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瞪大了眼睛。
鲁木僵在原地了几秒钟,头上的胶皮发带微微发亮。
几秒后,鲁木才突然闷哼了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溅到绿洲的脸上,衣服上。
衣服上的血迹一瞬就消失了,不留一点印记。
就仿佛一个人的逝去,在这黑暗的世界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他使用了自己的道具,‘百米冲刺发带’,冲过来救了她。
因为使用道具后不能动会有三秒钟的眩晕,所以他推开了她,自己却没能幸免。
“鲁大哥!”
“鲁大哥…”
“……”
四周的喧嚣绿洲已经听不见了,眼前渐渐模糊,眼睛变得血红,红血丝一点一点的渗出,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她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咳…”又一口血喷出,有几滴沾到绿洲的睫毛上,一眨,就顺着眼角混合着泪流下。
“活着…其实好累…”鲁木吃力的撑起身子倒向一旁,染了血的胡子下露出了个笑容:“绿洲,替我活下去吧…找出残害…咳…这个世界的凶手。”
“鲁大哥…你坚持一下…”乔海棠咬着牙想过来,却被四周看准时机一拥而上迷彩帽的手下围攻,他们是等待已久,现在看到鲁木不行了立刻争先恐后的想将他扔下擂台。
“鲁木!你不许死!!”乔海棠推开面前的人,肩膀却被一把小刀刺中,他的眼泪迸出,朝着鲁木绝望的大喊。
绿洲的腹部被抽出的刀刃拔出后也开始流血,任务中得到的特制衣服也被橙星的利刃划破。她双手依然动弹不得,只能跪坐在鲁木身边,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到他脸上。
“别哭…”鲁木温柔的笑了,将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塞进她被橡皮筋缠住的手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她攥紧项链,低下头凑到他跟前,带着哭腔。
“……”那是他吃力的最后一句话。
再抬起头,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鲁木是一个憨厚耿直的大块头,喜欢吃烧鸡,更喜欢吃甜食,却因为要保持肌肉每次都不得不控制,每天早餐只能眼馋的看着绿洲和乔海棠大快朵颐。
鲁木力气很大,每次受伤了走不动了总是他背着她。
鲁木的智商受到乔海棠影响,认可了‘三明治’组合这个名字。
当然她这个小妹一定是被两片面包夹在中间的馅。
她一直被保护着。
从世界末日,从到达这个游戏世界,她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因为害怕孤独,所以她的身旁总是有人的。
利用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利用着周围的人来保护自己,排解孤独。
但她总是被动的。
顺着这个游戏世界设定好的套路行走,因为年龄小又娇弱,所以一直被推着,被保护着,被照顾着。
她没有深刻的想过来到这个游戏世界到底为了什么,她现在这样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傀儡士兵整齐的站在一旁静止了,因为玩家们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并不需要傀儡来助力了,他们自己就在自相残杀。
乔海棠被人一棍子打倒,鹿澈正被人拖着领口一步一步的走向擂台边,中尉身上也伤痕累累,吃力的保护着泪流满面的鹿童…
迷彩帽在众人拥簇下站在边缘位置,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看着鹰钩鼻拉起一个在地上双脚被绑着橡皮筋男人,一脚踹下擂台…
他的手下抓住那些人却不杀原来都是为了给鹰钩鼻增加光标点数的。
可为什么不是给自己自己增加点数而要让鹰钩鼻出头呢?
想不通结果。
这个世界疯狂又残忍。
绿洲被拎起后领子拉向正在被踹下擂台的人堆,中尉想来救她却又被人一脚踢中膝盖,狠狠的单膝跪地。
现在整个场上的局势已经一边倒了。
鹰钩鼻要杀光所有不在他组织的人。
而防狼组织的人也自愿替他做事,将人们绑在一起,双手奉上给他享用。
鲁木正被两个人抬着拉向擂台边缘,那两个人争执着谁将他推下,最后其中一个人拿出刀捅了另外一个人,随后将鲁木和那个人一前一后的推下擂台。
下面是叫嚣着张着大嘴等着的野兽们。
绿洲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微风风干了她的泪水。
她慢慢抬起头,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了边上的牧野,双目相对,牧野微皱着眉,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不知是冷漠还是麻木,或许还带着一丝怜悯。
鲁木给的项链吊坠边缘带着棱角,绿洲大力的握紧它,导致它的边角划破了手指,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啊!!!!!”
她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