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古晋求援，明生哪里还有心思去暹罗闲逛，同吉拉育再次将通商条件交代一番之后，将其打发而走，便率领舰队直扑古晋。
那古晋是自己南洋谋划的重中之重，容不得一点闪失。
九日后，古晋城白楼市政厅，明生居中而坐，两旁文武官员近二十余人。
这其中便有当初的报仇商人曹得五，现如今已然是古晋市长高贤的左右手，主管归化司一职。
明生眼眸微闭，静静听得诸人汇报。
这古晋一地在刘招孙暴力执法之下，发展的极为顺畅，无它，四海同葡夷，荷夷的不同在于并不太过依赖外人，也就是当地的土人，他们人少，不利用土人便没有劳动力，没吃没喝。
而四海则不同，自家的劳动力充足，便是没有土人相助，也能勉强维持，而随着移民增多，状况也会愈来愈好。
以明生有限的见识，但凡占据一地，必以明民为主体构建秩序，方才可能在自己嗝屁之后仍旧为华夏之土。
便如现在的古晋有公民六万，古晋城两万余，余则分布在沿海各处据点。
在明生的规划之中，每一处据点都是一座镇城，以平民为主体，种植园为辅助，均衡发展，至于手工业则集中在市级行政单位。
待明生听完回报之后，轻咳几声言道“其他的自有你等做主，某需要交代的并不多。
其一，国家在祀在戎，不要只一味的搞民生，英烈碑，学堂，医馆，文庙，武庙，道观等等亦要加紧建设，这是咱们四海能否长久立足的关键，不可懈怠。
其二，民分三级，借用永丰制度，分公民，自由民，自治民，也是日后四海拓土扩地的定例。
其三，要严格控制奴隶数量，不可滥用，我四海只允许在种植园，矿厂存在奴隶，其他领域一律禁奴。
某在城中便看到有人前呼后拥，奴仆数十人，某不知其人是谁，也不用知道，速速将奴隶各归其位，十日后某要看到成效！
其四，古晋要兴办船厂，着工程部安排下去，速度越快越好！”
上官动动嘴，手下跑断腿。
待诸人散去之后，明生独留蒋伟，高贤二人，问道“西夷，荷夷动静如何，当初浡泥一战，西夷可是在咱们手上吃了大亏，就这么忍下了？”
“禀少帅！”
苗俊言道“西夷倒是寻过浡泥一次晦气，不过因为浡泥国都的炮垒坚固，老西的舰船并未攻入国都，听闻只是劫掠了几处城镇，却是没有找咱们的麻烦，属下也是不明其意。
也正因为如此，属下一直不敢轻易离开古晋，唯恐西人报复。
至于荷夷么，至今为止也仅仅有三艘荷夷舰船来过古晋贸易，而且都是分散而来，并未有询问澎湖海战一事，也不知是不知道舰队被灭，还是另有因由，目前也只能小心提防着。
倒是葡夷折腾的最是欢腾，最近两月来，经常带着些许草寇海盗上岸滋扰。
古晋他们是不敢来的，但属下担心长此以往，周边不得安宁，各镇移民的进度会比较艰难，也正因为如此，才贸然请少帅过来商议。”
“无妨！”
明生摆手道“寇可往，我亦可往！与其在海上四处找这些地老鼠，最好的办法是去他们家门口堵着。不过在去之前却是要同你等商议一事。”
二人躬身道“谨遵少帅令！”
“你现在手中有战舰多少？”明生问道。
“禀少帅，属下手中现有四海制式战舰扬禄号，单桅快船两艘，桨帆船十七艘，安南制帆船五艘艘。”
“少了！”
明生笑吟吟言道“我再将荡貘号，荡鲛号，扬锋号，扬忠号，并四艘快船调拨给你！如何？”
蒋伟一时懵逼，结结巴巴言道“少，少帅，您不是在调笑属下吧？您说，是让我去灭了安南，还是去干马六甲？属下绝无二话。”
“打个屁！”
明生佯怒道“再将马世衡调派给你做副手，某在南洋会多呆些时日，但是贸易移民不能停，给你这些船，便是要你接手护卫商队，运送移民的职责，只古晋经金兰至高雄这条航线，其余你不必操心。
若是条件允许，最好每年能往返两次，货物不打紧，最主要的是运人，无论冬夏，北上也罢，南下也好，正南正北都不是完全的逆风，跑的慢些罢了。
你可能接下这个重任？”
“能！”
蒋伟胸脯拍的啪啪响，言道“属下定不负少帅重托。若是有世衡帮衬，我二人正好轮流替换，当可不误古晋正事。”
“好！”
明生语重心长道“再忍耐两年，早晚在老西身上咬下几块肉，咱们四海称霸南洋的时日不会太远。
最起码南洋北部海域不出三年便会被咱们掌控在手。介时商船便是没了武装护卫，也不虞安全问题。
你且安心行事，婆罗洲自有某来料理！”
“喏！”
蒋伟躬身施礼言道“哦，对了，马六甲近在咫尺，属下也掌握了一些葡夷的情况，葡夷目前在南洋约有盖伦战舰七艘，武装商船近三十艘，经常停泊在马六甲的也不过七八艘模样。
马六甲驻守约八百葡军，两千余土著军，法摩沙城堡有炮近七十余门，而且都是十八磅以上的重炮，那就是个刺猬，不过听闻最近同西北部的亚齐国冲突频繁，而马六甲南侧的柔佛也蠢蠢欲动，属下估计葡夷抓捕唐人的目的是加固城堡。”
明生摆了摆手，示意蒋伟自去忙碌，转身看向高贤，问道“种植园发卖的如何？”
高贤神色兴奋道“少帅！发售的很是顺利，目下已经售出七十三处，原来规划的种植院区域已经售罄，现如今属下正在重新规划之中，料来种植园过百不是问题。
而且大多都是现银，很少有贷款之辈。”
……娘希匹，不贷款某的银行去哪里扒皮赚钱？这些戳鸟恁的有钱了？
明生很是不满意，不由撇嘴道“呃，咱们可适当提高一些价格，或者少放出去一些，扩张的太快未必是好事，话说种植园的物产你可清楚？”
高贤了然，少当家这是觉得四海吃亏了，可那都是荒地好不，这银子就相当于白捡，而且那种植园也不是免税，税率比普通的民户还要高出许多，还有甚的不满意的。
“禀少帅！约五中有一在培育丁香、豆蔻等香料作物，这东西投入大，虽说产出也丰厚，但那也是三年之后的事情。
大多还是种植花生，甘蔗，不过亦有人种植果蔬，诸如红毛荔枝，火龙果，凤梨。
那钱得五更是从奥斯曼商贾手中购得一批什么油橄榄树苗，听闻其成株之后，榨出的油脂品质颇佳，更胜过花生油。”
呃，什么都种那是好事，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由得他们去折腾，只要不碰毒就好。
“那个，你可有听闻一种叫做橡胶的树种？”
“有啊，本地便有很多野生香蕉，味道甘甜，品质尤胜过大员，更对便秘者极为有助力，只是现在不是收获的季节，少帅想吃却是不是时候。”
……你特娘的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
明生狠狠瞪了这厮一眼问道“某说的不是香蕉，是橡胶…..算了，应该还没传过来。”
明生摆摆手轰走了高贤，歇息一日之后，登船启程，奔赴坤甸。
待出得古晋港，向西航行两日之后，明生渐渐感到情况有所不妙。
进出马六甲海峡的船只多如牛毛，但主要航线却是都完美的绕过了婆罗洲。
出得马六甲，南下的船只都是贴着苏门答腊岛，爪哇岛航行，北上的船只则是绕过淡马锡，也就是后世的新加坡便转向正北偏东，反向航行亦是如此。
可明生却是发现在婆罗洲沿岸转悠的船只颇多，只两日间便窥到桨帆船队七支，或三四艘，或七八艘，只看那模样便知不是好东西，那船只吃水多少，是否载有货物，行家一看便知。
这就明明白白的都是海盗，而且显然是在针对四海。
可惜海盗窥见四海舰队便跑，明生便是想抓个舌头也难。
现如今沿海的十四处据点也就各自驻兵两百余人马，而且半数都是仆从军，据点的堡垒尚都在修筑之中，无一处完工，这就不由得明生不警觉，是葡夷的手下，还是另有其人？
舰队南行之后，明生改变策略，却是一艘快船当先，余船在其身后十里后跟随，看看能否钓得一两条小鱼。
不想当真有不要命的苍蝇，当舰队航行至山口洋海域之时，当先而行的快船被四艘桨帆船夹击，结果可想而知，四艘海盗船俱都被四海舰队包了饺子，击沉了三艘，俘获一艘，抓捕战俘五十余人。
好一顿毒打之后，方得知来船都是柔佛海盗，也可以称之为柔佛海军。
原来是被刘招孙打跑的土王从中做鬼，而且不是一个土王，是若干个都跑去柔佛避难。
这必然不会说四海的好话，更添油加醋的言说四海侮辱先知，亵渎神灵之类云云，这土王又都颇有身家，撒出钱财资助柔佛。
那苏丹或许是为了树立声望，或许是为了钱财，总之特娘的将手下的疯狗放出来，要撕咬四海。
明生不由恨恨，当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葡人来也就罢了，柔佛却是来凑甚的热闹！
既如此，那索性双方就较量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