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十年光阴悄然已过,五年前南宁熙、温宁臣、娄离朋、娄离笙四人带着对倾天书院的无限贪恋与无奈离去。
少年十八,风华初成。
此时,南渊太子东宫,一身黑色锦衣少年躺在软榻之上,有些失神者望着屋顶。
他始终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回到了南渊这么久了,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人。
其实啊!他早就不明白了,在什么时候?
他对他竟产生了那样的感情!
他不曾对他说过,已不曾对任何人说起。
第一年,他仍与他们一起读书习武,那时他还年少,从不肯认输,便常常与他较量一番。
他从不与他计较。
第二年起,他便不在,时常和他们在一起了,经常三五个月没有见过一面,成了家常便饭。
…………
到了第四年,他几乎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与他们一聚,十一岁的他便出展风华,几乎可以说是独步天下,这些年他时常前往寒月城,有时会有一个与他一般无二,同样风华绝代的少年,齐头并进。那时他竟第一次心生妒忌。
可终究不知这是为何!
第五年,是该分离的时候了,他即将回国,承担那份属于他的责任,而他早已闻名天下。
终于,终于他明白了自己的那一份情谊,每次见到那般风齐霁月的他,却不得不让他心生退意,将这份无法言说的爱暗藏心底。
那时,温宁臣曾问他为何不等他回来见上一面再走?
可要他如何回答,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见到他,不是吗?可是他不能啊!他怕,怕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身体里的那一个魔鬼再也锁不住。
所以他南宁熙,堂堂南渊的太子殿下,竟如那胆小鬼一般慌慌张张的逃出了望帝山,一刻也不敢停留。
他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错误的爱恋,便会因此变得苍白。
却不曾想…………
南宁熙望向殿外的星空,似乎想要越过着千山万水去追寻那人的身影。
未来会如何他不知道,但若是那人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誓死也不会再放过。
……………………………………………………………………
连家祖地,锦卿阁内。
连祁看着一旁生闷气的妻子有些无奈,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妻子,温声道:“这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姑娘似的,连相公都不理了!”
“没有!”时卿云闷声道。
“还说没有,这活脱脱的不就是个小姑娘吗?云儿,孩子长大了,终归是要离开父母身边的我们做父母的终归是要放手的!”连祁抱着妻子安慰道。
时卿云也知道这不能怪连祁,可她舍不得啊!女儿从小便不曾离开过她,要她如何能接受女儿这一去便是多年的事实:“陌儿,她才十二岁,我………”
连祁将时卿的身体扳转过来,与他面对面,让妻子看着他的眼精:“云儿,陌儿自有天之聪颖,但有些事是他不得不经历的,唯有这般,他才能真正的长大,背负起属于他的责任。”可是见妻子的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也不忍再说下去了。
也许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半月后,连祁夫妇为连曲陌过完第二个生辰后,时卿云在无奈中送着女儿开始远游。
她想明白了,她的女儿终究和旁人是不同的,女儿如同九天翱翔的凤,如若将它困于笼中,只会让她痛苦,郁郁不得罢了。九重天上一一万里高空,才是她的归属。
她应该为她感到骄傲。
一辆马车在国道上飞快的行驶着。
马车内,就如同一个小房间一般,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起居、卧房、客厅、厨房竟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丝毫不显突兀。
两个少年相对而坐,正下着棋,白衣少年手十丸白棋,蓝衣少年,手执黑棋两人你来我往,互不让步,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棋局中杀机竟现。
这时,白衣少年落下一子,便已成定局,笑道:“阿月,棋艺见长,却终究其他一步。”
蓝衣少年并没有气馁,依旧温润如玉:“阿陌,还是如此狡诈阴险。”
那白衣少年正是离家而去的连曲陌,而那蓝衣少年则是寒月城少主陆弥月。
连曲陌端起矮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举手投足间俱是尊贵优雅:“阿月,此去经年,只有你我作伴了!”
“那又何妨,与阿陌经此一游,不枉此生!”陆弥月亦端起矮桌上的茶水,水中茶叶半浮,茶色清亮,上好的玉锦茶,喝入口中,清香迷漫口齿,让他不由眯了眯眼,这家伙倒是惯会享受。
“今日,我们以茶代酒,愿此去一帆风顺!”
“好,以茶代酒,此去一帆风顺。”
……………………………………………………………………
时卿云与连祁一同站在望帝山上,看着女儿远去的方向,直到马车,隐没在天际。
连祁这才接着妻子离开。
孩子,我们希望你有一个明媚的未来,经历过风雨后,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让世人仰望,高不可攀。
一一连祁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