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是真打算一直躲着自己到底了?
值夜班儿。这理由显然是不成立的。陆时清这医院除了比其他医院好以外还有一个跟别的医院不同的。
其他医院的值班儿医生一般都是一人一天换着来,可这儿不同,这儿是俩人倒,夜里两个值班医生,三个值班护士,而且是一个月一换。这个月过一半儿,突然跟她说值夜班儿,前十来天儿都干嘛去了?
楚陶陶也懒得拆穿,该说的还是得说清楚。
陆时清忒倔,认死理。不跟他说清楚,耽误了他不好。
当年追他的那股子热乎劲儿早就磨的渣儿都不剩了。
用她妈的话形容她就是一个又宅还啃老的剩女一枚了。
可陆时清不同,他这时候正抢手呢。更何况还是个男女都惦记的极品。年轻有为的医生,有能力,有上进心,以后肯定不止是医生的,过个两三年就能往上升一升。更何况他背后还有陆氏,陆氏到时候铁定是要给他接手的。
不会有任何意外。
至于为什么非要摊牌说清楚。楚陶陶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现在他们站在两个不同的点,生活完全没有交集。
再次见面直到今天已经一个多月了,可他们基本没有交流,陆时清现在的生活她不了解,楚陶陶的生活陆时清也不了解。
她不认为,不在同一个高度的人可以生活的很好。抛开家庭不说,现在他们的生活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楚陶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试,去挥霍。所以,她得放手。其实知道陆时清和景衍压根儿就没有一腿以后,楚陶陶就已经决定了。
摊牌。
陆时清把楚陶陶送到家门口之后,就打算开车离开,看样子真的很像急着值班一样。
楚陶陶没有进门,而是敲了敲陆时清驾驶座的车窗,示意他下车。
车里太闷,气愤压抑,而她要说的事情,对他们俩来说也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话题。即使过了三年才说。
“陆时清。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楚陶陶低着头身子的力量都压在拐杖上,没打石膏的脚在地上磨啊磨地,踩蚂蚁。
陆时清没有说话,看着楚陶陶的头顶出神。他不说话,楚陶陶也不敢接着往下说,只能等他给出一点儿反应,自己好不再这么尴尬。
毕竟,是两个人的事。
大概愣了有小三分钟,陆时清突然轻轻的叹了口气,要是不仔细听,还真容易听成是一阵风声。
马上就八月份了,天气又干又闷热的,好不容易刮一阵风来也是带着一股子热死的。楚陶陶留着一头齐耳短发,不加修饰,偶尔还会在后面绑个超低的马尾,只能看到一截头发尖,大概大拇指长。
此时的她,低着头,穿着一见宽松的中袖衬衫,下面一条短裤。忽略两条胳膊边儿的拐杖和右腿上的明晃晃的石膏,活脱脱一个中学生装扮。
陆时清的手就放在楚陶陶的头顶,他的手心热热的,直接透过她的头皮刺激大脑。这种温度不同于空气的温度,相反的,很舒服。
“我们和好吧。”
一瞬间,楚陶陶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东地的消息。所有的不甘心和委屈和犹豫不决被他的一句话击得溃不成军。
那一刻,楚陶陶多想抛开一切自己的恐慌和迷茫,奋不顾身的倒进他的怀抱,在他怀里狠狠地哭上一哭。
哭她三年的委屈;哭他三年的无动于衷。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楚陶陶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理性和感性并存的矛盾体,甚至理性和感性根本没有特定的规律切换。这就是楚盈袖所谓的脑回路清奇。
他的手依旧在她的头顶,她仰着头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眼前一片雾蒙蒙地。
突然她笑了一声,很轻的笑,却足以把她努力压在眼眶内的泪水给挤出来。
“啧!陆时清,你是不是疯了。你看看我。我是楚陶陶,和你以前认识的完全不一样的楚陶陶。请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和好,喜欢我?还是喜欢三年前你认识的那个楚陶陶。”
她说这些,无非就是怨。怨他陆时清不了解她。
“三年前的楚陶陶我喜欢,三年后的楚陶陶我喜欢。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都是你不是嘛?”
“三年前毕业典礼托人送了情书给我的楚陶陶;交往30天送了我名牌钢笔的楚陶陶;交往100天突然消失的楚陶陶和现在,在我第一次主动的时候只想着逃跑躲避的楚陶陶。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你都是那个怂桃子。”
陆时清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憋笑没憋住的声音。楚陶陶和陆时清警惕的竖起耳朵,没看到周围有人,随后便是很小声的嘀咕声。
陆时清的视线随即落在楚陶陶身后的大门上。楚陶陶显然也是意识到了有人偷听,转身看着门。她看着一扇大门明显一晃一晃的,虽然不明显,但肯定门后是有人的。
“楚盈袖!谁教的你偷听人讲话的。”楚陶陶气的憋红了脸,脖子耳朵都红彤彤的一片,也不知到底是气的还是羞的。
刚刚那声笑,可以很肯定的是,他们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本来打算摊牌的楚陶陶,莫名其妙的又被撩了,对方依然是自己的前男友。
一个男女通杀的极品优质男。
本来告白告的挺顺利的陆时清。被突然冒出来的俩人给气到了。他说的都快把自己感动了,眼看着再哄两句,说两句好听的就把人哄回来了,从此他抱得美人归,没人再敢笑话他老和尚,医院说他是gay,说他和景衍是一对儿的造谣就可以不攻自破。
一箭好几雕的事儿,被俩没眼力见的人给破坏了。
如此,楚陶陶倒是松了口气。不过和陆时清的事情肯定是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