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晴空万里,杭鸢同海静来看望受伤中的邱贺。
此时的邱贺已经身体痊愈了。
那天,邱贺与莲花谷的绿衣女子们拼斗身受轻伤,又因虎头门的毒气感染伤口而昏迷过去时,被一名山里的女子搭救,带回到家中。
救他的那位姑娘名唤珊花,她长得端庄秀丽,高雅而不庸俗,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山林中长大的女子。她一个人生活在深林里,她的木屋外,用结实的木栏防护着,院子中有一些家中常用的必须用具,还有一株高挑的藤植,遮在院子内一旁,倍显幽静闲雅,木制的桌凳散放在绿茵下,感觉这里就像隐居修行之处。……那天,当邱贺从昏迷中醒来时,便看见了这位善良又美丽的姑娘。刚开始,邱贺他以为此家中还有父母老人,原来,这个偏僻的庄院只有她一个人;她不会武功,主要靠种植为生。她对邱贺体贴倍致,而,邱贺在这个与江湖没有丝毫瓜葛的地方,深感惬意,久久不愿离去,即便是珊花早已用山草药,将他毒伤治疗痊愈了,他也没有想离开的打算。在这短短的时日里,邱贺与这位陌生的珊花姑娘,每日一同出出进进,从日上三竿,到相伴黄昏……
邱贺对此产生了留恋,和对珊花的爱恋,久久不能平复,至于山林外的事,他已好无兴趣知晓了。直到今天,杭鸢与海静的出现,才把他从迷恋中拉到现实里。
邱贺这次见到海静,却觉得有些脸红——那是因为他有了珊花么!
邱贺见海静不再穿着他初见她时,那身带有荒漠人特征的衣裙发饰了!如今,她穿着一身在京城里大家小姐才有的衣裙,发誓也变了!她与杭鸢并肩而来,在山林绿茵的衬托下,俩人就好像出水鸳鸯般夺目,邱贺心中小小波澜后,转而十分高兴他们能来探望他,他喜出望外地道:“原来朋友还没有把我忘了!哈哈哈——”他迎了过去,道:“杭兄,海姑娘,你们一向可好!”邱贺开心地继续道:“海姑娘,好久不见,更加地楚楚动人了呀。”
海静微微一笑,表示礼貌回应了。她抬眼看见邱贺身后,房门口的台阶上站着的珊花。海静眼神这么一飞走,杭鸢、邱贺同时看向珊花。
杭鸢打趣道:“邱兄,你这真乃英雄自在呀!”
“哈——哈——哈——”邱贺用笑声掩饰尴尬,并解释的很敷衍,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来了都是客,珊花将客人们让进屋内,沏茶小坐,她便准备午饭去了。海静倒在这个小小的庄院中走走看看,停停坐坐,独自欣赏着这林中的惬意。邱贺和杭鸢在屋内谈话说事!直到天将近黄昏,杭鸢才与海静离去。
海静同杭鸢回程的路上,又是一片夕阳美景。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休息,海静靠在一棵大树上,面望着京城方向,默默自语道:“未来谁知去,愿君共此时!”
这时的杭鸢,才发现邱贺之前跟他说的话:“海静姑娘是如此地娇柔而纯美……”杭鸢脑海里闪着邱贺的话,一边情不自禁地走到海静近前,他用力地看着她,思绪似乎已飘走,有些“痴呆”!见海静一缕细发垂在胸前,并用一条极细的白色丝绸系扎着,显得青春自然。杭鸢下意识地用手拿起这缕发丝,此时,海静已把眼神转向杭鸢,杭鸢柔声细语道:“一生所求,近在眼前,却愿时间永远留此时。”杭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如此,他搞不清楚他现在怎么了,只是浑身热血沸腾,行为有些无法自控。
海静不知所措,道:“杭鸢,你可是江湖一代大侠之后,名家之子呀!”
杭鸢根本不理睬她的话,低声喃喃道:“今日见邱贺兄,见他二人如此生活状态,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呀……”
海静早已醒悟,不想再与杭鸢纠缠,她轻轻用手抽回自己的发丝,急切地转开身,试探地提醒道:“在过些时日,你就与上官大小姐结伴今生了!”
话毕,海静微笑着转身看着杭鸢。
杭鸢不懂她的眼神,略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很开朗地一笑,道:“人生之路,必经一遭。”杭鸢马上又转话题道:“静姑娘,有一天,不知会被哪家达官贵子迎娶家门喽!嗯!也不知那时候,我们彼此是怎样的一片情景哈?”杭鸢一直笑着说着,他的笑,是因为提到上官碧莲吗?他笑,依然是那样爽朗,给人以安全的感觉。
同此这天,京城已发生了多起事情,阴阳教的人,三俩结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城内,与虎头门发生了打斗,不知怎的,虎头门的人后来被莲花谷的绿衣女子们打得落花流水……
杭鸢,海静从山林回来后,一同来到杭家客厅见杭致远、伊然。
杭父道:“虎头门主葛前飞得罪了蓝大人爪牙,他的手下进谗言,使蓝大人仇恨葛前飞,蓝大人又与上官大人关系密切,葛前飞不知哪里又惹了上官,于是,今天在酒楼两家人动起手来,结果上官的人败走,碧莲这孩子丢不起上官府的面子,就派使莲花谷的人把虎头门的人清除京城,一时间莲花谷的人微震江湖!”
“爹,那阴阳教的人,怎么敢在京城出现呢?”杭鸢不解地问道。
“听说,阴阳教主此时就在京城内,现在江湖各大门派,及各位侠客,退隐的老前辈们,都聚集在京城里了,大家都是在查阴阳教主到底是何等人,武林人准备为江湖除这一大害!看来,江湖一场血战在此难免了。”
杭夫人伊然,在旁目视着海静,可海静丝毫表情都没有。
杭父继续道:“鸢儿,明日你多派一些手下人到处查查,今儿,家里人报我得知,说,藏龙堡的人要重出江湖!你去查一下此事的真实的程度。听说,出现在京城里阴阳教的人,多数让藏龙堡的人暗杀了,这想必江湖人听之心快吧。”
“是,爹!”杭鸢答应道。
这天,上官碧莲来了杭府。她同杭鸢跑出跑进地形影不离,笑声不断,依依相偎。海静看在眼里,难过在心上……
几日下来,上官碧莲因为莲花谷的事情,回上官府去了。
傍晚的时候,海静独自坐在杭府水塘的凉亭上,一切的茫然,都凝聚在脸上,全部的伤痛凝聚在脸上,全部的思念凝聚在脸上,她第一次把所有的情绪、心事放在脸上,她的心,于是,很平静。她在为自己的未来打算着。
当杭鸢走近她身边时,她做为一个有着深厚武功的人,竟全然不知!就连杭鸢的微笑声她都没有感觉到。“静姑娘,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海静猛然一惊,满脸的惊恐,道:“我?我……”
杭鸢仍保持着他的笑,道:“看你忧美的样子,在想什么!”
海静不想做什么解释,随便回复道:“怎么,忧愁也很美吗?”
“世间万物,在我眼里都有美丽的。告诉我吧,你有什么事?我们做了这么长时间朋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海静脑子里转了一百六十度,想出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便道:“也不知道白鸽公子、邱贺、毕小滨、邱雁,他们现在都在哪儿?都在做什么!现在好不好!”
杭鸢仍笑道:“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他们自有他们的乐事。倒看你,从来也没有开心地笑过?你总是心善地想着别人,怎么不多善待自己一点。不过,你很相见他们的话,那我明天陪你去找他们?”
“哎,毕竟朋友一场么!”
“静姑娘,你今天怎么这么伤感?”
海静仍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道:“杭鸢!”
“什么?”
“今天,城外又有很多阴阳教的人出现!”
“这件事情我知道,而且,他们和藏龙堡的人动起兵刃来了。”
“各有伤亡?”
“是有,阴阳教的人神秘,藏龙堡的人更神秘。我还在查藏龙堡的事,也不知道二叔家有没有后人!”
“查出来了又怎样?”
“我们联手,为藏龙堡报仇!也为武林除一大害。”
“藏龙堡的人,在几年前不都伤于非命了么!”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是我爹告诉我的,爹他也不相信藏龙堡就这样从江湖消失了,他知道二叔生前一定有所安排的。”
“如果,藏龙堡没有后人,那你不会亲自为藏龙堡报仇雪恨么?你爹和你二叔可是结拜兄弟呀!”
“我也曾经为此,问过爹,爹他说,阴阳教主的武功非常了得,他的武功已练到出神入化、近走火入魔的境界!阴阳教主收集各大门派的武学秘籍,将它们练于一身,现在的他,就好像很多年前魔教中人一样的境界,凡人怎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抵除了呢?而且,他的野心势力很大,目前看,他不单纯要吞并武林,还想要霸占江山咦!”
“我还是不明白!难道就没有对付他的办法吗?人们不都说邪不压正么!”
“办法有两个,一就是我手中这把白鸟雌雄刀。这也就是我要找到二叔后人的主要愿意之一,爹说,如果找到那边雌刀,双刀合并,威力天下……”
海静突然觉得脸上火热,庆幸这会儿她没有把单刀带在身上,她小心地问道:“那第二个办法呢?”
“第二,就是知道白鸟刀的秘密。”说着,杭鸢“苍啷!”把白鸟雄刀从刀鞘中拔出,刀尖向着天空,刀刃上释放着微弱的银光。杭鸢这时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笑容,“我虽然把白鸟刀法已熟练到顶峰的意境,但,我还是没有猜透它的秘密,加上杭家的武功秘法,有时也难左右这把刀的使用!”
听此,海静有些喜悦,问道:“不过,一定是藏龙堡的后人才知道这个秘密吗?”
“这个?我抱一丝希望。其实,藏龙堡,据我这几天努力得知,他们好像有一家久永绸缎铺做招牌,我现在还不能肯定!”
海静的眼睛深深地盯着杭鸢,但话音很轻柔,说道:“藏龙堡重出江湖了?很明显是为了报仇雪恨,为武林、为国家除害呀!”这可是海静的真心话。
“没想到,静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如此地忧国忧民?”
“向我这样的人应该是大有人在的。杭鸢,你还没有想到我什么?”
“我……”杭鸢被突然的一问,弄的语塞,他收回笑容,道:“我没想到你问我这个!作为你——你这个无亲无故漂泊在外的女子,真让人生成怜惜,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是在说哪里话。”
“我,我是说,有一天谁要是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海静毫不所思地道:“那你,愿意吗?”
“啊?不!不……不是……”
“是因为上官碧莲么!”
此时的杭鸢,已紧张地汗珠显在额头上,感觉自己好像哪里说错话了,一时又说不明,只能道:“不,……不是……不……我是说……你留在京城吧,让娘为你找个好人家……”
“什么样的人家是好人家?”
今天这是怎么了,杭鸢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这个……这……静姑娘,像你这样出水芙蓉……又习文,又懂武功的……”
“杭鸢,你过奖了!像这些,走在江湖中,随处可见!”
“静姑娘,你太谦虚了,像你这么善良……”杭鸢实在解释不下去了,赶紧草草告辞道:“我还是先回书房了,说不定家丁一会儿又有什么事情向我汇报呢!”杭鸢依然紧张,逃离似地道:“那,静姑娘,我先回了。”
第二天,天气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下雨,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日子。
太阳已升起很高了,杭鸢才懒懒地起床,他与海静昨日的对话,莫名地对她有一些挂碍。他洗漱已毕,试探地来到海静房间时,丫鬟告诉他海姑娘不在房间里!他有些慌乱,推开房门走进去,房间里没有异常,海静枕头旁放着初见海静时,她背的蓝花包裹。再四周环视,海静随身的单刀不在墙上挂着,其他家具静静地摆放着,杭鸢认为她一定是走出房间去散步了。于是他到花园去寻看……他信步找遍了杭府的角角落落,没有她,就连海静平时最爱去的地方都没有,杭鸢突然不安起来。
当杭鸢决定到街上去找海静时,看见自己书房的门半开着,他想:“海静平时最喜欢到他的书房看书了!”他夺步闯了进去,“不在,她不在这里?”
杭鸢从来没有过的这种慌张,他不甘心,环视四周,终于看到一点曙光——在他的桌案上,放着一张字条和一枚玉佩。那枚玉佩非常眼熟,是与杭鸢随身佩戴的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自己的还在。他走过去,拿起玉佩,握在手里,再拿起那张字条,“是海静的字!”
上面写着:“见字如面,鸢。玉佩是毕小滨给我的,这枚,还给你,其余的,我带走了。静。”
“走了!她走了?为什么?”杭鸢不解。他急切跑到客厅见杭致远、伊然。人未到,话音先到,他大声地叫道:“爹!娘,静姑娘走了!她谁都不认识,能上哪去呢?”
伊然也有些突如其来的无措感,道:“怎么会这样,你们吵架了?”
“没有。”杭鸢顺手把字条和玉佩递到娘前。
几行“微弱”的字,一枚玉佩!伊然看了一眼杭致远,似明白非明白地把它传到杭致远手里。
看罢,二人无声地相互目视着,对海静姑娘的走,什么也说不出来!
正当这时,家丁来报:“老爷,夫人,上官大人和桃花庄主来访。”
杭致远疑问道:“他们俩人同时来,此意何也?”
伊然道:“鸢儿,海静姑娘走就走吧,毕小滨、贺儿、雁儿,他们不都先后离开了么!人各有志……”
“他们,他们是为了自己所喜爱的人离开这里的。”
“那,你怎么知道静姑娘不是为了她所喜爱的人离开的呢!”
“这个……”杭鸢特别不希望海静离开家里,此时又无言以对。
伊然对杭鸢敷衍道:“好了,鸢儿,我和你爹要见客人,你去罢!”
“可是——”杭鸢没有答案,不甘心,“爹?”他对娘的漠不关心的样子有些不理解,想求问爹。看着爹的目光从来没有过的沉重感,表情严肃地使人害怕。
杭致远缓缓地道:“鸢儿,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来问爹,学着自己解决。”
“爹,您今天的话我不明白!”
“鸢儿,你在江湖走了这么久,应该明白一些事理了。”
“我?”
“你先去罢!我与你三叔、上官大人还有事要谈。”
杭鸢无奈何走出客厅门外。
看着杭鸢年轻结实的背影,杭致远对伊然道:“这么久的时间,苦了海静这孩子了!”
“不知如何对鸢儿解释莫思良家与我们之间的约定之事!”
“唉!问题总要去解决,尽快找机会吧!也赶紧找出证据证明此事的真是程度。”
“张砉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