喜过新年!”随意一笑,天真烂漫。

……

年三十,不管你是大户人家,还是你是穷苦平民,这一天,都要尽量把年过得热热闹闹的,祈望来年能够过得更好。

在这宁静的小村庄,每家每户都在为年夜饭做着准备,虽然还是早上,也要提前把菜备好,只等到了下午,热菜热饭上桌后,那一串串炮竹声响,也正式的进入到迎接新年喜气。

大家都在忙着手上的事情,只有孩童无忧无虑的在雪地里玩耍。

当‘嗒嗒嗒嗒’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孩童们忘记了嬉戏,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拖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头坐着一名十六七岁,有些清瘦的车夫。

“哇,好大的马,好漂亮的车!”孩子们围在停下来的马车周围,嘴里兴奋的喊着。

当一个小男孩从车里探出头来,环视周围一切和这些孩子的时候,他们都安静下来了:这个男孩,长得可真好看,好看得,不像个凡人!像大人给他们故事里讲的,在老神仙身边修炼的小仙童!

男孩扫过众人,眼中似乎闪过淡淡的失望:她不在。

“小孩们,皂角树下,陈小言家怎么走?”赶车的少年冲孩子们喊。

“陈小言?皂角树的话,是找七月的吧!”其中一个孩子说了这么一句话,不像回答,更像自言自语。

七月?

“就是陈小言家,怎么走?”少年继续问。

“皂角树下陈家的话,往那边走。”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孩子站出来说,并且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啦!”少年说完,坐回车头便把马车往刚才孩子手指的方向驶去。

“这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长得可真好看,从小到大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数他啦。”

“那个马车好贵的吧?他为什么找陈家七月啊?”

“她不会是惹了人家公子吧?大过年的找麻烦来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毕竟大年三十,在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突然来了一辆如此豪华的马车,拉了个这么漂亮的富贵公子,开口就找他们现在村子里家喻户晓的‘大人物’,怎能让他们平静?

‘不行,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我得赶紧回家告诉哥哥,让他拿个主意。’人群中一个七八岁年纪,穿着一套新棉布衣裳,长得很是精神,眼神里透着机警的小孩子心里这样想着,转身抄着小路快速往自己家跑去。

铁牛听了从外面跑来的牛铁力的描述,一个激灵站起来便说:“牛二,你赶紧去大壮家叫上他,我去找李文远,咱们快快到老大家集合!”有关老大安危,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牛铁力听了大哥的吩咐,答应都没给一声就已经转身跑掉了,他知道大哥说的老大是谁,在听到哥哥说了她这么多‘传奇’之后,她也早已是他心目中的老大,所以关于她的事,他不可能不上心。

当马车在陈小言家院子外停下的时候,也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几个孩子,齐齐的挡在马车面前,个个表情里都带了一种誓死捍卫的豪情。

吴玉霖掀开帘子,看到一棵巨大的皂角树,心想应该就是这里了,车夫放了马凳,于是他在护卫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看到他下车的几人,都是眼神一凝,深吸一口气:这个小公子,生得也太好看了,就是他们村里最好看的女娃也没有他生得白净!

小小的人儿发现雪地上几个吐着白气的男孩,直了直身子,明亮的眼神直视着他们,硬生生让这几个比他高,比他大的孩子纷纷回避着。

“陈小言家是在这里吗?”声音清脆,也有些清冷,有一点俾睨众生的姿态。

问话的时候,还向前走了几步,白色银狐毛领披风的边缘,轻轻扫在雪地上,一阵微风吹过,衣衫轻蹁。

“你,你是我们老大什么人?找她有什么事?”铁牛有点惊讶,他们这么几个比他大的男孩这样挡着,他还敢迎上前。

老大?原来这个乡下小丫头还是这几个野孩子的老大?

“我是她的欧巴。”语气依然是淡淡的,清冷的。

“欧巴!?”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欧巴代表的是什么关系,没听老大提过啊!

“你少胡编乱造,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欧巴是什么,你要是不能说明你的身份,我们是不会让你见到老大的!”李文远挺起胸膛说完,小心脏却是呯呯跳个不停。

“你们不知道欧巴是什么?欧巴就是,比……”

吴玉霖话没说完,只觉得身体突然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拽住,没有半点招架之力就倒在雪地上,边上还有一团粉红色的身影,正双膝跪在雪地里,两只小手已经捂住他的嘴巴!

“放开我们少爷!”护卫冲上前一步轻喝道,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可是拽倒他们公子的,是这样一个娇小的奶娃娃,护卫只能说话,却不可能动手。

“无碍的,扶我起来。”吴玉霖短暂错谔,在看清来人之后首先冷静下来。

护卫急忙上前把他从雪地里扶起,赶车的少年也连忙帮他拍去身上的雪花。

“那个,我们俩知道就行了,你不用到处解说的,欧巴!”陈小言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只是幸好摔在了厚厚的积雪上,不然自己的人身安全又没了保障。

这一声‘欧巴’,叫得吴玉霖心里畅快,不自觉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向那几个阻拦他去路的孩子,这一笑,便扫去了之前的清冷,只留给众人孩子特有的纯真可爱容颜。

“哎呀,没事,自己人,都是自己人!”陈小言嘻嘻做笑,打破有点僵持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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