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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追忆往昔

高枫朝着鹿鸣深深鞠了一躬,道:“我当然希望能与你化解这间隙,其实我也有我的苦衷,这种被人误解为妖兽的感觉,我受够了。”

语毕,高枫目视远方,陷入深深的回忆,双目当中尽是萧瑟。

“那一年,我还是一名七阶战士,学院当中要选择一名秘境特使,这门差事是一苦差,秘境之地无不凶险万分,不光要维护秘境正常运转,还要解决各种突发状况,因此修行之事,大为延误,也就是说成为了特使,修行与你无缘,你的境界将止步于此。这令无数学院弟子无法接受,尽管有一千年寿元的奖励,但特使一职还是无人问津,长老高层料到了此举,规则立即改为推荐制度。大长老推荐了我,他对我恩重如山,是我敬仰的师父,我没有推辞,加入了选拔。经过层层角逐,力挫众多师兄弟,我如愿成为了特使,拥有了修改关卡的特权,从此落身于此,起初秘境不完善,关卡频频出错,我没日没夜的维护,渐渐的好转了起来,又增加删减了不少关卡,最终决定四大关卡,秘境日趋完善,两百年的检验让此秘境完美无瑕,再难找到一处漏洞。”

“从此之后,我的生活简单而乏味,盼望着学院弟子进入其中,指导他们一些要领,在目送着他们离去,一百年就这样悠悠度过。我也曾想过在此修炼,但此秘境本身就是一个术幻化而成,灵气及其稀薄,收效甚微,我想大部分人都会放弃,但对我来说时间是最充裕的。我便坚持每日修行,几百年的累积,我已达到九阶战士的境界,十阶战士的门槛却怎么也摸不到。”

“大概又过了两百年,这孤寂的生活令我无法忍受,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那就是卸任回归学院。当我拿起腰牌联系学院,才发现此物经过几百年的风吹日晒,其内灵气荡然无存,已然报废。联系不到学院,我心急如焚,想立即飞回学院,又想起长老对我的叮嘱:枫儿,你乃此境之魂,魂若离去,秘境将不复存在。我极度后悔,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当初我推辞一番,说不定就不是特使了。”

“此后的日子,我性格大变,喜怒无常,经常打砸毁坏东西,因为是术的缘故,破坏的东西不久又恢复如初。五十年后的一日清晨,我被一阵剧烈的打砸之声吵醒,孤寂百年,我立即循声而去。一群浩浩荡荡的飞行妖兽不知如何撞在了秘境护体罡气之上,非要破开罡气看看里面有什么。试炼秘境外层有一道护体罡气,此屏障可使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楚洞察外面。护体罡气乃是学院大神通之术,岂是他们能轻易砸开,我躺在地上,盯着他们,心中不禁好笑。”

“那群妖兽砸了许久,无功而返,本以为他们就此放弃,第二日,他们如约而至,利爪配合各种武器及功法,轰击在罡气上,罡气纹丝不动,这日远没有昨日持续时间长,便灰溜溜走了。日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来此破坏罡气,每一次袭来,他们的队伍都将少一人。一月之后,原先气势汹汹的妖兽群只剩下了三十多只,我有了兴趣,开始猜测他们每日会来多少只,又过去一月,只剩十只,三月后,只剩三人,半年后,仅剩下一只妖兽。我又开始猜测,这只妖兽多久会放弃,如果猜错,我便进行自我惩罚,扇一个耳光。”

“结果我把左脸扇肿了,也没有猜到正确答案,我一直猜测它明日便会放弃,可明日它总是如约而至。三月后,我便结束了惩罚,这只妖兽足足持续了一年,每日破坏罡气,风雨无阻。我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想关闭罡气,放它进来,可它是妖兽,又想到学院的教诲,才断了这个念头。”

“又一年过去,我对它由最初的惊喜到惊讶,惊讶又到习以为常。再次沉浸到修行当中,三年一瞬即逝,我已习惯了它每日的轰鸣叨扰。一日,熟悉的敲打声没有响起,我如释重负,心花怒放,那只妖兽总算放弃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却无比怀念有它打扰的日子,还想去它破坏的罡气部分看看。日子再次回归到了之前平静如水的状态,一次我巡视的时候,赫然发现秘境当中的一些花草树木已枯萎。我立马警觉起来,心脏狂跳不止,我在此地多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花草树木,对他们的生长习性,无不烂熟于心,他们绝对不可能是这番模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秘境当中有入侵者。”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守护秘境是我的职责,如果真有入侵者,我就犯了失责大忌,学院定然对我严惩不贷。我寻遍秘境的角角落落,却无收获,脑海当中突然闪出那个凿罡气的妖兽,是不是它有问题,我马上飞至空中被破坏的罡气部分,眼前一幕令我大吃一惊。”

“只见罡气内外均覆盖着一层黑色粘液,它见到了我,惊慌失色,立即分散开来,四处逃窜,我一伸手将罡气内外的所有粘液收拢起来。粘液挣扎不断,传出一声厉啸,向下坠落,我紧紧跟随,粘液在下降过程中,慢慢露出原来的样子,落到地面,是一只三阶妖兽碧空猎鹰,它居然变成粘液从罡气外渗透了进来。我一眼就认出它就是之前破坏罡气的最后一只妖兽,我十分敬佩它的锲而不舍,有敌入侵,本该灭之,它境界低下,绝对打不过我,我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它囚禁了起来。”

“现在想来,悔不当初,就在我将它囚禁的第二天,我的肤色一片乌青,才知中了妖毒,肯定是触碰到它中的毒,我全力治疗,可毒性过于猛烈,灵气全失,苟延残喘了一个月,便被毒死,死后我灵魂不散,这才夺舍了它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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