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玲丽虚弱的躺在床上。打着吊瓶,母亲端着热豆浆,把吸管放在她嘴边,让她吸进去。
“妈,我不想喝了。”
吸了二口,郭玲丽松开了嘴巴。
“多喝点,你看你脸白的。没点颜色。”
郭母把吸管往她嘴里喂。
“我不喝了。”
郭玲丽摇了摇头。
“什么事都不和我说,当初我就发现那小子心术不正,一进房子,眼睛就贼溜溜的转。”
郭母望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又心疼又气不过。忍不住又唠叨起来。
床上的郭玲丽把头扭过去,不做声。
“他到底骗了你多少钱?你又不告诉我!经常一个人关房间发呆。丽丽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豆豆还这么小…”
郭母忧虑的眉头紧锁,皱纹更深了。
“妈,你就别说了。”
郭玲丽感觉到同病床的人眼光都投过来了,她小声的制止母亲。
“总是我不说,我不说,你就是没听我的话,才搞成这样子的。”
郭母嘟囔着,把豆浆砰的放旁边柜子上。想到女儿被骗的身体受摧残,钱又不知骗去了多少?就一肚子的气。
“总以为我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可老理什么时候错过?叫你不要太相信人,不听,平时又大手大脚花钱,哪么小的孩子报这个班哪个忙的,需要多少钱啊?”
这嘴一张,就像决堤的湖水一样,不放出来不舒服。
“妈,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吗?”
一阵宫缩让郭玲丽眉头一皱,肚子像被人揪了一把,疼的她一刻也不想再忍受母亲唠叨了,忍不住,叫起来。
“安静,安静,我干脆回去得了,让你一个人带豆豆,好好安静!”
郭母觉得自己也委屈,自己一个人来给女儿带孩子,家里老伴在儿子家接送孙女儿上学,媳妇老大的意见。说自己孙子不管,去管外孙。
不曾想,自己来帮忙,没管好女儿,还闹出这大的事来。都不敢和儿子说。怕媳妇知道了笑话。
她还不领情。
动不动就用这个威胁自己。身边的人要么骗自己,要么威胁自己,简直受够了,郭玲丽也烦了。一扭头,大叫起来
“回去,回去,都走。”
同病房的人都投来反感的目光,这是休息地方,二母女确在哪里吵个不停。
“你…”
郭母正气的发抖。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阿姨,别生气了啊,玲丽这不才做完手术吗?”
梅儿来了,她在外面就听见二个人刀光剑影似的声音了。看到郭母气的要往外走,忙拉住她,笑着劝解到。
“梅儿啊,你来了,你给评评理。”
郭母抓住她,像来了个大救星。可还没等梅儿开口,突然,又一拍脑袋。
“豆豆快放学了,我得去接他了,梅儿,你帮忙照看一下啊!”
“好,阿姨,你去吧。我今天和同事换班了,下午没事。”
梅儿拉着郭母的手,笑眯眯的说。
“哪我走了啊!丽丽,你好生休息。我接了就来。”
郭母扭头拿起包就急匆匆的走了。
梅儿看了一眼,脸气的发红的郭玲丽,走过去小声的问到
“很疼吧?”
看到梅儿来了,郭玲丽突然有点想哭了,眼圈一下子红了。经过了这次打击,郭玲丽再也没有了以前面对梅儿的哪份“优越感了。”
而梅儿也没有了哪份嫉妒,羡慕。老公说其实郭玲丽很可怜,活的生猛后面是深深的恐惧感。看来是真的。
“现在还有点。”
郭玲丽弱弱的说完,想坐起来,可一扭腰,觉得腰也痛,头也晕。只好作罢。
护士进来,给隔壁床的女孩拔了针。又给郭玲丽扒拉换了一瓶。
男孩小心翼翼的搀扶女孩下床。嘴里不停的叮嘱
“慢点,慢点。”
男孩扶着女孩脚摸索着放到鞋哪里,立马蹲下来,帮她把鞋穿进去,还把拉链慢慢的拉上。
郭玲丽看到这一幕,把头扭了过去。
梅儿把被单往郭玲丽的脖子处上拉了拉,等男孩搀扶女孩走出去了。梅儿才开口
“丽丽,别想多了。身体要紧。”
郭玲丽还是没回头。一会儿,嗡着声问到
“你特意为我换班了?”
“我们同事之间谁有事,就换班,很好商量的。”
梅儿笑着说。
“那个…他老乡,我联系上了。他说也不知道他的近况…”
这个话题,二个人知道都要面对的,梅儿因为给了电话号码,一直有点心虚。
“知道了。我去报案了。”
郭玲丽回过头来,眼眶红红的,在派出所的报案,问话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你和他什么关系?”
“朋友…恋人关系。”
“你为什么一次性给他哪么多钱?”
“他说投资期货,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回报…”
“你怎么就信了呢?”
“因为我第一次投了十万,没多久就回来了十五万。”
“这是他放长线钓大鱼,自己拿钱出来诱惑你的。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贪心。希望一本万利。”
“我…”
“你为什么会给现金?不转卡?”
“我…”
郭玲丽想起程夫明说的,别转账,到时让谭天赐家里人知道了,小心来要钱去治病。或分家产什么的,不是他前妻在照顾他吗?还有个女儿嘛,说不定也来争家产。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私心太重了,才被程夫明钻了空子。
“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不是用他名字办的吗?我们查到一个地区他的同姓名就有几个,就算去他老家也未必找的到他本人,再说,你和他这种关系。。。。所以这个案子有点难度。你要有心理准备才是。还有,你自己要多找线索。有线索就及时报告我们。”
“知道了。警官,我有消息就来报给您。”
哪天,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天空全是灰蒙蒙的,所有的人都急匆匆的,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嘲笑她,她顶着枯黄的头发低着头默默的裹在人群中…
“警察怎么说?”
梅儿紧张的问到。心都掉嗓子眼里了。
“说破案希望不大。”
郭玲丽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哪辆车也不是他买的,是一个在期货公司工作过的人过户给他的。”
郭玲丽还去查了车的情况。
“是的,听他老乡说,程夫明以前给一个期货公司副总开了几年车。哪个老总女儿好像恋爱受挫得了抑郁症。老总让程夫明经常陪她去治病,后来,女孩慢慢的走出来,说要嫁给程夫明。”
梅儿看到药水要完了,没说了,出去叫了下护士。
难怪他懂得哪么多期货知识,接人待物也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是女孩子喜欢上了他??还是他诱骗了女孩?分开这些年,彼此都在不同的世界里生活。经历的不同,早已经变了。
等护士把药水提走了,看着郭玲丽期待的眼神。梅儿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副总一家不声不息的移民了,把车送给了程夫明…”
二个人都沉默了,可以想象的到,程夫明以为自己可以成为老总的“乘龙快婿”,进入他渴望的“上层”了。
确不曾想,阶层的铜墙铁壁一下子就把他弹了回来,跌的粉身碎骨…
也许,从哪刻起,他就更加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有钱的人。
郭玲丽是第一个烧他的人,哪么无疑这个副总一家人是第二把火焰,足以让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杨医生手里拿着会诊单,急匆匆下楼梯,程医生则急匆匆的上楼梯,手术电梯太忙,他来不及就跑楼梯了。看到杨医生,边走边叫
“下手术了,联系你啊!”
杨医生扬了扬会诊单,点点头。这会诊还不如忙到什么时候呢?
等会诊完,再把病历赶完就到下班点了,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了,晚班的刘医生也来了。
“还没忙完呢?”
刘医生歪着头看了一眼,还在开药。
“快了。”
她边回边用余光瞟了一眼门口,还没手术完呢?
药开完了,杨医生伸了伸懒腰,收拾了一下。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看到杨医生,程医生疲惫的眼睛一下子发出闪烁的光芒。
“你…特意来等我的?”
程医生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脸一下子涨的红通通的。
“哎呀,有人来接了?”
后面的贺医生打趣到。杨医生脸也红了,忙转身从楼梯走了,程医生忙追上去。
“告诉你个好消息,哪个谭天赐病人有苏醒迹像了。”
杨医生兴奋的回头扬了扬手机。
“真的?是他前妻告诉你的?你一直在默默的支持她。这也有你的功劳啊!”
程医生也很兴奋,对于他们来说,无疑又多了一个临床案例。告诉她的很多临床方法都用上了。最主要的是病人前妻付出快一年的时间,终于唤醒了他,一定好开心。
“只是有点奇怪,她没有我们想象的哪么开心,还问我,从手指的颤抖有感应到完全恢复还有多长时间,而且还问,他如果完全醒了,是否会恢复所有的记忆?”
杨医生突然又微蹙了一下额头。她不是心心念念的盼他醒来吗?可微信里看不出她有多喜悦啊?相反还有点恐惧感?
“看来,医学也有他的局限性,只能解决生理层面的,心理层面的太复杂了。”
程医生也搞不懂了。
杨医生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看,我这个临观合格了吗?”
她抿着下嘴唇,红润的嘴唇一下子缩进去,沉思的双眸一动不动的样子,太可爱了。程医生一把抓住她的手,嘴角上扬,眼睛里发出耀眼的光芒,盯着她的眼睛问到。
“一期完了,还有二期,三期呢?”
杨医生滕的脸红了,一下子甩开他的手,俏皮的边叫边往下跑。
程医生开心的打了个响指,追了下去。
咚咚咚………”
随着“”哐当”一声,严馥芳冷静的打开门。
“请进。”
说完,弯腰拿鞋套。单薄的身躯微躬,像个虾子一样,鬓角的白发夹在耳后,眼角的鱼尾纹像褶子一样刻在哪里。
屋里收拾的井然有序,白色地板砖虽然有点泛黄,但还是很干净。饭桌子上堆着蛋白粉盒子。
沙发上的白色罩子的流苏,整整齐齐的垂下来。一个绿色毯子叠成长方形摆在哪里。茶机上摆着苹果,香蕉。水果刀。药盒。看来,还是精心准备过了的。
“快叫严妈妈。”
郭玲丽下意识的拍了下儿子的肩头。小声催促到
“严妈妈。”
严馥芳拿鞋套的手顿了顿,但一会儿恢复了平静,拿出来递给郭玲丽。余光中小男孩黑亮眼睛到处望。高额头,浓眉毛,和谭天赐一个模子
窗台照进来,茶几分成了一半亮,一半暗。严馥芳点了点头,没答话,直接领着二母子闯过客厅,向房间走去。
郭玲丽面对严馥芳的冷静,心一直砰砰跳,这里就是她和谭天赐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关于他们的婚姻生活郭玲丽知之甚少,谭天赐没怎么提过,他们家里人也没什么人提过,只知道他以前结过婚,有一个女儿,已成人了。对于她的邀请,她确觉得没理由拒绝,隐隐的觉得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她觉得和严馥芳什么时候站成一条线了,她们何尝得到过这个男人的爱了呢?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豆豆。
随着往房间移动脚步,郭玲丽感觉呼吸都快控制不住了,她牵着儿子的手潮湿起来。
进房门之前,对面墙上的原来放电视机的长方形,形成的阴影,还有打墙的黑洞,进入了她的眼帘。
哪个黑洞旁,还有打墙的碎末。在白色的墙壁上很是显眼。
一种长期卧床病人的尿骚味,房间的阴森感觉立刻涌入郭玲丽的鼻腔和心里。她感觉心都蹦出来了,儿子的手也开始颤抖。二个人手握的更紧了,也更潮湿了。
“哗啦”
严馥芳一下子拉开窗帘,阳光如金子般照进来,墙壁上刷的变白了。
一张宽大的床上,谭天赐静静的躺在哪里,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灰白的脸上,稍微有点饱满了。但不似以前在医院的浮肿,但泛着点菜青色。眼角的疤痕,嘴角的疤痕还在。头上除了动手术的地方一条白线,没长头发,其他地方都密密的长了参杂着白发的桩桩黑发。
“豆豆来看你了。”
严馥芳看了眼有点颤栗的母子。轻轻的向谭天赐说了句,就抬脚向外走去。
剩下二母子在房间里,郭玲丽突然觉得更恐惧了,好像睡在床上的人随时会起来拉住他们母子一样。她有点想逃出去的感觉,下意识的把儿子往怀里拉紧了。
豆豆被母亲往怀里一拉就顺势往怀里钻,可小眼睛又止不住往床上看,突然一下子挣脱母亲的手,向前跨了二步,扑到谭天赐的胸前
“爸爸,爸爸…”
叫着叫着,眼眶就红了,两颗晶莹的泪珠涌了出来。
“爸爸,您好些了吗?怎么还不醒来啊?”
孩子边哭边抬起头,望着谭天赐的脸,哭喊到。
小鼻子一抽一搭的。泪珠就顺着鼻翼往下流,他右手颤抖着顺着脖子往上摸谭天赐的嘴,鼻子,眼睛,额头。头上的伤疤。
郭玲丽一下子用右手捂住嘴巴,泪水也顺着眼眶涌了出来。她走上前,拉了拉儿子。
无意中,她的手碰到了谭天赐的手,谭天赐的中指颤栗了一下,人一惊,身子也颤栗了一下。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豆豆,爸爸需要好好静养,你不要压在他身上。”
郭玲丽把豆豆往自己怀里拉。豆豆确像磁铁似的往父亲身上贴。二母子拉了贴,贴了拉。
“爸爸,你醒醒啊!我是豆豆,我来看你了,你不记得豆豆了吗?”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房间向客厅里回荡。
在客厅削苹果的严馥芳,手一抖,一滑,苹果滚落到了地上,刀子滑向了食指,立马红色的血慢慢的渗了出来,像蚯蚓一样顺着手指流。
严馥芳双眼望着血慢慢的渗出。并没有马上起身。顿了顿,她打开了茶几抽屉,拿出了创口贴,撕开往伤口上一裹,捡起苹果向厨房走去。
“豆豆,豆豆…”
郭玲丽把豆豆不住的往怀里扯。终于孩子转身扑到妈妈怀里。母子俩相拥而泣。
郭玲丽把儿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双肩就在母亲怀里上下的抽搐。
“妈妈,爸爸忘记了豆豆吗?他是否再也醒不来了?”
孩子泪水,鼻涕混和在一起,嗡着鼻子问郭玲丽。
郭玲丽望着谭天赐的中指又颤栗了一下。
她眼珠转动了一下,顿了顿,然后默默的摇了摇头。
“爸爸不会忘记你的,只是他可能…很难得醒来了。”
“爸爸,爸爸,你不是说喜欢听我…唱歌吗?我…唱你听啊!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呀…粉刷匠…”
豆豆转身,走到谭天赐旁边,忍住哭泣,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唱了起来。
孩子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在床上,衣柜上,墙壁上,床头柜上。
郭玲丽抬头望了眼挂在床头墙壁的相框。
意气风发的谭天赐站在哪里,穿着西装,宽额头,浓眉毛,眼晴神气的望着前方。旁边的一个娇小女人穿着旗袍小鸟依人的靠在胳膊上。
笑眯眯的小眼睛和弯弯的眉毛像一个方向飞去…
“别让孩子把嗓子哭坏了。”
不知什么时候,严馥芳像个幽灵一样进来了,站在郭玲丽身后把苹果递给她。发出如幽灵般的声音。
“谢谢…”
郭玲丽人又下意识的抖了一下,颤抖着接过苹果。惶恐的点了点头。
“豆豆,我们出去吧。”
郭玲丽拉了拉孩子的手。往外走。她觉得再呆一下,自己可能会窒息,还有就是豆豆会发现什么。。。。。
“我的粉刷…本领强…““
豆豆用嘶哑的嗓子边唱边回头。
谭天赐的眼角涌出了二颗晶莹的泪珠…
“爸…爸…”
出房间门的一刻,孩子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并试图往回走。
郭玲丽死死拉住了他。
“你爸爸需要静养。”
严馥芳站在门口,淡淡的说到。
郭玲丽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一咬牙,拉住豆豆往客厅走。
“喝口水吧!”
严馥芳端起桌子上的二杯水,向郭玲丽母女走来。
郭玲丽接过来一杯,放在儿子嘴边。
“豆豆,喝口水。”
豆豆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杯。哭声也止住了。挂着泪痕的脸上,小鼻子还一抽一搭。
郭玲丽接过另一杯水,仰着头咕噜也喝了。
“哪我们走了,你…辛苦了。”
郭玲丽把苹果放在桌子上,嘴角扯了扯。不自然的和严馥芳告别。把豆豆拉住往门口走。
“他爸爸…可能拖不了多久了…”
严馥芳追上一步,轻声的说到,并直直的看着郭玲丽的眼睛。
郭玲丽呼吸急促,脸上由白变红,躲闪着严馥芳的眼神。
走到门口,郭玲丽推了推门,顿了顿,没回头,确从背后传出四个字
“我知道了…”
“哪我不送了!”
严馥芳跟上一步说。
“不用了。”
话说完,门砰的关上了,在走廊里回荡…
严馥芳走到窗台边,不一会儿,就看到母子俩手牵着手走出了楼梯,楼梯口。走到小区水泥路上。
孩子猛一回头,严馥芳躲闪了一下…
“这下,你没有遗憾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严馥芳在床边弯着腰,一边帮谭天赐用纸巾檫去他的泪痕,一边笑着说。说完就是一阵长笑。
等笑完,她把他的被子往上整理好。
摸了一下他的手。望着他空洞的眼睛,头低下去,贴着他耳朵,一字一句的说
“你放心,你的儿子会长大的。”
她嘴角上扬,笑着再一次摸了摸他的手。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呀粉刷匠…”
她唱着歌,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间……
走出了客厅,拉开大门,“砰“的关门声铿锵而决绝。她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走在小区水泥路上。迈过小区铁门,来到了嘈杂的街上…
街上每个人都匆匆的向前走着,每辆车都向前奔跑着。
似乎和所有的日子一样,但又像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