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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废弃的古道

“混账!”李基鸣动怒,将眼前的一张桌子都给拍碎了。

“这杂毛,死到临头还将锦儿给打伤了!”

此时,李基鸣在府中来回渡步,想着要如何给自己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主人,李大海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信息来汇报。”一名仆人从侧门走到大厅向李基鸣小心翼翼地禀报,生怕他的主人将少爷的不幸发泄在他的头上。

“哼,叫他进来!”李基鸣两眼似乎能喷出怒火,但此时也压制了一些。

少顷,李大海走到李基鸣面前。

“副城主大人,玉…霖骑着他的马出门,说着要上宁愿郡城找郡主大人。但依小人来看,他恐怕是要一去不回头了,因为…”

“不用依你看,你就说你看见的东西就行了,我有自己的判断!”

李大海还没说完,就被李基鸣不耐烦地打断。

“还有吗?都说出来吧!”

“没…没有了”李大海嘴巴有点发干。

“没有你还不下去?”李基鸣脸色不悦。

“大人…这…那个”李大海额头渗出些许汗水,他冒着生命危险来通风报信,难道李基鸣就这样将他打发走了?

“哼!知道了,来人,给些银子他让他滚,贱奴才,就会想着钱!”李基鸣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给人好脸色。

听到了有赏钱,李大海才松了口气,向李基鸣施了一礼了转身便准备离开。

“慢!”李基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出城主府后,应该往北边去了。”矮胖的李大海回头,额上都是被李基鸣吓出的汗水。

“嗯!知道了。”李基鸣挥手,示意李大海下去。

“北边?有趣,可惜,宁远郡城在东边呀!”李基鸣自言自语。此人看似脾气大度量小,但实际上却是粗中有细。

接着,他提笔在一张小纸条上飞速写出几行字,然后走去后院的鸽舍中挑出一只灰色的鸽子,将纸条对折几次后,塞进鸽子脚上绑着的铜管中。

“哗啦~”鸽子从李府飞出,朝着北边的一个方面前进。

……

此时,往北走的玉霖仍未走出斜阳城。在出城主府前,他首先想到的是当初被寄养所在的吴姓那户人家,但那户家人在玉霖被接进城主府后不久就搬离了边境重地的斜阳城了。

他们在玉天增那里得到一笔不少的酬金后,便搬去了大齐国的腹地,那里有着更安宁的生活。人海茫茫,又去哪里才能找到他们呢?玉霖变得迷茫起来,但斜阳城显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而往西是大茂国,作为大齐国的子民,他从未有西去的想法。往东则是宁远郡城,他自然也不愿去那个地方。

此时,玉霖的选择似乎只剩下南北了。而往南走的话,要走出宁远郡还要继续穿过五六座城池,往北走的话,则是经过落霞城和微星城后,就能走出宁远郡的范围,跨越到北边的平远郡。

因此,最后玉霖选择了北边。

多年来,玉霖早已把斜阳城当成了自己的家,虽然自己身份特殊,朋友稀少,但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其实玉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某一天竟然还要逃出这个地方。

“父亲啊,你在哪里?赶紧来找霖儿吧…”玉霖心里默念。

玉霖平时不怎么出门,所以骑着狮子骢在街上走过的时候,人们并没有认出他。但他胯下的马却引来了一些人的关注,这匹高头大马本应是达官贵人才能拥有,但如今却被一个少年单独所骑着,令人感到有些惊奇。

不过,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人们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因此而打扰到玉霖。而玉霖也是有些头疼,因为被过度关注,对于此时的他不是什么好事情。

即使失去了城主后,斜阳城的白天也是非常热闹,街上的叫卖声起此彼伏,除了一般的货品外,在这里还能看到很多边境特色的东西,比如产自大茂国的各种水果、食品、甚至是盔甲、兵器等。虽然两国时常交战,但生意该做的还是继续做。

不过,如今的玉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匆匆买了点肉干和一壶水外,他就对这些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充耳不闻了。

说到底,斜阳城就也只是一座边境小城而已,所以不多时玉霖就来到了北门。守门的官兵看到这位少年骑着一匹如此神骏的马,料想也是城中某户大户人家的王孙,所以并没有过多盘查就放玉霖出城了。

要从斜阳城去到北边的落霞城,则有一百余里。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斜阳城中有人追来,玉霖不敢走官道,而是打算走一条山中的古道。

这条道路虽荒废已久,但他也曾和京守信曾去探索过,知道从这里也可以去落霞城,而且比官道还要近四十里路。

不过出得来城时已是下午,所以在玉霖的想法中,他必须得在郊外过夜了。对于他来说,这有着一定的危险性,但总比待在压抑的城主府中好。

出斜阳城十里左右后,玉霖就逐渐离开了有人烟的地方,而离官道越来越远后,一人一骑进入到一片山谷中。

如今已是深秋,山路中满是枯黄的落叶,玉霖自己一个人在路上却未碰到一个行人,看着这萧索的景象,玉霖免不得悲戚了起来。

他终于发现,离开父亲的庇护后,他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纵使缺少父亲,我也要在江湖上混出一片名堂,他年定要以王者之资回归斜阳城,将所有与我为敌的人通通踩在脚下!”玉霖心里暗暗发誓。

随着深入山中,山路变得时有倾斜,深山巨谷中时而传出骇人的啼叫,则让人分不出是凶禽还是猛兽。虽然这里离斜阳城只有三四十里,但实际上却人迹罕至。自从这条古道被荒废后,这里变成了毒蛇猛兽的天堂。

很快,夕阳西下,日头一下子就要钻入西边的山头中。古道上,眼前的植被越来越茂盛,几乎将这条道路给侵蚀完了。平日里,除了进山打猎的猎人和一些走私客、亡命之徒外,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

最起码,玉霖自从进入山谷后,就再也没有碰上一个人。

参天的古树,几乎将夕阳的余晖给全部扯到自己的身上,而洒下的星星点点,则让玉霖意识到,他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

不过,他想尽量在天黑前找到河滩,只要有水源,玉霖还是不怕的。

而胯下的狮子骢,似乎也感觉到了些什么,所以脚速变得快了起来。还好,走了一下后,玉霖发现前方是一片开阔地,而趁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亮光,玉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一条小河。

饥肠辘辘的他,下马来后先将水壶给装满,然后边喝水边咀嚼些肉干。虽然在城主府中有着吃不完的美味,但玉霖觉得,此时的肉干,才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慢慢地,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夜幕降临了。玉霖将狮子骢栓好后,就掏出从家里带来的火石,在河滩边点燃一堆拾来的材火。在他的认知中,只要有柴火,猛兽就不敢靠近了。

夜晚的山中并不像诗人作品那样的静谧,虽然天空中繁星点点,出现在天中被众星所拱的是一轮明月,但在玉霖的耳中,时而能听到一阵厉鬼般的尖啸传来,令人心里发毛。

据父亲玉天增的说法,在这些深山中,有的野兽虽然还未开启灵智,但却一口能咬死一个斗者。

而开启了灵智的野兽则更加凶猛,可以走上一条特殊的修炼之道。当他们进入灵者境界时便可以口吐人言并变成人类大小,而进入尊者境界时竟可以化作人形,和人类一般无二。

不过,这个世界上虽然有着很多野兽,但能进入灵者境界,口吐人言的兽修却少之又少。比如在斜阳城这种小地方就不多见,除了京守信外,其他的寥寥无几。

当然,根据玉天增的说法,这和大齐国所在的大陆也有关系。大齐国在这天下中,只是小小的一隅而已,那怕是所在的大陆,也只是一个中型国家。在其他大陆上,还有着一些万年传承的绝世皇朝。在这种皇朝中,一州之地就比整个大齐国还要大,在那里,则有数不清的兽修。

比如拥有三只头颅的三头狼族,就掌控着一个万年皇朝。而六臂神猿族,则盘踞着一座神山,垄断某块大陆的疗伤圣药。还有仙鹤一族,则开宗立派,成为了某块大陆的巨头,连万年皇朝也不敢轻易招惹。

在那些地方,兽修比人类要远远强势得多。

回忆起父亲给自己讲的这些神奇的知识,玉霖心里变得有些澎湃,他觉得,他始终有一天也要去到那种天才辈出的大陆大放异彩,成为时代中的又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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