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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518年10月15日

德国南部奥格斯堡

路德脸色苍白地站在枢机主教迦耶但的面前,单薄的身体显得弱不禁风。但他身上穿的修士袍做工不错,体面合身。路德自己当然没有这样的好行头,而是他途经纽伦堡的时候从一个修士朋友那里借来的。这次即将开始的针对自己那《九十五条论纲》的聆讯,让马丁感受到不少压力。一旦自己因此被判有罪,被送上火刑柱,这将给父母双亲带来莫大的羞辱。这两样担忧啃噬着马丁,导致他出现严重的胃绞痛。在抵达奥格斯堡前的最后几里路,他不得不坐在马车里。

路德自己倒是希望越早被召见越好,但是他的朋友们说服他等拿到德意志皇帝马克西米利安签发的保全令之后再出庭。这纸诏书能够保证马丁·路德的人身安全。虽然皇帝陛下当时恰好在奥格斯堡宗教裁判所附近狩猎,但是他们还是等了四天才拿到保全令。不过,这四天的等待时间还是有好处的。路德得以做了一些休息,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

聆讯于10月12日开庭,有一系列繁冗的礼仪。马丁第一次见到迦耶但枢机主教大人的时候,按照礼仪五体投地地拜倒在他的脚前。迦耶但枢机主教大人抬手示意让他平身,但是路德只是由匍匐改为双膝跪地,直等到枢机主教第二次示意他平身的时候,他才遵命站起身来。

日历翻到10月15号,聆讯到了第四天,马丁的身体就由于承受不住疾病和忧虑的双重重压,垮了下来。但是他的意志依然坚强如初,持守他对《圣经》的理解,绝不妥协放弃《九十五条论纲》的主张。在这期间,迦耶但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甜言蜜语,又是威逼利诱,想尽办法向路德施压,但都没能迫使路德放弃任何一点主张,向后倒退一步。此时此刻,枢机主教大人正在发动最后的一轮攻势,打出情感牌,希望能说服马丁撤回他的指控。

“就两个字。”枢机主教的脸凑到路德近前,几乎贴到了路德的脸上,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两个字:‘撤诉。’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肯答应,哪怕是小声说出来,都行。”

路德保持着双手交叠于身前,站在当地,五个小时里面未曾换过姿势。他朝迦耶但挤出一个微笑:“我所要求的也很简单,阁下,不过就是一个证据……”

“我知道你的要求,马丁神甫,但是你是不会如愿以偿的。”迦耶但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不会从《圣经》经文中证明我的论点。对你不会这么做,对任何人都不会。”

“这恰恰是我的观点。”

“什么?”迦耶但几乎吼了起来,“你太嚣张了!”

“我只是在说,您刚才的话恰恰论证了我的观点。您不会引用《圣经》来证明您的论点,这是因为您根本就做不到。而您之所以做不到,是因为《圣经》里根本没有可以支持您的论点的证据。同样,既然大公会议的各位大人早就同意《圣经》是有关信仰和顺服的唯一标准,具有终极的约束力,那么我就必须服从于《圣经》,而不是罗马教皇。”

迦耶但闭上眼睛,用手掐着自己的鼻梁,显然他对马丁很是头疼,几近无计可施了。过了一会儿,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在马丁的面前来回踱着步。马丁依然静静肃立。迦耶但又绕着马丁缓慢地转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面对着马丁,说:“在我宣布裁定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先弄清楚。”

马丁·路德和枢机主教迦耶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主教大人的脸上并无恶意,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我喜欢你,马丁。这是真的。但是你不给我留一点余地啊,我的孩子。”

“阁下……”马丁插嘴。

“你住口!我本意是想对你网开一面的。只可惜你的这些想法,那个愚蠢的论纲自己撞到了枪口上,竟然敢挑战有着二百年历史的官方教会神学。而这,我的孩子,就是异端邪说。你很清楚这一点。”

路德当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在一百五十多年以前,教皇克莱蒙六世就颁布了一道诏书,名为《唯一圣子》。在这份诏书中,他宣称教会的属灵宝藏由教皇掌管,教皇可以颁发赎罪券。这些赎罪券经由教皇代表的正式授权和签署,就拥有赦免罪的刑罚的权柄。如果路德拒绝教皇克莱蒙六世的《唯一圣子》诏书,那么他实际上就是在反对教皇的绝对权威。

“这么说,你拒绝承认教皇的至高的权威了?”迦耶但的声音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言辞也是经过了斟酌的。

“事实并不是像您说的这样。我怎么可能拒绝一样我根本不承认的东西呢?尊敬的阁下,您或许是在问我,我是不是要拒绝坐在椅子上的那只大象。但是那里其实根本没有大象,同样,也就根本不存在我的拒绝。”

“那么你是不相信教皇的权威了?”枢机主教又追问了一句。

“这可不是您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了。”马丁回答主教大人。

“这千真万确就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迦耶但声音提高了,“我警告你不要再这样傲慢无礼!”

“请原谅我,主教大人。但是我记得您刚才是在问我是否拒绝承认圣父的至高权威。当然我不否认他的权威,但是《圣经》上除了主耶稣外,可没有说有某个人具有至高的权威。”

“但是我们的主他不在这里,马丁。”迦耶但反唇相讥。

“他的话语在这里。他的圣灵也被赐下来作为我们的保惠师,引领我们。”

“这么说来,你是要坚持以《圣经》内容为最高的权威了?”迦耶但问路德。

“是的。”马丁回答得简短有力。

“那么,我再问你,《圣经》的权威又是从谁而来的?”迦耶但步步紧逼。

马丁对于天主教教会历史的熟稔程度丝毫不在红衣主教迦耶但之下。几个世纪以来,教会的神职人员一直在教导人们,《圣经》的确切无误以及其权威性都是来自于教会的。马丁认为这一教义正是应该受到谴责的。

“《圣经》的权威并不是由教会赋予的,从来都不是。从上帝的话语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上帝的气息,但是,除了对上帝的命令的绝对顺服之外,我们不可以给他的话语赋予任何的含义。”

路德知道自己跟枢机主教的对话已经陷入了僵局,不过他还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于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主教阁下,我不是要宣称自己是百分之百正确的。我也有可能是错的。我已经请求由教会大公会在这事上作出裁决。我十分欢迎巴塞尔、卢万、弗赖堡和巴黎博学多才的教会学者们来作出判断。我所要求的,就是能给我的论纲一个对话和讨论的机会。”说完这些话,路德就不再多言。

“巴黎。”迦耶但重复了一遍,面上微微一笑,接着又说,“当然少不了巴黎了。你非常清楚巴黎教会是反对罗马教父的权威的。”

“他们反对的是独断专行,阁下。”马丁立刻回道。

教皇代表、枢机主教迦耶但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路德,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他缓慢地摇着自己的头,从这边到那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路德,然后才开了口:“你这是疯了。”他这话说得波澜不惊,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喷出了火来。“你连仅有的一点理智都丢掉了。看看你这副模样,竟敢在眨眼之间就否定掉教会先贤们数百年来代代相承的智慧!”

说着说着,枢机主教的声调开始上升:“你觉得自己比圣安塞尔姆还要睿智?比圣托马斯还要聪明?比历任教皇陛下还要更有智慧吗?够了,马丁,我已经尽力了。我花了整整四天的时间,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如同劝说我的亲生儿子一般,但是,你却不听我劝,不服我说的道理。你让我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你是个胡斯派,是个异教徒。你的那些主张根本就轻如鸿毛,你的那些呼吁纯粹是笨头鹅的聒噪!”

马丁听了迦耶但这话,感到血液倒流,面容失色。胡斯在一百多年前就是因为敢于挺身而出,谴责时任罗马教皇的荒淫放荡,而被罗马教廷扣上罪名,被烧死在火刑柱上,殉了道。而胡斯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鹅”(goose)。不过,让马丁大受打击的并不是上火刑柱殉道的结局。因为他在来奥格斯堡之时早就做好了以死来捍卫自己的信仰的准备。

但是,逐出教会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也是路德一直都在考虑的事情。胡斯就曾经被逐出了教会,他为此痛苦不堪。马丁从小就知道被逐出教会所带来的痛苦要远远甚于死亡的痛苦。这对他来说是个挥之不去的恐怖念头。

马丁清了清喉咙,开口说:“我求求您了,枢机主教阁下,求您向圣父教皇大人代我求情,不要在我单单为要寻求光明和真理的时候却把我的灵魂放逐到黑暗之中。请从《圣经》中指出我错在哪里,而我将很高兴……”

“撤诉吧!”迦耶但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打断了马丁。

“指给我——”

“反悔吧。”迦耶但凑近马丁,近得他的两片嘴唇几乎就贴在马丁的耳朵上了,他低声说,“要不然,我将凭借教皇的权威,把你跟你的同党都驱逐出教会。你真的以为在你离开这里之后,德国皇帝颁给你的那一纸文书还能够保得住你的命吗?就算你走遍整个德意志帝国,你也绝对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我将发布一道限制令,遍发每一个城镇、每一个村庄,甚至贴遍你想要落脚的每一个马厩,让你没有立锥之地。”

“我必须顺服我的良心,阁下。”路德平静地回答。

“撤诉吧,马丁,否则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迦耶但在转身之际这样说道。他一个字都不想多听了。

于是马丁鞠躬,转身,步出裁判厅。

* * * * * * * * *

马丁等待了两天,却没有从宗教裁判所的会议那里得到任何音讯。于是他去找自己的老朋友、属灵导师施陶皮茨神甫。在马丁试图实现教会改革这件事情上,施陶皮茨并不是一直跟马丁意见一致,但是马丁相信自己可以从那里得到中肯的意见和诚实的看法。而且,即使施陶皮茨的看法跟自己的完全相反,也是值得他尊重的,因为他深深地爱着、敬重着他。马丁进入约翰尼斯·施陶皮茨的房间,发现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显得激动不安。

“迦耶但正在酝酿一个阴谋,我都能闻到那阴谋的味道。”施陶皮茨对进来的马丁说。

“我有德意志皇帝的诏书……”

“迦耶但骨子里可是个律师,马丁。他肯定会找到办法绕开皇帝的诏书行事。他会毫不犹豫地采取武力手段来抓捕你。我给你个建议,给他写一封道歉信。如果他不作回复,那么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不要轻易放弃。”

“先生,您是说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反悔撤诉呢。”马丁有点儿不相信地问施陶皮茨神甫。

“我原来是打算让你反悔的。但是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你知道,就算是一把老骨头也仍然能够思考问题。”施陶皮茨微笑着对马丁说,“马丁,你知道我忠于教会。坦白地说,我当时也在奥格斯堡裁判所的审判现场,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而且我相信,你关于《圣经》绝对权威的辩词和论证是有根有据的。当然,这件事远远超出了赎罪券的问题。这一点你是非常清楚的。”施陶皮茨略作停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我要提醒你的是,当然这仅仅代表我的个人观点,你开了个好头儿。但是,你的话听起来的确很像约翰·胡斯。”

“胡斯!”马丁·路德轻蔑地说。

“当时你可是听到迦耶但的话了。他管你叫胡斯派。我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想让他们听进去你说的话,马丁,如果你想让他们肯听你说话,那么你必须对自己的措词慎之又慎,我的孩子。特别是当辩论越来越白热化的时候,你更要注意。另外,”施陶皮茨又谨慎地加了一句,“你……嗯,你的言谈有时显得有些粗俗。”

“他才有些粗俗呢!”马丁接口说。

“我的意思是……”

“好啦,好啦!您赢了,神甫。我会去道歉的——如果随后你愿意听我因为说谎所做的忏悔。”

* * * * * * * * *

马丁给枢机主教迦耶但写了一封道歉信。信送走后,他又等待了三天的时间。但是没有回音。到了18号的深夜时分,他的房门上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马丁停下正在做的祷告,起身前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施陶皮茨,还有几个自己的拥护者。

“我们可以进来吗?”施陶皮茨问道。

“当然,请进。”马丁说着退向屋里,将几个人让进屋来。他看得出施陶皮茨神情紧张。他的这位老朋友已经被任命为代理主教,是马丁所在的修道院的二号人物,正好是马丁的顶头上司。不过,施陶皮茨又受制于罗马教廷,而罗马教廷想要马丁死。马丁静静地回手关上房门,搬过一张椅子,对施陶皮茨说:“您请坐,神甫。”

“不了。这事让我为难,但是我又必须这么做,马丁,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如果迦耶但决定将你监禁起来,那么按理就会由我这个代理主教来执行逮捕你的任务。我绝不会这样做的。”施陶皮茨双手放在马丁的肩膀上,继续说,“孩子,你前面的旅程是孤单的。现在我几乎没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了。但是,如果我现在解除你在修道院的职务,也解除你对我负有的义务,我还是能够为你争取到一些缓冲的时间的。”

“神甫,我……我绝不会背弃您的。”路德努力克制着情感上的波动,但是声音已经变得哽咽了。

“你当然不会啦。”施陶皮茨面带微笑对马丁说,“但是这在法律上将我们隔离开了。那个老迦耶但要想逮捕你,就得找别人来给你戴上镣铐!在这几位见证人的面前,我,约翰尼斯·施陶皮茨,代理主教,宣布解除你,马丁·路德对我的服从,并将你仰望给我们的上帝。完毕。”

路德紧紧地拥抱住他的导师施陶皮茨:“谢谢您,神甫。谢谢你们大家。”

“不,马丁。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施陶皮茨伸手拍了拍马丁的后背,提高嗓门对周围站着的人说,“再说,我已经太老了,没力气来锁住你了!”听了这话,在场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施陶皮茨接着对马丁说,“现在,我的弟兄,从今往后,所有你为修道院或者为我所做的工作,都必须是出于爱心,否则就不要做。”

* * * * * * * * *

1518年10月20日

奥格斯堡

一个头戴风帽、遮住面庞的人潜身隐蔽在奥格斯堡城墙的一座低矮拱门之下,四周观看了一下,见无人注意,这才催着马一溜小跑儿地上了驿路,直奔城外的一个叫曼海姆的小村庄而去。这一行二人,正是马丁·路德和施陶皮茨雇来保护他安全离开奥格斯堡、安全抵达维滕堡的卫士兼向导。马丁骑在第二匹马上,跟在向导身后。那是一匹老马,深更半夜地被吵醒有些不高兴,快跑起来很是颠簸,再加上又没有配马鞍,马丁骑在上面很不舒服。他穿着借来的斗篷和马裤,但是没有踢马刺、马靴,也没有防身武器。

在奥格斯堡,在那间宗教裁判所的审判室内,马丁将罗马教皇留给他的最后一丝希望留在了那里。他内心清楚,从那一刻起,他的道路就确定了。

当天晚上,马丁与他的随从在路上扎营休息。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起行,走完到曼海姆的最后12公里的路。

看到曼海姆村出现在视野当中,马丁内心感到温暖。过去几天的经历和长途跋涉弄得他筋疲力尽,摇摇晃晃地坐立不稳,几乎要跌落马下。两个人催马来到一家客店旁边的马厩那里,路德刚一下马,立刻就瘫倒在草堆之上。

* * * * * * * * *

在接下来回维滕堡的十天的行程当中,马丁和他的向导一路上看到很多农民。他们或是在路边,或是在城里街道上,背着自己的家当,乞讨要钱。这些人都在抱怨他们所有的财产都被那些地主和王子们给剥夺去了。他们别无选择,只好背井离乡,沿路乞讨度日。一天晚上,马丁和随从进入莱比锡,发现有一家酒馆还在营业。马丁要了一瓶啤酒和几块奶酪,然后走到在一张桌子上独自饮酒的骑士面前。他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那位骑士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农民在外面乞讨。

“又加征了一项税收。马克西米利安皇帝陛下将更多的土地交给了那些白痴十字军、你这样的神甫,他们到处购买教会产业。你说怎么办吧。”那个男人用发红的眼睛瞪着路德,继续说:“又会多一篇向教廷申诉的文章,仅此而已。”骑士说着,又呷了一口啤酒。

路德以前听说过申诉状,那是德国统治阶级对罗马教皇提出的抱怨和要求的方式。但是他对于具体的文章内容知之甚少。

“罗马简直要吸干我们的血了。他们没完没了地向我们要钱。我没法再向手下的雇农征收更多的钱了。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个税收是什么名头?”路德问他说。

骑士哼了一声,反问道:“你是神甫,该你来告诉我才对。”他接下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为什么收税?跟土耳其人的战争呗。其实这场战争根本是子虚乌有。谁知道那么多钱都跑到哪里去了?我看最有可能的就是跑到某家教会去了,跑到教皇建的新圣彼得大教堂了。你把所有这些税收和所有的赎罪券加到一起,你能看到什么?你看到的是德国人饥肠辘辘,而教皇则越来越肥,这就是你所看到的,神甫。”说完这些话,骑士摇摇晃晃地从桌旁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砰”的一声重重地把酒杯砸到桌子上,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着,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馆。

* * * * * * * * *

两天之后,路德一行二人来到维滕堡,他们一身征尘,疲惫不堪,但是很高兴能回到家里。“尤斯图斯!我简直不能相信!”马丁在马上俯下身来,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老朋友尤斯图斯的手。

“见到你太好了,马丁。”尤斯图斯说着话,接住马丁扔过来的一个行囊,“你不能相信什么?”

“我走了三个星期,而我们的维滕堡教堂居然还在屹立!”马丁大笑着下了马。尤斯图斯闻言微笑,却没有说话。

“马丁,我恐怕有些坏消息告诉你。”

“什么?怎么回事?”一听尤斯图斯这话,马丁脸上的笑意就迅速消失了。

“是枢机主教。他命令你回奥格斯堡。”

“什么?”

“迦耶但要求弗雷德里克要么把你逐出萨克森,要么把你送到罗马去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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