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的白色泡沫云朵,被一道道金色细密的阳光笔直透过。
飞机涡轮搅动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两万英尺的高空,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穿梭在云层中的大半个机翼。
温暖而舒适的头等舱,空气中弥漫着塞浦路斯港独特香料的浓郁香气,老式的欧洲风格的柜橱上放置着两只锃亮的红酒杯,鲜红欲滴的酒液在杯中微微荡漾。
江夏大半个身子蜷缩在柔软的椅子上,略微低垂着头,目光落在手里一页纸上,眉头紧蹙。机舱里回荡着前披头士主唱保罗?麦卡特尼的专辑,这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长着娃娃脸的老家伙。
纸上的内容很少,只有寥寥几段文字,是八个小时前从FBI机密情报库里破获出来的文件,大抵内容是关于国际上一支极为神秘的组织——影玫瑰。
就在三天前,这支十分神秘的组织在经过精心策划后,盗走了“天眼-探险者”公司总部秘密保险库中的一枚金属圆球。
那是一枚拳头大小的黯金色的金属圆球,表面上布满了怪异的花纹与黑色的孔洞。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丝毫的特点或者价值。
但是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
要说一枚普通的金属圆球会引来影玫瑰的青睐这是江夏打死也不相信的,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东西去冒险,更别说是一支以利益为首的组织了。于是江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枚金属圆球本身不具备什么价值,但是在某个方面,它可能拥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为了找出个中缘由,江夏调取了金属圆球的存放资料,果然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
早在十年前,这枚金属圆球便已存进了“天眼”公司的安全保险库中。
当时“天眼”公司雇佣了一支探险小队秘密前往地中海一处海域上实施沉船打捞,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们特地只租了一条小型游轮带了一些简易的工具出海。结果没想到在打捞的第三天,他们便在海上碰上了风浪,一行五人最后只剩下一人活着回到了岸上。
那个最后活着的人在带回了这枚金属圆球之后,便彻底失去了踪迹,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江夏特意看了一下资料上的名字,一个叫做“织布罗伊”的德国人。
而这件事在当年,是江夏的爷爷也就是江国霖亲自负责的。是他签署的雇佣令,也是他将金属圆球存进的安全保险库。当时为了不走漏风声,这件事对谁也没有提起。
如今,江夏的爷爷早已去世多年,唯一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也离开了人世。
冥冥之中,江夏觉得这件事并非偶然。联系到此前“影玫瑰”不止一次出手盗窃国际上价值连城的古物,江夏觉得他们一定是在寻找着什么,很可能就是这枚金属圆球。
但是这枚金属圆球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放在了自家的保险库中,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江夏的爷爷会刻意掩盖风声,江夏甚至觉得那支探险队的遇难以及织布罗伊的失踪并非单单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为什么影玫瑰会苦心积虑地去寻找一枚普通的金属圆球,而这枚金属圆球究竟具备着什么样的作用,这是江夏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
于是江夏开始着手调查影玫瑰的背景,通过FBI机密情报库里获得的文件江夏发现,影玫瑰是近几年才出现在国际上的一支神秘的组织。
他们的行事很隐秘,每次出手盗取古物之后会在现场留下一张黑色的玫瑰卡片,加上他们如影子般令人难以揣度的行踪,所以才被冠上了“影玫瑰”的称号。
国际上有关影玫瑰的信息很少,纵然FBI的情报网遍及全球,拥有的信息也是少的可怜。
这让他一再陷入窘境之中
然而就在他无计可施之际,一条从大洋彼端发来的消息又将他从深渊拉向了云端……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敲击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抬头望去,一袭倩影正半倚在他正前方的橱柜边,眉眼带笑,一头金色的波浪卷发,手上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浓郁醇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法依娜,江夏的贴身助理。这个出生在康涅狄格州的年轻女孩有着一双迷人的蓝色大眼睛。就读于耶鲁大学的她毕业之后便直接进入了“天眼”公司实习,并幸运的成为了江夏的贴身助理。
“打扰到您了吗?”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对深蓝色的眸子注视着他,声音更是温柔甜美。她穿着一袭丝质的深紫色连衣裙,裙摆将将在膝下收拢,成半个贝壳的样子,雅致中透着一丝俏皮的味道。
“不……没有!”江夏目光中一抹惊艳一闪而逝,笑着摇摇头,接下法依娜手上的咖啡轻轻呷了一口,细滑的泡沫顺着喉间而过,在舌尖涌上一股微微的苦味。
“刚才詹奎斯教授发了消息给您,说是有关那枚金属圆球,他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法依娜俯下身子轻轻靠在椅背上,似乎这种姿势能让她更舒服一点。
“詹奎斯教授发现了什么?”江夏放下手上的咖啡,问道。
“您看!”法依娜递给他一张复印纸,上面用打印机打印出来了一副奇怪的图案,有花纹,也有一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这是詹奎斯教授利用金属圆球先前的资料,将表面的花纹经过平面排列出来的图案。您觉得像什么?”
江夏接过细细地看了看纸上的图案,花纹与黑点的排列安全找不出一点规律可言,混乱密布在整张纸上。怎么说呢,看起来就像是某个人的随手涂鸦。
看了半天,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法依娜笑了笑:“您再仔细看看,这像不像是一幅地图?”
“地图?”江夏轻咦一声,按着法依娜的提示换了一个角度再看。波浪形的花纹线条是海洋,密布的黑点则是排列成了陆地,一幅地图的轮毂渐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江夏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法依娜注意到江夏的异样,又说道:“教授是这么觉得的,这些花纹与黑点并非单纯的纹饰而已,它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密码,而解锁的关键就在于花纹与黑点组合出的图案,也就是这幅地图。
不过因为只是凭借一些资料推断出的原因,教授也不敢确定。具体的,还要等您拿回了金属圆球才能继续研究。”
江夏点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复印纸的边角,划过黑点排列出的“陆地”的边缘。他的脸上看似平淡无波,心里却是犹如翻江倒海。
若是花纹代表着海洋,那么黑点则代表着陆地,而黑点的边缘,则是蜿蜒曲折的海岸线了。
可是……江夏的心里升起一丝疑惑。“这金属圆球上的花纹又怎么会和一幅地图扯上联系?且看陆地的大小与海岸线的曲折,似乎并没有哪一块大陆能够与它吻合。”他抬头看着法依娜。
“我想会不会有这个可能!”法依娜轻吟一声,“这些花纹与黑点本身没有什么关联,但只要将它组合排列出某种图案,或许就是教授说的解锁的关键。嗯!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玩的拼图一样!”
“拼图游戏?”江夏感觉脑子里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鲠在喉咙里,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照这样说的话?那这枚金属圆球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密码箱,只要解开密码……”江夏没有再说下去,他感觉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正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将这些天的遭遇一帧一帧过着画面,那些看似零星的画面仿佛都在此刻串联了起来。
金属圆球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金属圆球里隐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