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妍仔细端详宋晴晴的脸，发现她竟然异常真诚，心里不由生疑，难道，宋晴晴和裕城真的没什么？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微微缓和。
“你说的都是真的？”
宋晴晴“嗯”了声，“不用我说，姐姐也看出了裕城哥哥其实根本不喜欢我吧？比起一个随时可能会抛弃我的丈夫，当然是姐姐更重要呀。”
夹杂着利益的话反而最让人放心，因为真实。
宋妍妍终于放下戒心：“算你识趣。”
“等着吧，不管裕城现在承不承认，只要他不否认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有的是人乐意去猜测。到时候许若羽一定会死心的！”
宋晴晴一如既往地低垂着头，唇角扬着可疑的弧度。
她好不容易博来的男人怎么能让给姐姐呢？
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既能转移仇恨，又能让宋妍妍替她解决掉许若羽，一箭双雕。真好啊。
傅家和宋家这几天一直处在风口浪尖，宋臣领着宋晴晴去拜访傅家的事情又怎么瞒得过？加上他们本来也没有要瞒的意思，网上的报道和猜测更加肆无忌惮。连奉子成婚都传出来了。
许若羽两耳不闻窗外事，抱着剧本，打定心思什么也不管。可惜偶尔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事实。
唐以裴在一旁看着又气又心疼：“这笔账，我一定会找傅家算个清楚！”
许若羽一顿，随即轻声说：“爸爸，算了。”
“他这样欺辱你，怎么能算了？”
“之前裕……傅裕城已经找过我了，我和他也摊开说清楚了。”许若羽劝道，“我们不会再有瓜葛，我也不是懦弱，只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了。爸爸，真的算了。”
唐以裴默了默，愠怒：“那个畜生还敢来找你！”
态度到底是软了下来。
许若羽微微一笑，转移话题：“拍完这部戏，我打算出国去放松一下。”顿了顿，娇俏问，“爸爸要一起吗？”
女儿首次提出要求，这谁忍心拒绝？
唐以裴几乎是下意识开始回忆一个月后的行程，随即抛开，果断道：“好！”管他有没有事儿的，反正再大的事儿也没有陪女儿来得重要！
这种无条件的宠爱让许若羽心中流淌过一丝暖流。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傅裕城的未婚妻，而是唐家的大小姐。
两天后，江涯通知演员可以进组了。
许若羽过去时，副导演脸上的黑眼圈盖都盖不住。他忍不住抱怨说：“哎，许老师，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忙成了什么样子！别的不说，就演员这事儿吧，剧本都换了，不是所有演员都能用的，要在里面挑还要在外面选。”
“偏偏江导这要求还高……反正我是两天没合过眼了。”
许若羽眨眨眼，只能安慰说：“您是辛苦了，等开机就应该能轻松些了。”
“我是没指望了。”副导演叹息，说着，一拍脑袋，“我这边还有事儿，许老师先忙着。”
当天下午，就直接开拍了，连开机仪式干脆都省了。
许若羽坐在场景边上的躺椅里，悠闲地温习剧本。
新剧名字叫《民国》，和上一个剧名只差一个字，据说原本不是叫这个，只是之前的宣传已经打出去了，为了不打水漂，干脆就改了个相似的名字。
“若羽姐姐。”
许若羽动作一顿，没应。
宋晴晴经过筛选也留在了剧组，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似乎有些紧张：“我知道若羽姐姐还在怪我。”
真是。
许若羽合上剧本，不咸不淡道：“既然知道，还过来？”
宋晴晴一噎，“我只是不想若羽姐姐误会我。”
“你那天说得很清楚，我不聋。”
“……”
宋晴晴暗暗蹙眉，奇怪，之前的许若羽可没有这么难缠！如果许若羽直接对她横眉冷对，她还能膈应人，结果她不咸不淡的，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若羽姐姐，你打我骂我吧！我都认了。”
“别。”许若羽眼露讽刺，“伤了你的脸，副导演可又要头疼了。”
宋晴晴暗暗磨牙：“若羽姐姐，我抢了你的身份，你打我是应该的。”
“身份？什么身份？”许若羽露出和傅裕城有些相似的似笑非笑。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爸爸他非逼着裕城哥哥对我负责，现在他是我的未婚夫了……”
说得可怜兮兮的，却怎么也盖不住眼眸深处炫耀的小心思。
看啊。
现在你的未婚夫变成我的了。
你已经是过去式了。
甚至开始幻想许若羽听了过后的无数种反应，是愤怒呢，伤心呢，还是故作淡然呢？
闻言，许若羽低声笑了一声，露出和宋晴晴幻想的截然相反的表情，缓缓道：“身份？我是唐家的大小姐，怎么，你也是我爸爸的孩子？”
冰冷的表情就差没直接写上“你不配”三个大字了。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最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别人想看她绝望落魄，那她偏偏要比任何人都光鲜亮丽！
宋晴晴倏地攥紧拳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位置调转，以为的猎物其实是猎人。
宋晴晴心中一直有恨，她被压抑得太久了，现在，她压抑不住了。她缓缓抬起头，姿态莫名倨傲：“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说，不管若羽姐姐过去和裕城有多恩爱，现在他毕竟是我的未婚夫，还是要麻烦若羽姐姐保持一下距离了。”
许若羽敏锐地注意到她对傅裕城称呼的改变，心被微微刺痛，自嘲一笑：呵，是啊，是该和别人的男人保持距离了。
她闭了闭眼，“当然。”
宋晴晴看不懂脸色似的，继续道：“谢谢若羽姐姐的大度了。以后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裕城的，毕竟啊，我们都是快做夫妻的人了。”
许若羽冷冷看她，“说够了？”
“啊，”宋晴晴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是我不该在若羽姐姐面前说这些的。我嘴笨，你别介意——”
“既然知道不该说，那就该保持安静。”
傅彦城略显冷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