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是心灵净化的临时家园。透过车窗,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派现代化的田园风光。茂密的丘陵间,一片片紫红的甘蔗林,黄橙橙的香蕉林,还有立剑一样的麻林,无不给绿色的田野增添了无限生机。
深圳人很是会利用土地的,只要是能生长的地方,就都是绿色;只要是低洼的地方,就都是鱼塘;而那些既不能生长,又不能养鱼的地方,则是断断续续的现代化的厂房。它们好像星星点灯一样,错落有序地镶嵌在绿色的平原与丘陵之间。在这里,没有人不会爱惜自己的土地,没有人不会爱惜自己的环境。一种油然而生的敬意,不觉得让我有一种来之晚矣的感觉。
由于没有边防证,我不得不住在海关附近。好在满大街贴的都是办文凭办证件的广告,为此,我也只好慕名访问了。特区就是特区,连造假都是高科技,办张证件,比在家照张照片都快。
生活中有许多规章制度,都是定给那些安分守己的人遵守的。而有些把关的执法者则是只看现象而不看本质。有时候,即便你跪下来向他们乞求,也是白费的。因为,他们是从来不抱有任何情面或具有什么同情心的。就像是医院治病救人必须得先看到金钱一样。
一次,我的一位朋友汇款给我,结果把我写成了马大龙。尽管我一再向当事的负责人解释、担保,结果还是赶制了一张假的证件,才算是把钱取了出来。“嗨,假的有时就是比真的管用。”我一边走出银行,一边感叹地说。
特区内,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一座座现代化的办公楼拔地而起,直耸云端,一条条宽敞的街路川流不息,无论是商店,还是街面,无不一尘不染,像刚刚洗刷过的样子。在街道两侧的绿化带里,人行道旁,无不点缀着色彩缤纷,姹紫嫣红的花朵,而一排排不知名的热带树和椰子树,则像哨兵一样整齐地排列在街道的两侧。
深圳的领导,不但办事效率特高,而且很重视环保。通过与一位当地官员的接触,我了解到,这里的政府官员在工作时,都各就其位,各尽其职。他们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即使是手中的工作暂时停了下来,也得坚守岗位,决不允许私自开溜。
我结识的这位政府官员很好,不但请我共进晚餐,而且还给我讲解了深圳的投资环境、经济发展规划,以及政府采购制度。这种采购制度,不但公开了项目,而且也有利于公开竞争机制的实施。一方面为政府节约了资金,控制了领导借权谋私;另一方面又提高了采购的高效性、科学性、技术性和公开性、公平性、严肃性。
餐桌上,南方人与北方人的喝汤程序正好相反。深圳领导是先喝汤后吃饭,而我则是先吃饭后喝汤。尤其是他们滴酒不沾,这不能不引起我的好奇。
“请问,你们这里的领导都不饮酒吗?”我诚恳地向对方请教。
“我们几乎都不饮酒,好像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而且用餐也正在向快捷、营养、高效方面转化。”官员耐心地给我解释道。同时,他又给我讲了他去美国时所遇到的事情。
在美国,任何成年人在外饮酒,都得到特定的餐厅酒吧饮用,而且酒的价钱是其成本的几倍,甚至几十倍,据说,多余的金额都是用来缴纳国税的,而不是经营者随便加高的。最后,官员又叮嘱我说:“如果你到了香港,千万别往地上扔烟头或吐痰,否则你就会受到法院的起诉,虽然罚款不多,但会耽误你的时间,影响你的名誉。”
由于积蓄所剩无几,也由于想留下来寻找战机,我便又找起了工作。然而,用人的单位不是要求专业技术特强,就是要求大学本科或研究生什么的,最次的也要求会一门外语和懂计算机应用。无奈,我便做起了“对缝”生意,可是忙活来忙活去,直到供求双方都背着我见了面并签了约之后,我才恍然大悟。最后我不得不再次借助直销,落户到一家鲜切花卉公司。
白天,我跑遍了医院、工厂、机关、学校;晚上,我又钻进了夜总会、大酒店、歌舞厅,毕竟我对夜生活比较习惯,而且又知道,凡是夜间出来消费的人,大多数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恋人关系。所以,什么样的小姐,喜欢什么品种的鲜花;什么品种的鲜花,代表什么样的含义;而一次要送多少支,才能表示出男方对女方的诚意;就连清一色的玫瑰花,我都给编上了许多浪漫、温馨的名字。什么西施醉雪,什么贵妃吐蕊等。同时,每一束鲜花又都经过我精心的创意包装,雕刻造型。这样下来,一个月收入几千块钱倒是件很轻松的事了。尤其是我策划了一场邀请函大战,不但给公司创造了空前的繁荣,又带来了丰厚的会费及订货收入。收邀请函的都是一些手握重权的政府官员,他们只有少数人是为了订货,大多数的人则是借助参加展示会出来旅游,特别是出国旅游。
会游乐的领导就是这样,有钱吃喝,没钱订货。即使他们订了,也绝不要质量特好,寿命特长的,否则,下一年他们就无法再冠冕堂皇地向财政打报告,申请资金了。他们一边张着血盆大口,龇着獠牙肆无忌惮地咀嚼着鲜嫩的眼镜蛇;一边又用一双贪婪的大手无情地撕扯着盘中的巨蟹,就连山中的林蛙,海中的野龟,甚至是鱼缸中的大地图金龟都被这些领导给风卷残云般地吞了下去。“大龙,来,你也别光陪着不喝呀!看,这甲鱼的血多鲜呢,喝一口能大补的。”说着,黄局长端起一杯甲鱼血向我发出了友好的邀请……
望着餐桌上龟缩的甲鱼,肢解的巨蟹和萎缩的眼镜蛇,我不觉地发出了长长的感叹:“咳,如果来参展的官员都能心系百姓,节省支出,那么省下的经费不知道能为百姓办多少实事呢?”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疯起来,比谁都疯;干起工作来,又比谁都能吃苦,能找窍门。何况,我天生就是一脑子的智慧。
一天,下班前,老板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非常严肃地询问了我的一些情况,其中还特意问到了我的个人问题。最后女老板还问我道:“你到深圳来,是想赚点钱回去呢?还是想留下来发展自己。”
“回去和留下来,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重新找到一个真实的自我。”我感慨地说。
“我看了你的简历,也肯定你的能力,同时主管经理又特意推荐你,所以,从明天起,你就做我的助理吧!在这里工作,不靠关系,完全是凭个人的能力。我想,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说完,女老板递给我一部手机,还有办公室的钥匙。最后,女老板又补充一句:“从现在起,你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的司机。”女老板的态度很诚恳,看不出一丝的做作和虚伪。只是她的司机几乎就是她自己。
真是不可思议。原来,有一次在女老板批评主管经理没安排好工作任务时,我主动站出来声明了主管经理已经安排了,只是做下属的没能做好。所以,在女老板想提拔助手时,我就受到了主管经理的特殊推荐。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位只有中学文化,身高不足一米五八的女老板投去了敬慕的眼神。心想:“别看她年纪小自己一岁,皮肤黝黑,前额高大,颧骨突出,鼻根塌陷,但却不埋没人才。难怪她的生意搞得这么好,也不枉是女中豪杰了。”
做老板的,不一定要有多高的文凭,多高的专业知识,但只要她头脑清晰,知人善用,并善于捕捉商业战机,也就足够抵挡一面了。而女老板也正好抓住了这一要点。
我天生就是一个杀伤力极强的人,一旦进入了角色,就会锋芒毕露。业务上,我不但将市场大力向北方拓展,而且还将产品标上商标,打出品牌。因为我的心里特别清楚,在南方这块特殊的大地上,只要是山上长的植物,只要是有观赏性,有培植性,哪怕是一株随处可见的幼树或一棵小草,只要把它移植到花盆中,精心修饰一下,再起个好听的名字,就可以运到北方卖个好的价钱。同时在人员的调配上,我不但能人尽其责,各施所长,还能保持上下和气,精诚团结,共同进取。为此,我身上所特有的霸气和亲和力便赫然地显示出来了。
回到住处,我正为晚上不知道吃什么好而发愁时,女老板打来了电话。“喂,大龙吗?还没吃饭吧!”电话里传来了女老板盛雪莲特有的、生硬的,而又充满了关心的问候。
“怎么,你请我?”我急忙反问。无论是谁,只要请客吃饭,有酒喝,我都来者不拒。因为,在我的生活中有许多朋友都是通过你吃我的,我吃你的,你喝我的,我喝你的而结成了深厚的友谊,甚至是爱情。
用过晚餐,雪莲又带我到一家大型夜总会欣赏歌舞。在一首《献给爱丽丝》的引导下,雪莲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并做出邀请我跳舞的姿势。
“真对不起。老板,我实在是不会跳舞。”我抱歉地说。“没关系,我带你。”说着,雪莲用力地拉起了我的双手。
淡雅的舞曲中,我在雪莲的牵引下,迟钝地随着她转来转去。一会儿,便大汗淋漓。一双笨重的大脚,不时地踩在雪莲的脚上,然而她却一点怨言都没有。
一曲结束后,我便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打趣地说:“真想不到,才几年不跳舞了,我的‘国标’竟然赶不上潮流了。”
“得了吧!还国标呢?完全是鸭晃。”雪莲缓慢地说,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哇!老板,你也会笑呀!”我调侃地说。样子很是迷人。
“我怎么不会,难道我不是人哪!”雪莲嗔怒地说。脸上却挂着从来未有过的轻松。事业心再强的女人,在她所喜欢的男人面前,也会快乐得像个孩子。“我真希望能天天这么开心。”雪莲沉默了一会儿自语道。
“那好哇,只要你天天请客。”我主动地说。无论是哪个女人,只要是我想让她开心,就一定能够办到,因为我已经学坏了。
夜晚的江边,昏暗的灯光下,我与雪莲肩并着肩,默默地向前游荡着,谁也不知要去哪里,谁也不想提出回家。此刻,任何一个成熟的男人,都会预感到将要有什么艳遇发生。何况,男人天生就爱吃女人的豆腐。
“哎哟!”我惊叫一声。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好在我的动作敏捷,一纵便跳到了旁边的路灯下。血顺着我的踝骨流了下来。
“快点包上,用不用去医院?”雪莲惊慌地走过来,急忙扶住我的胳膊,同时递过来雪白的手帕。
“没事,只是擦伤一点皮。”我安慰雪莲说。
为了防止我再次跌倒,雪莲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像小鸟依人似的推着我向前移动。几辆的士停在我俩的身边,不时地按着喇叭。但都被我与雪莲默默地拒绝了。
最后,我与雪莲都走不动了,只得找个台阶坐下来休息一下。“老板,我俩要走到哪里去呀!”我疲惫地叫着盛雪莲说。
“我也不知道,只要你愿意,随便,反正今天也是周末。”雪莲娇羞地说。在她的眼里却闪出了痴迷的目光。“记住,以后叫我雪莲就行。”
“到我那去吧!”我试探着说。由于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我的心里也确实很有渴望。何况,我与雪莲又都是单身,彼此又相互敬慕。
“远吗?”雪莲问。
“不远,打的很快就到。”说完,我顺手拦了一辆的士。一上车,雪莲就瘫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她的确是太累了,真的渴望能有个男人来疼爱。
我的居室是临时租来的,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套桌椅外,什么都没有。然而,这一切,在雪莲的眼里已经是足够温馨的了。
雪莲睡觉的姿势很可爱,就像猴子爬杆一样。她用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用双腿牢牢地盘住我的大腿,使整个身体都严严地贴伏在我的身上,好像怕一放手,就会摔下来似的。雪莲除了脸上的皮肤黑一些,身上还是雪团一样的白,火碳一样的热。尽管我很不争气,像个快枪手似的,但雪莲还是欣慰地睡着了。男人的性生活是越练越持久,否则就会萎缩。
随着业务的不断进展,我的腰包也愈来愈鼓,这又足以让我游玩一阵子啦。而我与雪莲之间的关系也愈来愈亲密了。
圣诞节到了,我与雪莲来到豪门夜总会狂欢。伴着缠绵的舞曲,我与雪莲搂抱在一起,陶醉地晃着两步。雪莲将脸蛋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我则爱意地抚摸着雪莲的脊背。
突然,门口一阵喧闹,接着便走进来六七个人,为首的男士叫伟昌隆,身材高大魁梧,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靓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