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绸缎庄,陈旧的牌匾依稀可见“永久绸缎铺”。
“我们来这做什么?”杭鸢轻声地问。
“杭大哥,好玩的在后面呢。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喽。”上官碧莲道。
“哦?这么有意思的事!”杭鸢小心地道。
“是啊!要不我也不能叫你出来,今天,藏龙堡的人在这里举行开堡大会。”上官碧莲道。
“啊?什么!藏龙堡?”杭鸢被戳到了心里。
“就是呀!”上官碧莲轻松道。
“那我们快去看看吧!”杭鸢道。
“杭大哥,我们要小心,藏龙堡的人可不像其他门派,他们各个都是武林高手。”上官碧莲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杭鸢答应着。
二人边小声说话,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院走去。
这里真不像一般人家的店铺,树植栽种得浓密,建筑错乱有序,随意中略显清净!二人无心观赏,他们穿过后院的几个过道和小月门,却是几间雕琢非常别致的厢房,这里有人来往走动和说话的声音,这些人都身着杏黄色短褂,腰系橙色缎带,精神抖擞,表情严肃,大多数是中年男子。这令杭鸢有些迷惑,又不容多想!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杭鸢和上官碧莲分开探路。
杭鸢飞檐走壁地,却找不到正厅,他只好跨过小花园绕过假山亭,前面角落里有间很精致的红墙灰瓦的厢房。杭鸢看见上官碧莲正趴在窗户那,眼睛贴在用手指捅破的窗户纸前,往里探望呢。杭鸢非常好奇地蹑手蹑脚,绕过几根大柱子,向上官碧莲这把移来。
此时,上官碧莲正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屋里的一切。此刻,这间房屋内,有二十多名身着鹅黄色武饰衣裙的年轻女子,各个腰胯单刀,站立在房间的四周。除了亭亭玉立,就是英姿飒爽。在房间的中间有一个浴桶,周围有四名身着鹅黄色长裙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正等待侍奉沐浴中的人。旁边三名丫鬟手里分别捧着浴巾、衣裙、饰品等。沐浴中的人背对着窗外,令上官碧莲费解的是,什么样的人有如此阵势,莫非是藏龙堡堡主?上官碧莲只能看到此人背后的长发,无法看见正脸。正观察着,沐浴的人似要从水里站起身来,就要转过身来了!上官碧莲开始紧张,她屏住呼吸……可就在这时,却有人出现在上官碧莲身边。上官碧莲猛转头,见是杭鸢。杭鸢好奇地弯下身子,顺着刚才上官碧莲窥视的纸洞,他也单眼望去——这时,房内沐浴的人已走出浴桶,正有两名丫鬟向她身上披搭浴巾……
“别看!”上官碧莲拉开杭鸢,小声阻止道。
可是,就在杭鸢把眼睛贴在窗户纸上的那个瞬间,他看到了:一位沐浴后的姑娘**着前胸,脸恰巧转向窗户这边,她用手轻轻地去拉身上的浴巾。只是这一瞬,杭鸢就看到了……看到了这位姑娘左肩胸前刺刻着的一只飞鸟纹身!杭鸢下意识似地用手摸着自己右胸肩上的飞鸟花纹处,杭鸢思维里闪现着:“她怎么和我的一样?”同时,他也看见了那张没有一丝表情,静如水的脸!“是她!怎么会是她?——静姑娘!”杭鸢顿时脸胀得通红,哽咽着喉咙说不出话来。他的手还在右胸肩前紧紧地按着,心跳加速!“难道我也是藏龙堡的人?难道我和藏龙堡又什么要紧关系!”这一情景,上官碧莲却没有看见。
“杭大哥,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房屋内传出声音,道:“外面有人!”
随着就有拔刀的声音。杭鸢和上官碧莲飞也似地躲到拐角,飞身跃上房顶,他们没有被发现。恰巧他们落在的是正厅的房顶,趴在房顶的瓦片上,厅内传出嘈杂的声音很大,上官碧莲趴在房顶上,用手轻轻移开几块瓦片,很清楚地看见整个大厅。大厅内人头涌动,很显然都是藏龙堡的人。
杭鸢被刚才所见的惊吓到了,这会儿,使他神经变得敏感起来。他尽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他很想知道藏龙堡的一切,还非常想了解关于海静的一切。
“碧莲,想必这就是藏龙堡的正厅。”
“应该是,杭大哥,藏龙堡的人惯用刀么!怎么今天他们每人都拿有一把短刀?”
“过一会儿开始了,我们应该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大厅内突然寂静了下来,藏龙堡的人分为两侧,一字排开,整齐站立,向门的方向让出一条通路,直对大厅内正坐。是早已准备好的桃木大靠椅!
阳光斜射进大厅里,在众多武者的空间中,倍显暖意。
就在这时,在阳光里走来一群华丽出众的女子,最前面的一名女子,身着橙黄色褂袍,高高的金色头冠,顶在乌黑的发髻上,垂下来的长发散在橘黄色的斗篷上。她眼神下垂,慢慢走入大厅,直向正中的那桃木座椅,左右四名丫鬟簇拥着,二十多名身着武者衣裙的女子随之其后……
屋顶上的杭鸢、上官碧莲,因这位女子低着头,他们无法看见她的面容。可是,杭鸢分明能感觉到她是谁,今天的她,丢去了荒漠特殊的服饰和杭府为她准备的服饰!今天的她,英姿婀娜,落落大方……她坐在桃木椅子上,微微抬起头来。
上官碧莲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杭鸢,轻声道:“杭大哥,是海静姑娘!怎么会是她?难怪她一进城就遭到暗杀……”
“你说什么?碧莲,你知道是谁暗杀她?”
“我?知道又怎样!”
“你告诉我!”
“为什么!她是你什么人,要你紧张?如果他们藏龙堡重出江湖再现武林,要与蓝大人作对,那他们还能高兴几天?”
“你?”
“你,什么你。不出两个时辰,他们就会被人打得一干二净!杭大哥,你等着瞧吧!”
“为什么?”
“因为她是藏龙堡堡主么!现在不仅是蓝大人,还有阴阳教的人、桃花庄的人、虎头门的人,一旦他们知道他们在这里,他们很快就会杀将过来的。”上官若有所思,然后又道:“不行,杭大哥,我马上得走。”
“去哪儿?”
“莲花谷。”
“做什么?”
“杭大哥,你等着我爹为你我铺路吧。”
“什么?”
“什么,什么,我爹可就我这一个宝贝女儿,他可希望你对我好,给我好日子过。好了!杭大哥,你在这儿慢慢看吧,好戏在后头呢!我走了——你要等我——杭大哥!”
“碧莲,怎么会这样?名利、地位……都什么呀!”
上官碧莲没有回头,急促地离开了。
当杭鸢再次俯下身子,仔细向大厅内看去,只见海静正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把单刀!杭鸢屏住呼吸,“白鸟雌雄刀!之雌?”杭鸢感觉喉咙被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海静拿起单刀,在裸露的右臂上轻轻一划,立即一条血印,鲜血滴在桌面的酒碗里。随即,藏龙堡的人也是照做,大家同时举起滴血酒杯,一饮而尽!
莫海静以堡主的口气道:“高叔,等他们来了,将什么也看不见!”
“我明白,堡主。”
杭鸢再也忍耐不住在内心的郁闷了,他飞身行离开绸缎铺,直奔向家里。
杭鸢刚到府门,门丁就已见到他,上来喜报道:“公子,大公子回来了!”
“我大哥?”
“是啊,是啊!从天州城回来的,才到。”
杭鸢略有开心,更加急切地直奔正厅。
杭义刚刚为爹娘奉茶请安完毕。此时的他,一身文生公子装束的便装,谁也看不出他是护城将军!
杭义刚要入座,杭鸢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杭义见弟弟来了,满脸的高兴,立刻走过去拉着杭鸢,并向杭鸢身后看了一眼,笑容可掬地道:“弟弟,弟妹呢?”
杭鸢似乎没有听明白,道:“大哥,你怎么回京城了,出什么事了吗?”
“鸢弟,你都比哥哥高了!”说话间他开心地看了一眼杭致远和伊然。
杭致远又看了一眼伊然,不知道义儿这时想知道什么!
杭义又把杭鸢拉近一点,仍是开心地笑着,暖暖地道:“弟弟,我是问弟妹呢?就是莫思良二叔家的莫海静妹妹,静妹呀?你们从小不就定有婚约么!这会儿,你把她藏哪儿了?拜堂也不告诉大哥一声,我可等着你们给我敬杯喜酒喝呢!我和你嫂子还有准备礼物送给你们呢……”
“义儿!”伊然制止道。
“什么,娘?”满心兴奋的杭义被母亲伊然打断了他的话,他没有发现此时的杭鸢脸色苍白,眼睛直瞪瞪地望着自己的爹和娘,似想要说些什么,又感觉语塞难言,无头问起!
杭义马上明白了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顺利……
杭义这次回京,主要是秘见皇上的。因为莫海县被阴阳教的人占领了!阴阳教当下的目的很明显,此时,必须请皇上派兵马扫平动乱!事情非同小可,杭义需要亲自秘密回京城,禀明此事。天州城的各项事宜交给了张砉,让他暂时停留在那里,帮助守城……下面的事情,当然是杭致远与杭义父子秘见皇上禀明此事,并安排人查探阴阳教主行踪的事,还有详细的机密方案要与皇上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