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一段时间，末末果然也会跟着背了，整天“鹅鹅鹅”的。
吃饭的时候他就说“粒粒皆辛苦”，洗澡的时候就要“红掌拨清波”，差点没把许暖给笑死。
老爷子自豪得不得了，逮着个人就要末末给人家背唐诗，小家伙就晃着小脑袋在那边煞有介事地背了起来。
小家伙真的背得很好，而且大家都很给陆老爷子面子，于是每次都热烈鼓掌、积极夸奖。
看到大家都给自己鼓掌，末末高兴极了，也跟着鼓掌，然后自己给自己点赞，“末末棒棒……”
陆慎微差点被他们爷孙俩给气死，“爷爷，您不能老是这样炫耀自己的曾孙，要不然末末会养成不好的习惯。”
“什么不好的习惯？”
“书上说了，要正确教导孩子，不能过度夸奖，否则他会渐渐习惯了被人奉承和夸奖，自尊心膨胀，结果就变成骄傲自大了。”
“书上真这么说？”
陆慎微连忙把书翻出来给他看，“你自己看，专家说‘如果孩子得到太多的赞扬，就会形成不愿意努力而就想得到夸奖的心理’、‘过分表扬会让孩子成为虚荣、骄傲自满和自以为是的人’。”
“所以，我们应该给予末末恰到好处的表扬，而不是过分的赞美，否则这会害了他！”
老爷子自然是相信专家的话，这才没让末末天天给人背诗，小家伙终于不用再“被迫表演”了。
不久，罗凝素在清江美术馆开了个画展，范晔去给她捧场，许暖和末末也跟着去了。
末末已经过完周岁生日，这会儿已经会走了，只是走得还不是非常稳，有时候急了就会摔跤。
而且，孩子刚学走路的时候就特喜欢走，也不让人抱，范晔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的小短腿，就怕他摔倒。
看到这个画面，罗凝素实在很想笑。
“说实话，我认识范先生好多年了，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范先生竟然会追着一个小屁孩跑。”
许暖满脸温柔地看着他们爷孙俩，“……我爸还挺上心的，疼末末疼得跟自己的心肝宝贝一样，现在末末也很黏他，早上一起床就嚷着要找外公。”
“这样挺好的。”罗凝素笑了笑，“范先生一个人在国外漂泊半生，到老来还可以享受这种天伦之乐，我看了真为他高兴！”
许暖瞪了她一眼，“切，我爸才不老呢！”
“哈哈哈，不老不老，我说错了。”
两人正在那边聊天，旁边突然飘来一个温柔的女音，很熟悉，“凝素，恭喜你啊。”
是赵怡婷。
原来，赵怡婷也来看画展，不知道她是真的想来看画展呢还是抱着其他目的而来，罗凝素也不能太过失态，笑着应了声。
“谢谢”。
赵怡婷看了下四周，然后又问许暖，“你一个人来的吗？”
“还有我爸和末末。”
赵怡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听说范先生以后要回国定居了，是吗？”
“嗯。”
“那他回国后住哪里啊？”
“许厝别墅。”
“有点远啊……”赵怡婷低声嘀咕了句，许暖也没回她。
正说着话，范晔抱着末末回来了。
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末末在那边闹脾气，在范晔怀中扭着身子，哭得抽抽噎噎。
许暖伸手将他抱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
“外公坏坏……”末末一把扑进许暖怀中，趴在她肩上抽抽噎噎道，“外公不乖……末末不和外公好……”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范晔怎么虐待他呢。
范晔哭笑不得，“刚刚带他去玩，路过小卖部的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吃冰激凌，他就吵着要吃，我不给他买，他就不高兴了。”
其实范晔是很疼末末的，只是许暖平时不让他吃那些东西，范晔不敢坏了许暖的规矩，所以就不给他买了。
谁知，小家伙就闹了起来，哭了一路。
许暖轻轻拍着末末的背，“是你自己错了，还说外公不乖，这样对吗？”
小家伙不肯认错，抽泣着，“对……对……外公坏坏……”
许暖差点没被他笑死，“你记不记得上次你吃冰激凌肚子疼了？”
“不记得……呜呜呜……我要吃冰激凌……”
看到小家伙为了冰激凌不惜忤逆母亲，罗凝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末末不哭了，素素阿姨带你去买酸奶好不好？酸奶很好吃哦，而且对身体好！”
后面一句其实是说给许暖听的，说完后她就看了眼许暖，许暖点头，她这才抱过末末。
“好了，别哭了，咱们去买酸奶……养乐多啊，末末不是最喜欢喝养乐多吗？”
末末这才止了泪水，扑进罗凝素怀中，“末末最喜欢素素阿姨了。”
范晔伤心得不得了，伸手掐了下他的小脸蛋，“亏我平时那么疼你，结果一瓶养乐多就转向别人的怀抱了，小坏蛋！”
末末哼了声，别开脸不让他摸，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赵怡婷，于是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赵怡婷。
“妈妈，这个阿姨是谁啊。”
“……她是妈妈认识的人。”
末末侧着小脑袋打量了赵怡婷半天，然后煞有介事地伸过小手，“阿姨您好，我叫末末，你叫什么名字？”
赵怡婷笑着握了握他的小手，“我叫赵怡婷。”
“末末两岁了，阿姨几岁了呀？”
“我三十一了。”
小家伙也不知道三十一是个什么概念，伸出小手竖起几根手指头，“妈妈，三十一是这样吗？”
“不是哦。”
末末又摊开两个手掌，“那是这样吗？”
“也不是哦。”
“小手手装不下了，那三十一是很大呀？”
“嗯。”
“哇，那阿姨好老了呀。”
许暖：“……”
许暖尴尬得不得了，连忙抱着末末走了，走廊上只剩范晔和赵怡婷。
刚刚范晔在旁边接电话了，接完电话发现许暖他们走了，只得问赵怡婷。
“暖暖呢？”
“带末末去买酸奶了。”
范晔闻言就要去小卖部，赵怡婷却跟了上去，“范先生，听说您要在清江定居是吗？”
“嗯。”
“为什么呀？”
她内心隐约有些期待，希望范晔是为了她。
如果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那么单恋中的女人智商就是负数，因此她才会生出各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想多点陪暖暖和末末！”
结果证明是她一厢情愿，范晔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赵怡婷站在那里，再次受伤。
罗凝素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许暖自己带了末末去买酸奶，买完酸奶后她就在小卖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家伙捧着养乐多哧溜哧溜地喝着，边喝还边幸福地晃着小脚，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明明前一秒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这会儿就笑得眉眼弯弯，孩子的世界还真是单纯啊。
“好喝吗？”
“嗯！”小家伙喝得都来不及说话了，点了下头，含糊地应付了一句，“好喝……”
“那给妈妈喝一口好不好？”
小家伙闻言却赶紧把最后一口喝完，然后晃了晃瓶子，“没了……末末喝完了……”
许暖差点没被他笑死，“小气鬼，让妈妈喝一口都不愿意！”
“妈妈……喝……”谁知小家伙又拿起一瓶递给许暖，吸管也递了上去，“妈妈喝喝……”
许暖知道他其实是自己想喝，可是又不懂得插吸管，所以假装要她喝呢。
她故意不接，“不用了，妈妈不喝了。”
“妈妈喝喝……”末末伸着小手，努力把吸管往许暖面前递，“好喝好喝……妈妈喝……”
看到许暖还是不喝，小家伙急得都快哭出来，“妈妈喝嘛……口渴了，喝喝……”
这会儿才九点多，吃午饭还早，许暖便又帮他插了一瓶，小家伙高兴极了，欢天喜地地接过瓶子。
“不是说要让妈妈喝的吗？”许暖故意道。
小家伙正准备把吸管放进自己嘴里呢，闻言顿住了，睁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许暖，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刚刚是谁说妈妈渴，要喝喝的？”
小家伙这才抬起手来了，把酸奶往许暖面前凑了凑。
许暖也不客气，低头喝了一口，谁知一口气没控制好，哧溜一下喝掉了大半瓶。
小家伙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着她，那神情仿佛是在说，“我只是和你客气一下，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客气？！”
看到他那副表情，许暖差点没笑出声来。
谁知，下一秒他就瘪着嘴，然后“哇”一声哭起来，“妈妈坏……喝完了，呜呜……妈妈不乖……”
许暖哭笑不得，只得向他道歉，“对不起啊，妈妈没控制好，不小心喝太多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呜呜呜……不要……末末的，妈妈喝完了……”
“没完没完，这里还有呢——”许暖连忙拿起剩下的几瓶塞到他怀中，“这些都是末末的！”
末末这才止了泪水，一把抱住怀中的酸奶，“末末的……末末的……”
许暖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简直就是个小吃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