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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小狐狸在这边养好了伤,呆够了时间,就必须得回到它该去的地方了。
次日。
卯时。
小狐狸在妤晚的床边留下她们一族的专属玉佩,转身摇着身后那八条尾巴离开了山洞。
洞内,留下妤晚一人独自在熟睡。其实,那只小狐狸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此次一别救命恩人,择日再见,恐怕是无缘了。
所以,它在妤晚身边留下带着自己一根小尾巴的一块玉佩,以报救命恩人的,在世恩情。
它不会忘,也不敢忘记这一份情,待到它得道归来,便是妤晚的公就名成之时。
……
梦归当初,止于现在。
“公子?你怎么在发呆。”
小九已经坐起来,在妤晚眼前晃了晃自己那纤长的小手,不明所以。
妤晚闻言,回神,.似是在盯着小九看,笑道:“没什么,想到一些前尘往事罢了。”
妤晚心道:“不知道…那只小狐狸怎么样了,好像它的血统也是伊宁狐狸,还有……那块玉佩。”
想着,妤晚伸手进袖中,摸了摸四百年前那只小狐狸留的那一块玉佩。
小九安了心,继续躺下来,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悠然自得地笑道:“公子,无事便好。前尘既已过,恍如一梦罢了。”
妤晚叹道:“嗯,也罢。我们何时去找掌权?”
小九道:“过几日,掌权现在还在孕育当中,厮杀都没开始,恐怕还请公子耐心稍等几日。”
妤晚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没想到这一晃,恍惚之间,她又听到了那日在木李镇时候那只童灵在的唱歌。
“新娘嫁衣新娘嫁,新郎娶妻生贵子,红花轿前程无忧,宜家无愁似当场~”
妤晚轻应小九一声。
闻言,转身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异常,小九也仍旧躺在地上并没有发觉到什么。妤晚突然问道:“小九,你有没有听见谁在唱歌?”
“唱歌?”
小九抬腿,坐起,四周仔细环顾了一圈,仍旧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异常,又道,“..公子莫不是发呆得甚久,产生了幻听?”
妤晚脑袋又晃了一下,确确实实的听见了那首嫁衣歌。
“新娘红妆新嫁衣,亲家来迎宾接福,木里镇外藏尸群~”
小九越听妤晚的话,越感觉有些不大对劲,警惕道:“等等,公子,站到我的面前。”
妤晚乖巧的将头凑过去,只见小九迅速在右手和左手中掐了个指诀,咒印般的印记出现在小九的右手,妤晚眼前,顿时亮起了碧绿色的光芒。
小九伸出方才在掌心结好的印记,往妤晚脑门上一摁,左手则留了食指与中指交叠起来,往自己右手上一叠,轻喝道:“现!”
一束玄光映照在妤晚面前,随后,一只还没从娘胎降生的小童灵从她身上掉了出来,“呲呲”的对她吐着蛇一般的信子。
妤晚吓了一跳,赶紧躲到小九身后,道:“你你你!你TM是什么东西!?”
小九不慌不忙的抓起这只小童灵,左捏一下,右捏一下,上掐一下,下掐一下,就差没有打个结给那只童灵了。
小九道:“公子不必惊慌,这只是……在还没出生的时候,胎死在亲娘腹中的胎灵罢了,还尚未发育成熟,应该是……被宫廷中人毒害致死的。”小九思考片刻,妤晚立即躲远了。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是它*因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才害怕啊!卧槽,真他妈吓人。
妤晚趁那玩意不注意,缓缓挪到小九身边,小心翼翼的抓住小九衣襟,颤着声音无奈道:“小…….小九,你,你把它拿远点。”
小九道:“……”
闻言,小九嘴角微微扬起,抓住童灵的手更凶了。那弱小的童灵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自己背后拎着的那个人是什么表情?
什么力度?
他凶,童灵更凶。
疯狂的朝着它背后的小九吐信子,四肢开始挣扎起来,用尽全力想摆脱小九的掌控。
下一秒,谁也没想到小九会突然间把童灵抛向空中。
守魂兽瞬间闻到,有魂魄的气息,当然是第一时间,飞奔过来抢着要这种东西得了。
妤晚和小九两人亲眼目睹着童灵嘶哑的吐着信子,被守魂兽拖进巨木之中。飞上天的那一瞬间童灵的表情大概也是停滞的。
过后,妤晚这才怀着侥幸的心理,默默吐槽道:“这年头的小孩子,可真凶。”
妤晚道:“这童灵为何会在我身上?”很显然,她表示很懵逼。
片刻,小九收了之前那副恶狠狠的表情,躺了下来,解释道:“童灵本身就有寄宿生人的能力,最是容易附身在杀死他的人身上。久而久之,杀死他的那个人就开始消弱,而童灵的魂体就会日益增强,反过来占据你身体的全部主导地位。”
小九眸子有些冷,又道:“公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面对小九的反问,妤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低眸,想岔开话题:“吃了那个童灵……掌权的养分会不会足够了?”
小九很诧异,不过也顺着她的意思,配合岔开了话题:“那东西寄生在你身上基本百年之久,现在突然被拔出来……少说修为都能侵蚀一个普通人了。”
妤晚很明白,眼前的小九想说的是什么,她打心底里的开始莫名心慌起来:“所以,养料够不够?”
小九笑道:“已经够了,公子且看。”
闻言,妤晚顺着小九指尖所指向的地方。
果然,伊宁九尾狐的出世,果然不同反响。
天上天下一片星斗,巨木之下的地方,也隐隐约约能看的清脚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在下面膜拜了。
小九道:“公子不妨去看看。”
妤晚道:“可以去吗?”
小九道:“当然,你现在可是狐狸身。”
妤晚突然不安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隐隐约约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回眸之时,却又只是小九的青媚一笑,实实在在的第六感。
妤晚一路被小九带上高原,毕竟是大半夜的,四周难免有些禁不住的荒凉,小九也很通情达理的递给了妤晚一件外衣披上,瞬间暖和多了。
四百年前,恐怕妤晚刚飞升不久吧。那时候,她还是一名刚冒头的小武神,身边却一直没有自己的佩剑。别的神官也问过,但自己就是不想炼别的剑。原本的沧海就挺好挺顺手,可惜了,她不记得把那把剑扔哪了。
当时清扬就怼了她一句:“鬼知道她自己整天丢三落四的,说不定跑去哪个垃圾堆里瞎滚,滚没了也说不定呢?”
好在辞秋还通人性,在她生辰宴出任务的时候,送了一把扇子,虽说没有沧海顺手,实际上还挺好用的,只不过……非常傻吊。
一路上,小九都没有说话,死静死静的,除了妤晚跟不上,小九的步伐而开始小跑起来,她的喘气声以外,根本没听得见其他的任何东西,连风声都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小九没有说话可以理解,怎么连风声都没有?下一秒,妤晚的呼吸彻底停滞在了原地。
一个黑乎乎且白茫茫的东西挡在自己面前,整好漏出两个惨白的眼珠子,那东西黑乎乎的上方,竟还露出来狰狞的笑。妤晚身边的小九压根察觉不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着。
妤晚在清楚不过挡着她的那坨到底是什么东西—
毫无疑问的逆水沧澜!
傻逼水鬼!
“小……”九?!
妤晚刚一句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此刻根本说不出话,脚也被定在了原地,而眼前的小九正远离自己,朝着巨木奔去。
“啧……”
妤晚挣扎片刻,他妈连手都动不了了,还掐个鸡儿指决,打个锤子啊!实力明显差距好吗?
水鬼嘻嘻的嗤笑道:“大名鼎鼎的兰溪竟被同伴扔下到此处,不知道那帝君小东西会如何想呢?”
妤晚心道:“你想怎样?”
此刻的妤晚,口中却连一个字发音,一声“啊”也叫不出来,妈的智障。
水鬼脸上逐渐狰狞出两颗惨白的眼球子,极不厌烦,道:“.要是我把你撕了,她不知道会有多难受,咦哈哈哈哈哈。”
笑了会,水鬼才发现妤晚的相貌,好像曾经那位把他杀了,甚至把他封印在木里山下的那人,于是低下头,开始仔细琢磨妤晚的脸。
妤晚很恶心这样乌漆麻黑又黏糊糊的东西,你他妈….
好歹要杀要剐直接干,现在不干架也不不放她走,你还不如杀了她还解气一点。
妤晚终于忍不住了:“滚开,废物!”
然而,这一声怒吼,水鬼很显然是听不到的,接着用她那一团黑乎乎的手,在妤晚的脸上肆无忌惮游走,另一只手,却开始掐指决成印,接着笑道:“你怎么可能会是他?噗哈哈哈哈哈。”
妤晚接着在内心吼道:“她?你他妈吃了屎吧。笑笑笑,笑你妈个鸡儿!赶紧让老子走啊,卧槽。”
水鬼“啪”的一声,给了妤晚一巴掌,嗤笑道:“我现在就让你亲眼看着,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帝君,到底怎样死在你面前的!”
妤晚终于炸了:“你他妈你敢!卧槽。”
水鬼好像真的听不到似的,仍旧在掐着自己的指决,口中念着那咒语,下一秒三百年前的事重新演绎在妤晚面前。
木里山中。
若不长钦印阵。
妤晚来到了那地方,眼前的一切不禁让她爱上了这地方。
山清水秀,草木含喜。
山中偶尔有几声百灵的低吟。
阵阵清凉的微风揉过妤晚红通的脸颊。
若是此处真没有隔代帝君的镇压,她可能会彻底的爱上这里。
清幽,宁静。
她一直向往的生活仅仅如此。
“将军,镇压地点在山顶上,一切小心。”
屿乔的通灵,简直无时不刻不在。即使是自己锁了灵识,都还能听得见这一道音线,虽然很烦,不过有时候,真是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安。
妤晚轻应一声:“知道了。”
随后,她开始搜寻那存在了上万年的法阵。
灵力释放,御剑飞行。
偌大的青色耗子在木里山的上空飞串着,来去自如。
若不因为妤晚是仙身,估计凡人们看见那都得吃了一口鲸。不过有点可惜,妤晚仙身除非显灵,不然飘来飘去,还真的压根没人看得见丝毫踪迹。
木里山。
山顶之上。
一个巨大的法阵四周悬浮着巨大的石块,从法阵地表之中还隐约隐藏着一些铁链子,束缚着中央那颗硕大的东西。妤晚也说不出那是什么,只看见法阵中央悬浮着的那块东西,被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束包裹起来,隐约闪耀着光芒。
妤晚真的不可置信这种上古禁术阵法竟存在了上千年,她真的难以想象得到,那位隔代帝君到底花了多少种办法,来镇压那所谓的水鬼。
妤晚抬手,迅速在指尖结出一道青蓝色的印记。她想破开这道上千年的禁术封印,再另外加持一道新的封印上去。既然不能摧毁水鬼的魂体,那么永久的封印倒是可以吧?也没说不能,妤晚按照屿乔教的办法,开始了第一次的尝试。
四百年前的妤晚本也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足够完美无缺,没有任何漏洞。
可没想到,第一次尝试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她还是中了水鬼的奸计——
一旦解开了上古禁术,就会触发水鬼被封印前,在阵外设下削弱灵力的阵法。
无论是神,人,鬼,妖一旦踏入此山,必定灵力尽失。直到最后只能用上天庭隔代帝君所留下的那一套法器—镇灵塔,以自身元神的能力才能自动启动那东西。否则水鬼降世,必定六界大乱。
“妤晚”一动也动不了的被水鬼定在原地,眼前的一幕幕只能看不能做,甚至连喊都不能喊。
妤晚自然比别人更清楚,解开上古禁术之后在那发生了什么,她心底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一直在疯狂的喊道:“不要结印!不要结印!破开上古阵法水鬼会出来的啊!”
然而,影像中的妤晚根本没有丝毫反应,手中结印完成。只听见她唇部缓缓一动,耳边冷冷的道了一个字:“破。”
“妤晚”的瞳孔瞬间收缩,漆黑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黯淡。她闭上了眼,不愿再去看之后发生的那一幕的景象,但她比谁都清楚,四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道黑白交接的光芒,霎那间突破封印,直冲云霄。而周围作为封印的石子与铁链,也被那道黑白交接的光芒炸的粉碎,妤晚直到现在才看清,刚才中央那个被光包裹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人的心脏。
妤晚震惊地盯着阵中那颗作为封印之物的东西,血淋淋的,还带着一丝刺鼻的腐烂味,内心的那股恶心劲瞬间涌上心头,如果她没被定住,肯定已经转身,开始吐了起来。
就是因为那一吐,才导致的后来事情一连串的发生!
错过了最佳固印时间,水鬼的魂体跟疯了似的四处逃串,有的逃到了别的地方,有的仍旧留在原地没有逃。
随着那黑白光束照耀,一瞬间整座木里山便化为了寸草不生的炼狱。
刚刚还在那采药的凡人,霎那间,就这么化为了一具躺在地上的白骨,甚至没有一丝的血肉可言,硬邦邦的倒下了。
妤晚亲眼目睹着人间炼狱,此时只得抽出纤长的手,硬碰硬。
毕竟她真的不记得当时的那把沧海,到底真的不知道被她给丢到哪里去了。
妤晚很清楚的记得,下凡的三百年间,太子殿下才赠送的那把武神扇子,而现在,压根还不到送东西的时候。
镜中的妤晚左手掌心,很快就画出一道符咒,印子刚结完她就忙打出去。谁知道,符咒刚贴在那束白光的起源地时,水鬼跟疯了似的用魂体开始攻击妤晚。
妤晚躲避光束的速度很快,水鬼几乎跟不上她的节奏。
但。速度快又能怎样呢?
那也弥补不了先天灵力上的差距,妤晚自身的灵力本就有限,加上与鬼神的灵力还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几回合以后,妤晚已经败下阵来。被那束黑色的光线击得身负重伤,她不服输。击倒以后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朝着手中画符就打出去。结果还是一样,照样被原封不动的反弹回来自己身上。
水鬼玩了几回合,好似不耐烦了。那束冲天的白光在霎那间,化为了千万支箭,朝着地上的妤晚就飞过来。
一瞬间,妤晚被无数支箭穿身而过。浑身上下被打出了上百个窟娄!愣是被打成了血泥,若没有帝君之前给她的那道锁魂印,恐怕她现在已经一命呜呼,到冥界的十殿阎罗处,报道去了。
妤晚筋疲力尽,撑着自己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本就体力耗尽了还中这么多剑,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血也随着那一百多个窟娄之中流了出来,不一会儿妤晚倒下的地方成了一片血泊。
水鬼见状,浑身沾满了血的妤晚倒在地上,它表情开始狰狞地“嘻嘻嘻”嗤笑起来。
在现在的妤晚眼里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其实就是。
妤晚一动不动的到在地上,面朝地板,目睹着水鬼想往别的地方逃串,她想站起来,可是浑身早已没了力气。阴霾的风吹到她身上,不由得增添了几分冷意。
忽然,妤晚眼前出现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冰蓝色火焰,应该就是…所谓的狐火。恐怕是看见了自己那如此狼狈的样子,狐火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妤晚想抱紧双手,可周边的四肢动一下,那都是钻心的疼痛感蔓延至全身。良久,她微闭着一只眼睛,濡软的声音嘶哑道:“好……好冷。”
妤晚说的很小声,语气很柔弱无助,生怕被人听到丝毫。那一小团冰蓝色的狐火,却好巧不巧的听见了,飞过来紧贴着她那血淋淋的身体。
冰蓝色的火焰,突然明亮了许多,似乎在用尽全力燃烧自己的生命。
然而,狐狸的狐火跟人类的鬼火又有何区别?若是换成那还有肉身在的狐狸,还可以相提并论有些许温度,但这分明就是早已被毁去了自己肉身的狐狸,最后一刻所绽放的狐火,所以才是冰蓝色的。
就算那一小团的狐火贴的再近妤晚,火焰燃烧的在猛烈,也给不了活人一丝温暖。
恍惚中,妤晚听到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声音。那声音很柔和,却也很儒弱无助,亦梦亦真。只听见它绝望道:“神啊,坚持住啊,再等等我吧,求求你再坚持几天吧……我马上就回来了……”
妤晚当时微眯着眼,就想伸手搂住那一小团火焰,心道:“这小团的火焰是鬼火吧……刚刚那些凡人死后留下的东西吗?”
想着,那狐火立即转瞬即逝。
妤晚一眨眼,冰蓝色的火焰瞬间成了不卑不亢的翠绿色狐火,在自己身体的上空中悠悠的燃着,飞舞不息。
霎那间,妤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很熟悉却也很陌生。妤晚拼尽全身的力气,伸出血淋淋的左手搂上那一小团火焰,她拼了命的往怀里抱,小狐火也很配合的往她怀里钻。
恍惚间,她感觉得到刚刚那一团狐火好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燃烧着自己,终于让妤晚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可身上的伤口,却不会因那柔光而完全原地恢复,妤晚浑身的伤一直在血流不止,丝毫没有复原的现象,怀中的狐火又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妤晚声音嘶哑的轻笑道:“没事了,伤口而已,死不掉,过几天就好了。”
在她即将昏倒时,眸子正中央出现一个人物。身披铠甲,手拿一座宝塔,伴随着那道很奇异的白光降临在自己面前。
那人失望垂眸,转眼间便以元神生祭镇灵塔。帝君对她的那最后一眼的回眸一笑,恍惚整个人的心脏都炸裂开来了。
后来,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醒来之时,自己已经被关进了封神殿内。那一小簇的小狐火也不见了,自己浑身上下竟被铁链子锁了起来,那些伤压根没人帮她处理一下,浑身血淋淋的。妤晚自己也不知道在那里面过了多久,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在封神殿内躺着。
一躺就是好几天,身上的伤口竟没一丝的愈合。在塔内,她却听见了外界的钟声,那是每一界的帝君魂体归故里,必须警铭的钟声,预示着六界将再次无主。
当然这钟声也就只有仙界的神官才能听得见。
妤晚甚至可以猜想得到,屿乔殿那几天,必定不好受。
帝君元神生祭与贝塔,从今往后,仙界大小事务都由屿乔殿的文神负责,出官出任务,也是由屿乔殿负责通派,简单的说就是在内坐镇指挥。
紧接着,就是妤晚浑身是血的被卞城王狠狠的扔下凡间,接受惩罚了。
后面的事情,不想也罢。
妤晚虽然嘴上不能说话,但心里却是已经炸开了锅,怒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水鬼听见了一般,他对着妤晚嗤笑道:“不干什么,只不过让你回味一下那迷人的时刻罢了,多么有趣啊。”
果然!这玩意是能听得见自己的内心活动!之前明摆着的瞎装,妈的智障。
妤晚又禁不住自己的嘴,开始口吐芬芳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四百年前的那个女人了,与时剧增的性格也会改变。
人心都会变,更何况神呢?
妤晚道:“tui,你个死不要脸的!”
“噫呀呀呀,怎么这么激动呢我的小神官。”
水鬼这是恶意嘲讽,越是嘲讽妤晚的怨气越是突出。这变态水鬼就越是开心,妤晚甚至开始捉摸不透这乌漆麻黑的一团东西了。
——
“破!”
伴随着小九的一声喝道,妤晚眼前乌漆麻黑的那团东西随之开始消散。水鬼消散前还恶狠狠的冲着妤晚喊了一句:“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梦境消散,妤晚满头是汗,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朦胧一片,进而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一眼玄色女冠对着她咧嘴笑,正是那天劫亲所看到的那人!
是陆瑶!
妤晚睁大眼睛看清楚后,眼前的玄色女冠却变成了一个茅草外衣的小男孩在迫切的呼喊着她:“公子?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妤晚虚惊一场,放开了抓住小九的袖子,扶额道:“我刚刚是怎么了?”
小九脸上表情略微有那么一点严肃,随后恶狠狠的盯着妤晚背后的那棵巨木,道:“这应该是狐帝施的阵法,能让人看见内心深处中最阴暗,最害怕的东西。”
妤晚心道:“确实。”
逆水沧澜于妤晚而言,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那时的千万支箭朝着同一个地方射来,贯穿妤晚整个身体。听着都觉得疼,更何况当时还不能爽快点死掉,拖着那些伤口被关了那么久,换成是别人早就挂了。
小九盯了会巨木,转眼又看回了妤晚,怜惜的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声音轻柔道:“是不是你看见了什么害怕的事?怎么出这么多汗。”
妤晚道:“..我看见了水鬼,还有……四百年前的事情。”.接着,妤晚就将方才在梦境中,所看到的一切全都一分不差的告诉了小九。
也不知道,是不是妤晚的错觉,此刻她竟然看见小九眸子边,瞬间起了几分杀意。
他笑道:“这水鬼长的几分好看,没想到,竟如此狠毒。”
妤晚捂着那昏沉沉的脑壳,几分艰难的说道:“时间不早了,小九我们快上去吧。”
小九皱眉,道:“公子这样会不会有影响?”他的意思就是让妤晚休息一下,第二天再去拜访掌权。
妤晚思考了会,觉得好像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于是….两人半路又辙了回去,躺了一觉。
次日卯时,等妤晚睡醒,回神以后,她才缓缓将身边熟睡的小九拍醒,让他带自己去巨木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