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清很忙,是那种看不见的忙,不是没有手术做的时候他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在医院看着他工作了一个月,楚陶陶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以前她跟他在医院的时候,他们中午都是草草的吃点儿东西,大多时候都是陆时清下楼打的食堂的饭。吃完饭他还能靠在椅子上眯个十几分钟。
现在他早上要早起做饭还得给她送过来,看着她吃完他才走。中午更是一下班就来给她做饭吃完饭看着睡了才走,连那十五分钟眯一会儿的功夫都没了。
想着再过几天他就开始值夜班儿了,有些心疼。
中午吃完饭,听陆时清面无表情的说着上午跟周靳安的事儿,笑的乐不可支。
乐归乐,可事儿该说还得说。人该心疼的还得心疼。
陆时清把碗筷收拾好,回到客厅让楚陶陶躺在沙发床上拿了条冰丝毯给她盖上。这是打算盯着她睡了。
见天儿的这么养着,一个星期,楚陶陶都感觉又胖了五六斤,脸上的肉明显厚了。
“陆时清。你以后别来了。”
一听这话,咱们陆医生那脸顿时拉的比驴脸还长。鼻子里呼着热气儿,烧的楚陶陶想躲。
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打算逗逗他。看他气呼呼又憋着啥都不说的样子,着实可爱的紧呢。
僵的时间长了,楚陶陶反而有些困了。平常这个点儿她都该眯瞪过去了呢。
看着陆时清铁青的脸色,楚陶陶无辜的打了个哈欠。
这不怪她,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陆时清冷着脸给她掖了下冰丝毯的角。劲儿还挺大的,显然是不舍得拿楚陶陶出气,只能拿毯子撒撒气。
然后一句话不说起身就打算走。
楚陶陶眼睛都半眯了,感觉到沙发床突然一弹。睁眼就见陆时清不打招呼甩着胳膊往门口走。
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玩儿过了。急着把陆时清拽回来解释的楚陶陶,显然是忘了自己还残着的一直腿,脚刚落地没站稳,跨嚓一下爬地上了,手推到了茶几,惹得客厅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儿。
“陆时……”嘴里就剩急着喊陆时清的余音。
陆时清哪儿还顾着生气呢,赶紧一个跨步回来,把趴在地上疼的倒抽凉气的楚陶陶捞起来扔到沙发上。
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楚陶陶的唯一的一条好腿,和双手,皱着眉头发火:“你干什么?不是你要我走的嘛。”
手心磨破了皮,冒着一层血,倒也不多,就是忒疼。
夺回自己的手,藏在后头小孩子气的样子,嘴里还怨他理解能力差:“哪个让你走了!我说让你以后别来了!”
“你这不是下逐客令呢嘛!”
“那你走啊!走吧,回来干嘛啊!摔死我得了,省得你看了烦。要不是心疼你,我还乐得多一个免费保姆呢!”楚陶陶八一街的手抽出来,呼呼的对着伤口吹着。
太疼了,火辣辣的。
委屈的眼泪顺着眼眶留下来,直接掉在伤口上。疼的她哭的更凶。
陆时清一听,笑了。再看着怂桃子眼泪跟不要钱似得哗啦啦的掉,也不心疼。消消炎洗洗脑子也好。
到底还是不舍得她疼的。从茶几底下的隔层里拿出医药箱,拿碘伏棒给她消毒。
酒精怕她疼。
“心疼我干嘛,我自愿的。”陆时清垂着脑袋给她上药,拿纱布给她缠上然后抬头揉了揉她的精致短发。
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相比三年前的逞能,坚强,倒是有些越活越回去的意思。
楚陶陶吸吸鼻子,刚哭过,声音有些哑,鼻音也重:“今儿都27号了,再过三天你就值夜班儿了。”
这话都说到陆时清心里去了。像泡着热水澡,浑身都暖的不行。
“你赶紧走吧。我不惹你烦。”过河拆桥说的大概就是楚陶陶,刚还疼的眼泪跟下雨似得,这刚给包扎好就急着赶人了,还说什么怕人烦。
你见过哪个烦还见天儿一天三趟风雨无阻的跑呢。
陆时清哭笑不得,手指着她的头往后推,推的眉头一个红印子才罢休。
“是,烦死了。”
楚陶陶噘嘴,不乐意了。哼一声揉着被他指疼的地方躺下。
刚准备拿被子蒙头,眼不见心静的时候,陆时清那无奈的声音又传过来:“见了烦,不见想。想来想烦也是烦到我心里去了。”
蒙着被子偷笑的楚陶陶这才满意了。却还是故作矜持的吼道:“赶紧走。不想看到你。”
陆时清这一走,倒是真没再来了,下午下班没来。打了个电话说是约了景衍说事儿。
楚陶陶嘴硬说着你约谁关我什么事儿,你爱来不来我又没开你工资。诸如此类的。可心里到底还是膈应景衍的。
打心底里觉得景衍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不想让陆时清跟他单独见面。
其实,这次是陆时清约的景衍。陆时清到底是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楚陶陶误会躲了他三年。也是压根儿不知道这楚陶陶和景衍结的哪门子的仇。
想来,哪个女的喜欢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天天虎视眈眈的盯着恨不得抢过来吃了呢。
即使楚陶陶再大方也不行。更何况她对于强她男人的人也不大方。
显然,陆医生已经很傲娇的把自己归为楚陶陶的男人了呢。
陆时清和景衍约的他们的老基地,是他们俩从小到大的秘密基地。一个破旧的老校区,以前是个幼儿园,后来幼儿园搬迁了,这地方就荒废了。
景衍从军校毕业之后就接手了家里的事儿,一身的功夫算是学来保护自己了,也没报效给国家。
这旧校区在他接手家里的事儿之后就买了下来。经过改装,也成了一个精致的小窝。到处都是彩灯儿。照亮了一条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