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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不过虚影一道。
当血红色阵法,随着道士念诵的符箓一并压下来的那一刻。
姜绾下意识抬手,暗黄色的手掌印瞬间冲破道士掐了数百道指决的封印。
道士的指尖还在结印,脸上的神情却是目瞪口呆,刚到嘴边的话却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而那些躲在他身后的那些人脸上的神情更是不可思议,有的人早早反应过来,又落荒而逃了。走的时候还疯疯癫癫的,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肖大小姐此刻正被其他的贫民束缚着双手双脚,看见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连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四周围也只是冷冷的传来了一道空灵的音线:“放开她。”
站在百姓们对立面的姜绾却微微有些动怒,眸中发紫,手中窜起的那一簇火苗瞬间变成蓝绿色,似乎烧的更旺了。姜绾那冷冰冰的眸子抬起的一瞬间,一阵剧烈的强光一闪而过。
束缚着肖大小姐的那群人全被斩杀殆尽,就连那个施法的臭道士也在一瞬间被挖空了心脏。惊愕失色的眼睛矗立在肖大小姐身后,下一刻才缓缓回神。
肖大小姐跌坐在原地,眼眶中的那一丝火焰也被掐灭,瞳孔之中除了恐惧再无其它东西占据。
姜绾收了法力,抬抬手指示意从土中爬出来的那些非人东西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地方,然后,又继续爬到树上睡觉了。
肖大小姐呆呆的看着那些东西一个个的靠近自己,又接着一个个的爬在百姓的身上,将他们的血肉吸食殆尽。
姜绾垂眸,一双手简简单单的绕在脑后做枕,冷冰冰的语气对着被吓傻了的小人道了句:“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走吧。”
闻言,肖大小姐缓缓回神,惊愕道:“你……杀了他们?”
姜绾一只手枕在自己脑后,有些不以为然:“是。我杀了他们,有问题?”
肖大小姐的眸色之中,有些失控:“他们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杀了他们?”
姜绾扭头,表示不想搭理她。
肖大小姐似乎还不是很服气,随即,又用缓和的语气接着道:“你杀了这么多人,今后怎么办?”
姜绾倚着梨树,仍旧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其中,似乎还参杂着几分不耐烦的样子:“能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说你到底走不走?”
肖大小姐闷声不答话,低下头似乎是在下定决心,她缓缓顺着院子中的那根枝条,爬到姜绾身边。
姜绾扭头便看见了她,差点没把鬼给吓死,她怒道:“你他妈走路没声音的啊?”
肖大小姐却道:“你管我?”
姜绾:“……”确实管不了,但这是我家啊,一群人来我家闹事我还不能管吗?有点搞笑。
肖大小姐翻个身,坐在木叉上,胯下顶着一根枝条,似乎是不小心给卡在上面了,她也丝毫不理会,对姜绾微微一笑,道:“以后我来陪你?”
姜绾闷声不理她,翻了个身垫着自己的手接着睡:“你不是还在气我方才杀了这么多人么?”
肖大小姐垂眸,却道:“我是怕你转不了生。”
……
咔咔!
姜宅墙缝之间的裂痕,从一条变成了无数条,交织在一起,缓慢延长。
一滴汗水从陆瑶的额上滑落下来,她将手中的笛子化为一把冰蓝色的剑刃,挡在原地仍旧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注视着前方的景象。
忽然间,整个姜宅四周雾气弥漫,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无数团白光在她们面前晃动,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突然,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传到妤晚鼻尖,吓得她赶紧捂鼻,紧闭灵识。
陆瑶皱眉,回眸道:“公子,闭灵识,剩下的交给我。”妤晚抬眸与陆瑶对视,稍稍点头,鼻尖仅发一个音阶,轻应一声。
陆瑶目光又回到了前方,从四裂的墙壁中,穿透出来一个浑身沾满血的长发……鬼,身形纤长,胳膊细腻,从头到尾怎么看都不像是妖的样子。它满眼怨恨,仇视地紧盯前方,朝着陆瑶走过来时,不仅姿势干净利落,而且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身姿,妤晚推测,应该是个女人,个头跟本体陆瑶一样,大概170左右。但这一身的血衣造型,未免也太扎人眼了点。
这要是别人死了,好歹还知道换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做一位精神小伙。姜宅的这位倒好,也不怕自己的血腥味熏人,硬是穿着这打扮过了一年之久?真是一位怪人。夜里要是出现在大街上,那是能吓死小孩的女鬼。
姜绾神情凶恶,思想却是木呆呆的站在原地,被眼前这的两位眼熟到脑壳疼的不速之客,给惊得面无血色,呆在原地不动。
妤晚猜测这位….女鬼!的性子应该是跟陆瑶一个样,即使害怕到冲出天际,那也是要镇定自若。
不过,转瞬间她放弃了这个念想,其实这女鬼就是脑子灵活,四肢却因凡体的关系被碎尸,所以她跟不上灵活的头脑。
陆瑶稍稍皱眉,握紧手中的天青色笛子,抬眸“哦豁”了一声,随即道:“有点意思。”
妤晚躲在她身后,竟不知道她是何时与人打上的,只是感觉得到恍之惚间,稀稀落落的打斗声传入她耳朵。迷迷糊糊地抬头,一柄冰蓝色的剑锋与一张俊俏的脸在昏暗的光影中交错起来。
她下意识地觉得,那位在边上正在打斗的女人,手中使用的剑刃竟有几分熟悉,似乎是她曾经那把佩剑沧海。
妤晚随手找了个地方,躲在一旁不添乱,然后在脑海中分析了这一串的事情经过,但是这其中的关系根本串联不起来:“这要是四年前姜家对百姓增加高额赋税,那姜老爷子是……四年前死的?”
“那这也不对啊,姜二小姐小时候跟肖小姐似乎是玩的挺好的,为何后来父亲还没安生自己却先跑出来了?”
“啧,这一连串的消息,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是不是哪里除了差错?”妤晚托腮纳闷道,四周雾蒙蒙的,除了刀影杂乱也就她一个活人在大宅内,指不定还有不知名的危险在靠近她。
“……”
回应她的只有那凌冽的兵器交错,从中还隐约参杂着些许物种碎裂的声音,时不时还有绚烂的火光在冰冷的空气中亮起。
偌大的姜宅子,庭院之中似乎还透露着四四方方墨蓝的夜空,仍旧是那一轮冷月挂在上面。
在陆瑶对阵的后方,妤晚远远的看到了一个人,半个黑色身影朝暗中探了出来,正在望着前方的打斗。
妤晚见状,随便找了颗石头扔过去,正好砸到那个半黑色影子头上,那人大叫一声:“谁他妈偷袭你爷爷我?”
妤晚惊了,心虚地想着:“雾草,这声音不是……”肖大小姐吗?!丞相府的女儿怎么天天来鬼屋凑热闹。
妤晚扶额,想到这个脑壳就加倍的疼,这一次凑热闹抓鬼姑且抛开不说,业绩功德也没得多少,在凡间难道还得得罪多一个丞相?
眼前的陆瑶握着剑刃,逐渐对阵着对面的女鬼有些吃力。她感觉的到这个地方的地气,似乎正在蚕食着她的鬼气,渐渐体虚下来。
妤晚闻声,听见是肖大小姐躲在一侧大喝了声,没有出来。
面对陆瑶那边的打斗,妤晚虽然没有能夜视的瞳孔,但至少她还是能凭借空气中的打斗声音来分辨出双方的力量情况。
声音渐响渐弱。
很显然,陆瑶压根被影响了,难道这个地方正有什么东西在蚕食她的能力?否则这个人能单挑上天庭众战神,怎么就对付不了区区一个鬼煞。
陆瑶要是正常状态下,要杀了这只东西,那是游刃有余的。
忽然,妤晚侧耳倾听,清晰的听见,一把锋利的剑刃快而有力地弹出某人手中。
妤晚扬声道:“我来!”本就没有利刃在手的她,连鬼神都被抑制住了,她还能做什么?
反正不管做什么,能撑到一会是一会,有人来了都是有用的!妤晚猛地冲上前去,赤手空拳的从女鬼旁边推开陆瑶。
落地后,她从指尖幻化出那把武神扇,口中碎碎叨叨地念动着天庭特有的咒语。应声而来,扇子尖端随风而绕,脱离她的指尖,形成一把把锋利的小刀。
陆瑶瞳孔一闪,这就是那日娶亲之时,妤晚用过的招数。既能防御,又能进攻。
好像……好像……
她在哪里见过……
攻防兼备。
正属于天衣门派的作风。
扇子开屏的那一刹那,冰冷的声音,划过姜宅的空气中,似乎之间还带着几分恭敬。
“原来是瑶大人,失敬失敬。”
对面的人顺势收起她的武器,来话了。
陆瑶闻言,皱着的眉间瞬间坦然,放松了警戒。冰蓝色的剑刃重新插回剑鞘,微眯着眼,笑道:“原来是姜二小姐,我当是何人。”
妤晚闻言,对面的人都停止动手了,她又掐指决将扇子变为防物状态。轻轻的低下头,偷偷将唇瓣抵在陆瑶耳边问道:“姜二小姐是哪个?”
陆瑶微微侧过脸,道:“以前她死的时候,还没这么牛逼。在萧止手下的,只知道名字,其实我也不认识……”
姜绾偷偷侧耳,似乎是听见了妤晚和陆瑶之间的对话,她无奈笑道:“若不是萧大人的收留,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不等陆瑶发话,妤晚察觉了什么东西,突然纵身跃起,右臂朝上一扬,将自身周围的那些刀刃,瞬间化为一根细绳,稳准狠地吊起刚刚从墙上脱落下来的木头。
姜绾的神情凝泄一瞬,随即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流下,她脸色再次苍白起来。从姜宅的土地中不断的钻出好几只鬼蛛,正张开血盆大口盯着妤晚和陆瑶。
而方才偷偷躲在角落暗处的那一位肖大小姐,此刻也已然不见了踪影,妤晚觉得她应该是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离开了姜宅不知道去了哪里。
妤晚见状,这情形很显然的不对劲,这大宅子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隐藏起来的?
“公子,退开!”
陆瑶捂着胸口,大叫一声。
随即,她与那柄剑鞘便连连消失在姜宅之中,妤晚闻声,吓得赶紧退出姜宅,丝毫不敢停歇在原处。
好在,姜宅是名副其实的鬼宅,四周基本没有百姓居住,这才避免了夜间不必要的伤亡。
妤晚撤出姜宅,退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眼前的景象让她冷汗随即而下:几十只六个大长腿架子,顶着一块元滚的肚子,站在原地,血盆大口的看着她。
妤晚瞳孔猛地一缩,心间不断吐槽道:“我的妈呀啊,这玩意怎么也会在出现凡间……上天庭没派人下来捉的吗。”
接下来的事情,也容不得她接着想下去,不是她躲避那鬼蛛的八条大长腿,就是在防御扇子找时机将这些玩意儿给切开。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全身乌漆麻黑的容易在雾里隐藏起来,而且这些鬼蛛似乎是被魔都的那些变异而来的,斩都斩不断!
妤晚:“!!!!”
陆瑶那王八羔子又去哪儿了?
怎么关键时刻每次都歇菜。
妤晚边闪躲攻击,边对着上天庭的众神通灵,咒语在嘴边响起屿乔殿的阵法:“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然后……屿乔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呀,将军,一年不见别来无恙?”
妤晚道:“兄弟,我眼下有一急事想请教你,有点棘手。实不相瞒我正在被一群蜘蛛追着跑。。”
屿乔的语气似乎是有些吃惊:“啊?这么惨吗?”
妤晚:“其实……也不是蜘蛛,好像是与贝塔新出来的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有啥用,叫什么鬼蛛。长的还比凡间的玩意儿大,我真的是一言难尽眼下的情形。”
屿乔:“!!!!”
须臾,她又道:“这不是上古法典里边才记载的神话鬼蛛吗?怎么可能出现在凡间!”看屿乔的样子,她好似也不信。
妤晚的jio下险些一歪,差点就落入鬼宅四周那空荡荡的屋内,她道:“不是,你看我现在的喘息声真的像是在说谎吗?”
屿乔道:“你等会,我去藏书阁找一下这种玩意……”言罢,屿乔的声音戛然而止。
妤晚无语地猜测,这货肯定是急急忙忙地跑到殿外七百多里路的上天庭藏书阁去了。
妤晚直接白眼一翻,心想着自己在这里肯定是又要歇菜了,第二次被这乌漆麻黑的玩意儿给追得满世界跑,除了她肯定没人能丢得起这人了。
横飞纵越之间,妤晚又将其中一枚扇子的鳞片朝着鬼蛛的身上打去,哪儿知道这些玩意儿竟身如钢铁一般特么的经打!她真的是难以想象,在魔都为她们引路那位女子的实力究竟是如此的恐怖。
一根如同黑色钢铁的一般的jio子踹下屋檐顶部,整个空荡荡的房子贾然而倒。妤晚闪躲纵越,手中还不忘掐紧符咒,若是不除了这些害人的东西。
恐怕她今儿在这就得交代了。
妤晚三步一跃,轻松躲过鬼蛛的飞横踹越,翻上姜宅的顶上,盯着前面正在朝她继续接近的庞然大物,手心中抹了一把汗。
随即,她鼓足勇气,又在鬼蛛那强壮的jio之间,飞横穿越,顺手贴上了刚刚捏紧的符咒。
一开始,妤晚把符咒带在身边的真实原因,其实是巴不得把这些东西撕成碎片的,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能在凡间除鬼驱魔,好像也不错。
所以,她留了这些玩意儿在身上基本快一年了,愣是等到今天才用。
妤晚虽是女儿身,但自己也是怜香惜玉的那么一位人士,对于这些人畜不分的鬼东西,她巴不得一剑斩死。
符咒一经使用概不退换,所以妤晚刚刚贴的那一张,倒是鼓足了灵力。眼前被贴的那只鬼蛛的反应瞬间变得迟钝起来,好似脚底下有无数吨重量在牵扯着它。
妤晚额上流下一把汗,她顺手一抹鼻子,笑道:“看起来你还挺顽强。”于是她换了个姿势,反手又是一脚踹过去,毕竟她的那双小白鞋的外层面有一把锋利的刀刃附着在上边,帝君还在的那时送的18生辰礼,挺好用的还,连人带刀一并斩下。
霎那间,中了妤晚符咒的那只鬼蛛,被劈成两半,碎尸在巷口中央。妤晚自信地拿着符咒转头,挑衅般的朝着眼前剩余的鬼蛛一个手势,勾了勾指尖。,于是乎……所有的鬼蛛朝着妤晚那边一哄而来。
妤晚见状,瞬间明白过来,心田则在万分吐槽,简直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卧槽,我怎么作死的习惯了这个动作……”
刚停歇下来的她,还没休息半刻钟之久,又继续顶着这把扇子形成的保护圈,东躲西闪起来了。
全他妈的……
都是挨千刀的瞎搞玩意吧..
妤晚穿着夜行服,在巷口的屋檐上两步并一步的跳跃着。内心深处是撕心揭底的呐喊,此刻也没人能来帮她做什么。
只见草萧疏,水萦纡。
四周之中央,突然间横飞出一把血红色的剑刃,霎时间斩落在妤晚身后,强大的威压将她与后边追击的鬼蛛拉开了一段距离,妤晚随即跌下屋檐。
她还不忘大喊一声:“又是哪个挨千刀的搞偷袭?”
妤晚眼前只是看见白蒙蒙的巷口中央,隐隐约约地全退散了那些雾气,之中有一位女子与她擦肩而过,直飞屋檐顶上。
藏叶落知秋,仍难两厢绘?
她是谁?
妤晚第一个念想涌上心头,从未见过此人竟搭手相助?难道是落瑶又回来救她了。
她看清楚了,唯一一个大冬天还身穿着良服的男子,刚刚因为雾气还没退散完,才导致了她的视觉错乱以为这是一名女子。
这么这男子又是谁?
不。
不对,如果说她是男子,那么必定就是当年的何家人,又怎会忽然出手?
等等..等会..
凡间何家人还会驱魔?
妤晚赶紧连滚带爬的又回了方才的屋顶之上,什么都没看清,只见一道光阴错落,那名女子便收拾了眼前的数十只鬼蛛。
妤晚呆在原地,目瞪口呆。
良服女人回眸,瞥了眼身后的女子,并没有多加理会,直径走入姜宅之中。
稀稀落落的对话声音响起在妤晚耳旁:“小妹,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
“承蒙姐姐关心,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好!”说罢,又是稀稀疏疏的刀剑在眼前光阴错落。
妤晚小心翼翼的趴在姜宅的屋檐顶上,清数着这些鬼蛛的数量,明明有二十只的。
被她杀了一只,那个人又杀了十八只,还有一只去哪了?
“你可知你失踪的这些年以来,我过的有多难受?”之前杀了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能有什么难受的?天天高额税收!串通何家人,把我的身体抛尸碎尸,还将我给梨树做养分,好你一个难受啊,姐姐。”
“我……”
那女人刚到脖子的话,霎那间被咽在嘴边说不出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妹!”
“事到如今,我们都死了,你大可不必在这风言风语!”
打斗声音仍旧如此。
妤晚偷听得精精有味,但在最后一句话之间,一语点醒梦中人。
压根不对。!既然这是一位男子,又被姜绾称为姐姐。那么这个人不是别人,也不是他人,那就是姜亦染无疑了。既然是她,那么许多事情就可以开始反推起来了。
比如说,为何姜绾要必须不等她父亲安生以后再走。不是她不想等下葬,而是她根本等不起。
或者说,因为姜绾从小就患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先天命格,若不是因为父亲与大姐的呵护,恐怕早就被扔在郊外喂狗了。
这听起来,就不是一种很好的解释,只能是在怀胎的时候被人从中恶意捣乱才导致。
为什么会这样?怕只怕是当年的打胎不成功才落下的病根。打胎是因为姜绾根本就不是姜老爷子亲生的女儿,而是私通被嫁过去的那一户人家的家主!通常情况下,人可能会这么认为,既然不是自己的小孩,为什么还要留着这女人?
只可惜,是姜绾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因为打胎药的副作用而难产死了,这件事已经变得死无对证。
所有的东西串联起来,基本就是因为所嫁之人的那一户人家的事迹败漏,所以大姐才与下人同谋起来保护好自己唯一的妹妹。
征收高额税收,只是能达到目地的手段,将她妹妹不受那边的人控制而逃走。逃去哪儿都行反正就是不要再回来了,可是突然有这么一天,也就是姜绾撞见姜亦染的那天。被何家人派人出来搜索,姜亦染处于无奈之举,终于在一所茅草屋间找到了姜绾,但何家人却在之后跟着,若是不杀了妹妹,他根本保护不了她。
与其违背本意。
倒不如死得其所。
当下情况,妤晚只能靠着胡掐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压根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的答案了。她刚转眼视线又再次回到姜宅,这一幕妤晚瞳孔一缩。在他们姐妹两个人打斗期间,姜亦染用那把红色的剑刃重伤姜绾魂体,而姜亦染却被那只消失的鬼蛛一jio刺穿魂体。
两败俱伤。
此时之间,姜绾身后种着的那棵梨树,在夜晚的时刻,倒是越发的灿烂了。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为什么,妤晚好像在恍惚之间,隐隐约约看见了梨树下,似乎有着一个约莫一两岁,穿破破烂烂衣服的女孩,正在盯着那边打斗的两败俱伤的人儿。
似是要伺机待发的模样,血淋淋的脑袋,以及破破烂烂的衣服浸染了那小女孩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