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归哆哆嗦嗦的颤着双手抱紧自己的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整个人跟魔怔了似的。
前尘往事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将甲归的挣扎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那年甲归十五岁,相貌初初长成,单凭一双桃花眼就勾走了小宫女的魂儿。不对,应该说是慕容归。慕容归年纪轻轻对朝堂正事独有一番见解,先皇在世时曾经有意培养慕容归做自己的接班人。
但是那个时候的慕容归看不上这些个乱事,只是对先皇说:“我二哥天生就是帝王之才,朝堂上下谁不是对二哥心服口服,父皇饶了儿臣吧,儿臣只想游走江湖。”
当着还在世的皇帝夸另一个人是帝王之才,要是别人的话估计这个人的人头早就落地了,偏偏这个人是先皇最宠爱的儿子。
闯荡江湖啊!这也是先皇年少时的梦啊!
先皇看着慕容归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一般,放浪不羁热血沸腾。只是可惜先皇年少便承了帝位,再后来这皇宫再出去一步就是难如登天。
虽说先皇对他恨铁不成钢,可是当慕容归说出去闯荡江湖时,他也没拦着。自己年少时想做的事情没做成,看着自己的儿子完成这个梦也是不错的。
不过慕容归说得对,二皇子慕容复就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处罚果决心狠手辣,手段强硬。后来的事实证明,慕容复确实是一个做帝王的料,他的臣民都称他是“铁腕君王”。
跑题了,扯回来。
话说慕容归十五岁时,国库突然少了一笔白银,数目不算太大,但是这个支出和以往的支出相比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一说到钱财银两失窃,无数双眼睛齐齐看向了户部尚书。没办法,官官相护的现象不是不存在,一条资本链偏偏在户部尚书这里给卡住了。他们少了一项钱财的来源,自然就把账记在了户部尚书头上。
一有风头说什么户部尚书不行了,这官员恨不得上去一人踩一脚,巴不得这个碍眼的家伙早早消失才好。
这么些个事情皇帝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现在人证物证都不齐全,这可怜的尚书也没有证明自己清白的物事。先皇自己就算想要偏袒户部尚书,可是底下齐刷刷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他也就犯了难。
一日,先皇坐在凝神殿里思索,他对户部尚书足够信任,所以很多大事直接交给他办。可是现如今的情形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事情也不知道如何收场。
正是踌躇不定的时候,慕容归恰好来了。其他的皇子正在被各种事物缠身实在是走不了,这慕容归成了先皇唯一一个可以一起商量事情的人。
慕容归听说过这个户部尚书,人人都说他清廉公明,想来应该不错的。他急着出门远游,行李都已经打点好,只需要同父皇说一声他即可浪迹天涯。
这个烦心事让皇帝为难,更让慕容归烦心,这道坎就是自己闯荡江湖的最后一道难关。慕容归想着早点解决早点脱身。
他便随口说了一句:“既然这户部尚书本性不错,人人都称赞他。现下若做出这种违背圣心之事,会不会是手底下的人蛊惑?”
先皇听自己的儿子这么一说立即茅塞顿开,连连拍手称绝,本想着好好审问审问,迫于朝廷大小官员的施压,这件事情早早的下了结论。
丢车保帅!这一招可是给整的明明白白!
户部尚书的亲信,也就是伞由的父亲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宰白鸭了。
朝廷里不安分的官员也就安稳了许多,人人都知道户部尚书少了一只臂膀,这二十万两雪花白银失窃的案件也就翻篇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断送了七十六条人命。说话的人根本不记得了,受伤的人却日夜难眠。
而慕容归早就离开皇宫入了江湖。
事发之后五个月,三皇子在一次君臣宴上醉酒说出实情,皇帝龙颜大怒罚了他去边疆服役三年,说是要他吃吃苦,磨磨性子,省的他这般骄纵顽劣。
这三年不得回京!
边疆待了三年,期限已满,三皇子慕容罗终于接了诏书奉旨回了京。
这一年,慕容复登基。
而慕容罗连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