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的小脸又苦又皱,感叹自己果然是千年难见的修仙庸才。
俄而,突感周遭不怀好意之气息,一个浑身是水的“水人”就立在我身边,眼珠子像车轱辘一样转,还露出如花一般的笑容,十分滑稽。
但我像这样修行低到不能再低的人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嘛,我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大吼:“救命啊啊!!!”
我边喊救命边狂奔,谁知那古怪的水人不依不饶直追着我。该不会是我方才惹怒了水大人吧?
“水大人,放过我吧,清月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吓得到处乱窜,不想迎面撞上了一人,抬头一看,皆大欢喜,正是师父。
旭尤随便一弹指,那水人便化作一滩水。
“师父。”我欢天喜地地抱着师父,果然是我英明神武的师父,一招杀敌,就只需动动手指头。
旭尤瞬间就怔在原地。
“嗯嗯,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就当面搂搂抱抱的,可不成体统呐。”先闻其声未见其人,一腔熟悉的声音,挑着调侃的意味,是云箩。
“云箩!”我又惊又喜。
云箩一身仙气飘飘地走过来,笑脸盈盈,“清月,云箩下凡历劫多亏有你照料了。”
“客气客气。”我也报之一笑。
旭尤轻笑道:“确实。若不是你,云箩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历完劫。”
“啊?什么意思?”我一时疑惑。
云箩说:“清月,当时司命星君也没料到你的出现会改变了我的命运。那日,听你劝告之后,我便决心将我娘临终前的话告诉我爹,此后我一人坦然活着,像你一般。”
我总算听明白了,若不是我出现,云箩可能不会去乾州城找人,这样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更不会提前历完劫数。
“哎,别说我了,说说你们,你们什么时候举止都如此亲密啦?俊男美女,定是一段佳话。”云箩迫不及待扯开话题,一脸八卦地看着我们。
旭尤表情不适地干咳一声。
我一脸莫名地看着他,这有什么不得说的?
“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就如我婆婆一般,对我照顾备致,自然与师父关系不一般了。”我心中澄明,如实向云箩说明。
不过,也不知为何一见师父,我便心生欢喜……
云箩一听似乎有些失望,瞧见旭尤脸上微妙的变化,眼睛转来转去闪着精光,“就这样?我好几日去凄凉殿都寻不得三哥,暗中调查才得知三哥来了天外天,还以为三哥是心之所寄呢?”
“咳咳!”旭尤僵硬地打断她们,出言威胁,“清月,你可知方才的水人是谁弄出来的?”
云箩惊慌地瞪大眼睛,连着几声咳,笑着岔开话题:“对了,清月,怎么没见你那只小猫咪啊?”
我说:“夭夭有些事要去办,不过很快便会回来找我了。”
旭尤面露异色,思虑了一会才低声道:“清月,这只猫来历不明,你还是别太轻信。”
说来也怪,师父与夭夭都来提醒我堤防对方,人与仙与妖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虽说我崇敬师父,但是对于夭夭我是千万不会怀疑的!
“师父,夭夭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我相信他是不会害我的。”我连忙解释,虽说有时夭夭不上道老与我唱反调,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为我好,总之莫要让他们对方互相误解了才是。
“朋友?!”云箩欣然一笑,“你当他是朋友的话,那便没什么关系了。”
旭尤眸光一明,释然道:“你放心,既是你的朋友,只要你相信他,师父自然不会再怀疑他了。”
“那便好。”我微松了口气。
不过,夭夭何时才能回来呢?也不知他去办了何事……
“清月,近日我闲来无事,待在天宫沉闷得很,便想来人间找找乐子。我可以借宿在你家吗?”云箩
“自然可以。”我二话没说便应下。
旭尤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云箩洁白的额头一弹,调笑道:“你这丫头,都封上仙了还这般孩子气,你疯玩可以,别带坏了清月。”
“知道了,知道了。”云箩吃痛地揉揉额头,委委屈屈嘀咕着:“有了媳…有了徒弟,果然要忘了妹妹的。”
“哈哈哈哈……”我实在没见过铁骨铮铮的云箩被人收拾的模样,不小心笑出了声。
云箩伸手锁住我的颈脖,气恼说:“清月,你还笑!”
旭尤旁观之,默然微扬唇角。
“云箩,我,我不笑了。”我笑得断断续续,说话也断断续续。
云箩松开了手,冲我挑眉,说:“清月,走,我带你去找乐子。”
须臾之间,我们便来到了乾州城,繁华的四大街上人来人往,一阵起又一阵落的吆喝声,菜贩鱼贩翘首以盼,街头小食十里飘香,酒楼前的小二热情招揽客人。
我又瞧见东大街的翠玉楼前,两三位国色天姿的姑娘如花蝴蝶似的飞舞蹁跹。
我问云箩,她们是在干嘛?
云箩说,那是青楼,女人不便进去的。
我疑惑,她们也是女人,为什么还不让女人进去?
云箩思来想去,嗯……这,现在我跟你说不明白,以后你就懂了。
云箩最后带我进了自醉楼,看折子戏听说书先生大刀阔斧说天谈地,十分有趣。
我们摆了一桌,拿了盘花生米,一大碟腊牛肉,一壶烧酒。
“如今局势,我是越来越看不清了。”旁的一桌,几位儒生相谈甚欢。
其中一位说,“长公主势力见长,如今能与之抗衡的相府,若不是有梅妃吹枕边风,怕是早成了长公主手里的蚂蚁了。”
“不过,近有风声,原来那长公主的驸马是相府的人,驸马中举之前曾受恩于相府,当了小官后也是李相暗中提拔。”一位青衣公子又道。
一提及驸马,我和云箩不约而同竖起耳朵听。
“不仅如此,听说那驸马其实早有妻室了……”
“那日当街刺杀,挡在他前头的,怕是他的女儿吧……”
几位书生暗暗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