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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甚是了然

木琳见此,道:“我说郑家两兄弟,我家小姐问你们话呢,怎地却是低着头看鞋尖。”止不住掩唇笑起来:“那鞋尖它能替你们回答吗?”

郑家两兄弟闻言更窘了,一双手放在哪里也不是,一双眼睛更是不知道往何处瞅了去,只好木木慌慌的站着。

向茹默看着他们两个的窘态,心下不仅莞尔,古镇上的盐工果然淳朴不二,将声音放得更缓,道:“逢时、逢笕,你们两个不必拘泥,在这里拢共的就我们主仆三人,没得那么多说道。”

想起什么似的又续道:“还有个虽说也同在宁厂,却远在柏苑的二表爷,来往一趟也是不容易。”

两兄弟终是吐出个字来,却是讷讷的细若蚊吟:“嗯”

向茹默对木琳道:“木琳,将魔芋儿鸡端了来,与逢时、逢笕食了,赶路也不在这一时,趁着现在还鲜嫩。”

木琳应是,端了魔芋儿鸡出来,鲜嫩嫩的鸡肉,在卤子的包裹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木琳将瓷盘放到庭院中的竹桌上:“郑家两兄弟,我家小姐让你们吃,那你们就尝尝味道吧。”

向茹默见他们两个还是执拗着不敢坐下来食,便道:“木研、木琳,我们三个先到府外门当口等着逢时他们俩,看看风景也是好的。”边往外走,边道:“你们坐下来慢慢的品,吃完去门当口找我。”

郑逢时、郑逢笕没有言语,只是点头,见向茹默她们出去了,方坐到了竹桌边上。

向府门外,宁静悠然,放眼望去,一片绿意盎然,清风拂来的是芳草鲜花之芬芳冉冉,主仆三人坐到门当口的大石头上叙话赏景。

忽闻远远的似有嘚嘚马蹄声隐隐传来,向茹默恻然啼听:“是羽叔的河曲马。”偏头沉吟:“这其中,还夹杂着另外一匹马的蹄声,饶是轻,可细听却也听得出。”

将额前碎发掖到耳后:“怎地羽叔过来是有何事情?”

木琳也屏息细听,须臾后纳罕道:“我只是可以听到马蹄声。”满面崇敬的看着向茹默:“小姐,怎地你还能分辨出是羽叔的马。”

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还能听出还有另外的一匹马的蹄声来。”

向茹默只是笑笑,没有作声。

不刻后,修羽赶着马车出现在外府门当口,长长的“吁”了一声,河曲马同与它并驾齐驱的那匹枣红色马一道发出两声嘶鸣,齐齐地一同站住了脚儿,而后悠闲地双双单蹄缓缓踏地,光洁的理石铺就的地面发出“嗒嗒”轻响。

修羽从马车上“腾”的跳下来,唇角含的是亘古不变淡淡的笑意:“三姐儿,看羽叔给你带什么来啦!”

向茹默疾步走过去,快活愉悦道:“羽叔,您怎么来了?听说您不是跟父亲在江口吗?”

修羽淡淡点着头:“我是跟大老爷在江口。”

笑呵呵的看着向茹默:“可大老爷说你一个人在宁厂,这里如此广袤,若是你要在这里转上一转,没得一挂马车可怎地是好。”

向茹默瞧着那辆枣红马,心下了然:“所以父亲就让您给我送挂马车来。”

修羽哈哈的笑了,朗声道:“三姐儿猜的对。”

向茹默禁不住嫣然莞尔,唇角噙了浓浓的笑意:“羽叔就会逗默儿了,这何得是默儿猜的,明明是羽叔都将答案告知于我了嘛。”

闻及此,一众人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澄澈,盈盈回响在宁厂上空,久久未曾散去。

郑家两兄弟食罢了魔芋儿鸡出来,修羽将河曲马身上套的绳索从车身摘下来,河曲马松了绑,快活的咴儿咴儿叫起来,复又爬到地上打滚。

修羽对郑逢时、郑逢笕挥手示意他们两个过来,郑家两兄弟移步过去。

修羽道:“出来的正好,两个小兄弟,将这挂马车好生的牵着,以后三姐儿出门就坐乘这架车。”遂又附在枣红马耳朵上耳语了几句,枣红马咴儿咴儿的叫着,用马头轻轻蹭着修羽的脸。

修羽又拉了河曲马过来,到枣红马近前,两匹马依依不舍,互蹭对方的头,亲昵情切了半晌,才被修羽拉扯着分开来。

河曲马立在那里,静默无声,枣红马却是嗷嗷的嘶鸣不已。

修羽将黑棕色马缰绳交到郑逢时手上,郑逢时接了过来,枣红马更是扬蹄嘶鸣不已。

郑逢时在江口养过马,懂得御马之术,牵过枣红马来,轻轻抚着马鬃毛,搓搓它的一对马耳朵,又在它背脊上缓力拍了数下,枣红马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瞪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萌萌的,煞是喜人,滴溜溜的眼珠转动着,看着郑逢时。

修羽翻身跃上河曲马,马轻轻抬起前啼嘶嘶鸣叫着,修羽道:“三姐儿,你多保重,羽叔在你这儿要直奔江口了。”

向茹默身姿曼妙,绰约聘婷,迎风而立,同坐在河曲马背上的修羽连连挥手:“羽叔也要保重,带我同父亲大人问好,要他也多保重。”

修羽简短轻快的喊了个字“嘚”。

河曲马扬蹄向前急奔而去,空余一地嘚嘚嘚马蹄回响。

郑逢时将套在枣红马身上的绳索摘下去,指了指前面几米开外的成片的青草地,枣红马异常的通得人性,扬蹄,噗噗打了两个响喷,边就嘚嘚地朝着那大片的青草地奔去。

马车的四面皆是淡紫色丝绸所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的车,乃至飞速驶过车内的乘客,但车内的人又仿佛能瞥见外面行人的盈盈挥手、笑意十足的面庞,乃观绿野的一片繁华,好似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长杨。

向茹默静静的、用心的打量着这辆宝车,禁不住有泪迎睫,父亲在江口如此繁重的制盐之时,还如此用心的为自己打造出这般端的大有深意的马车来,真是父亲保护女儿之情深意切,让人动容。

木研见小姐如此端的,心下了然:“大老爷当真有心了。”

向茹默喟叹:“我这刚想要在宁厂转转,父亲大人就送得了马车来,知女莫若父!”

枣红马吃美了青青嫩草,来回在草地上轻踏马蹄,一双水润的大眼睛还时不时朝郑逢时望去两眼。

郑逢时扬手冲着门当口处一指,枣红马扬蹄嘚嘚朝门当口奔去,几步就跨到了门当口停下来,四蹄踏地,健硕的马腿立的绷直,冲着还在朝这边疾步走的郑逢时轻轻的摇晃马头,一副洋洋得意的形容,柔顺的脖子上的鬃毛随之而缓缓的抖动。

郑逢时把淡紫色丝绸所裹的马车套在了枣红马身上,马车窗口遮挡的是一帘淡蓝色绉纱,随微风轻拂盈盈而动,同苍穹之顶的那一片澄明清澈的蓝天,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木研扶着向茹默上了车里,郑逢时在驾车位置坐好,郑逢笕抬腿一跃,欲要跳上驾车位置,却是脚下一歪,身子差点栽下去。

郑逢时手快,一把将他拽了住,抬手轻甩了下红头马鞭,嗡嗡响声在山谷轻轻回响开来,铮铮的如拉起的丝弦,回首对坐在车里的向茹默恭敬询道:“三姐儿,我们往哪边行?”

隔着一层淡蓝色绉纱,端坐在车内室的向茹默看起来朦朦胧胧的,美得一塌糊涂,婉婉似九重天之上的仙女无端坠入凡间。

向茹默将鬓前碎发轻掖于耳后,思忖着,二表爷的柏苑我清楚是在宁厂的西南角,而我的外府嵌于宁厂的东北一隅,途经两处定然是要斜穿整个宁厂的,不如就直接奔他那里而去,顺带也就能将沿途的情形了解个大概。

可想来郑家两兄弟也是初来乍到,未必就能将二表爷的柏苑地址晓然了去,遂就缓缓开口问询,声音灵动:“二表爷所居的柏苑,你知道路途吗?”

“柏苑”郑逢时低声重复着,有路线似图在脑海中勾勒,慢慢的清晰开来,恭顺道:“柏苑我是能找到的。”

向茹默本是随意的问声,不承想郑逢时竟是晓然的,心底由不得生出来几分雀跃,道:“那就走吧。”

郑逢时扬鞭催马,枣红马拉着紫色丝绸马车,扬蹄嘚嘚的朝前奔去,宁厂路途崎岖,车身摇摇颠簸晃动不已。

风声潇潇凛凛吹过,一路风景向后闪着:“哦!你还是厉害得很嘛,宁厂地形甚是复杂,怎地刚刚这几日,竟是都了然了?”

听闻向茹默的夸赞,郑逢时这个少年郎的心脏强劲有力的咚咚狂跳着,一张古铜色的面膛登时间涨成了猪肝色。

平复了半晌的心情,才强自撑着,道:“这也没得什么嘛,闲时就在宁厂逛逛。”言罢就闭口不在言语。

郑逢笕一直注视着哥哥,见他不打算再做言语,忍了半晌,终还是开口道:“这两天我的脚底板都磨出了一串血泡。”

郑逢时怒视他一眼,郑逢笕嗫嚅着嘀咕了句:“现下这一双脚都疼得很。”

郑逢时面色沉沉,将声音压得极低:“磨几个血泡还值当你说出来?”

向茹默听着两兄弟的言语,遂问道:“你们两个这般嘀嘀咕咕,是怎么个端的?逢笕的脚伤当紧不?”

郑逢时瞪了郑逢笕一眼,眼神大有深意,做的都是于己的本分,平白的跟三姐儿炫耀什么,不知道如何开口,生起了闷气来。

枣红马四蹄生风,拉着罩紫色丝绸帘纱马车,吱拗拗一路向前跑着,郑逢笕坐在那里,锁着一双愁眉。

向茹默唤了声:“郑家兄长?”

郑逢时摇摇头,近乎无声的叹了口气,不得不开口道出实情:“三姐儿,我二弟的脚不当紧的。我跟二弟两人在江口做惯了活计,闲不住,对盐井、盐矿更是有感情,空了就跟这宁厂四处转转。”

“四处转转!”向茹默斟酌着这句话,怎地一个轻描淡写的四处转转,就将逢笕的脚底板磨出一串血泡来:“你们兄弟二人都是盐工,怎么可能只是走走路,脚底板就会被伤成此般?”

郑逢时道:“二弟他年纪小,苦气吃不得的。”

听大哥说自己吃不得苦,郑逢笕登时间就撂下了脸子,谁吃不得苦啊,遂就嘀咕着:“大哥,你脚底板上的血泡比我还多呢。”头偏向一侧嗫嚅着:“昨天晚上也不晓得是谁,叫疼叫的比我还凶呢。”

闻此,向茹默心下纳罕,脱口问道:“你们这是走了多少路?”

听二弟把自己的隐私也给抖搂出来了,郑逢时挠挠头,讪讪笑道:“寻思着熟悉下地形对日后凿盐井没得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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