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让我剃光头来干吗?”
严馥勇走到房间,(严馥芳给了把钥匙给他。)一句话把发呆的严馥芳吓一跳,人打了个寒噤。
“馥勇来了。你说你哥几天没拉大便可怎么办啊?”
严馥芳放下手机,回过头,望着光头的弟弟,不由的有点好笑,他的头尖尖的,剃光了,像个劳改犯。但她先问了最头疼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呢。是否喝水少了?”
严馥勇摇摇头。又摸了摸头,想了想,问了一句。剃光头,他其实也很不习惯。
“我问杨医生了,她还没回,可能忙。我呀是想着请医生来家里给他扎,太贵了,就想边看边学,等我学会了,就不用他来了。”
严馥芳笑笑,把纸尿裤提起来,往外走。
“姐,你要拿我做实验品啊!”
严馥勇摸摸自己头,恍然大悟的说。
“当然先用你的啊,万一不熟练,在你哥头上做实验,扎错了神经,可更糟了。”
严馥芳边说边边向厨房走去。
“我把鸡炖上,趁着有太阳,我们把你哥弄下去晒太阳啊!”
严馥芳拿开买的鸡块,开始忙活起来,淘洗,剁姜,剥蒜。厨房里传出咚咚锵锵的声音。
“姐,你别老想着省钱,谭天勇不是说了,治疗费他们来出吗?”
严馥勇走进来说着,帮忙把炖汤的锅从柜子里拿出来。
“你哥的病,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得省着点花。你去把轮椅这些搞好。”
“姐,你让我剃光头来干吗?”
严馥勇走到房间,(严馥芳给了把钥匙给他。)一句话把发呆的严馥芳吓一跳,人打了个寒噤。
“馥勇来了。你说你哥几天没拉大便可怎么办啊?”
严馥芳放下手机,回过头,望着光头的弟弟,不由的有点好笑,他的头尖尖的,剃光了,像个劳改犯。但她先问了最头疼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呢。是否喝水少了?”
严馥勇摇摇头。又摸了摸头,想了想,问了一句。剃光头,他其实也很不习惯。
“我问杨医生了,她还没回,可能忙。我呀是想着请医生来家里给他扎,太贵了,就想边看边学,等我学会了,就不用他来了。”
严馥芳笑笑,把纸尿裤提起来,往外走。
“姐,你要拿我做实验品啊!”
严馥勇摸摸自己头,恍然大悟的说。
“当然先用你的啊,万一不熟练,在你哥头上做实验,扎错了神经,可更糟了。”
严馥芳边说边边向厨房走去。
“我把鸡炖上,趁着有太阳,我们把你哥弄下去晒太阳啊!”
严馥芳拿开买的鸡块,开始忙活起来,淘洗,剁姜,剥蒜。厨房里传出咚咚锵锵的声音。
“姐,你别老想着省钱,谭天勇不是说了,治疗费他们来出吗?”
严馥勇走进来说着,帮忙把炖汤的锅从柜子里拿出来。
“你哥的病,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得省着点花。你去把轮椅这些搞好。”
“唉,小心你哥的头,他的腰。”
二个人弄一次谭天赐下去晒太阳,跟搬一次家一样,一个人抬腰,一个人抬头,要一起使力,还要悠着点儿。怕磕着他的头,虽说变瘦了,但骨架还在哪.沉着呢,好不容易弄轮椅上了,还有把他绑住。头颈部掂好。不能让他晃动。
楼梯虽然只有一层,但二个人得前后抬着下去。一步一步的又挡着视线。小心翼翼的走。
“姐,你慢点,我来使力。”
“没事,还有八步。”
二个人喘着气,汗珠子直往下冒。咬着牙,数着楼梯往下一步一步攒。
终于到楼下了,二个人边擦汗边对视一笑,小胜利。
阳光照在轮椅上,头仰在椅垫上的靠上。他依然是睁着空洞的眼神望天,头随着轮椅滚动,左右晃动。
“唉呀,你们把他弄下来晒太阳啊!今天太阳好,嗮嗮好!”
院子里的人慢慢的围过来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称赞。
“不容易啊!你看这护理的多干净啊!”
“是啊!光这一日三餐就难的搞,还听说每天要扎针灸,按摩。檫洗身子。”
“谭师傅命好啊!碰到了贤惠的妻子。”
“还是原配的好!”
咔嚓,咔嚓。
年轻妈妈拍了二张照片,发给闺蜜。点点一排字就打了出来。
“我们院里的道德标兵又出来展现一日夫妻百日恩了,可你看她被众人追捧的眼神,咋像舞台上渴望鼓掌的明星呢?”
“别这么说,哪个年代的人是这样子的。”
“什么呀,我觉得她这种人才有点可怕呢?听说她这么些年都没找人,做梦都想着老公回头。这回是逮着机会了。”
“是吗?哪她目的是抢回男人,有这么痴情的人吗?什么年代了了。”
“什么痴情,执念好不好?听说她平时跟人交往少,又没怎么出去玩。”
“喔,是的,出去走走才会知道男人这种生物,其实对咱们女人可有可无。”
“我总觉得,将来会出啥事这女人。”
“你操操自己心吧,听说孕期,女人在家带孩子哺乳期,男人最不安份了。”
“呸。有人付我转让费,把他拎走了才好了,啥事不管,像个巨婴,我都累死了。”
“严馥勇,打你电话咋没接啊?”
随着一声尖利的声音,疾步走来一个宽肩短发中年女人抱着孩子。一个扎着黄头发的年轻女人推着婴儿车走到了严馥芳她们身边。
大伙儿看着女人怒气冲冲的脸,都自发散开了。
“我手机放上面了。”
严馥勇指了指二楼。有点歉意的笑着说。
“我猜你就到姐这里来了,现在换成夜班,就为这吧?”
柳春也不看严馥芳,直直的盯着严馥勇厉声问到。
“姑姑,姑父好些了吗?”
严馥勇女儿珍珍上前轻声问严馥芳。
一看弟媳妇气势汹汹的样子,严馥芳脸色也沉了下来。低头用毛巾蘸了蘸谭天赐嘴角流下来的哒啦子。
淡淡的回珍珍话
“好些了。”
“这能好吗?”
柳春气呼呼的插一句。
“姐,不是我说你,你想的太天真了。”
孩子可能被她大嗓门,有点吓着了,在她身上乱动。她边拍边望着严馥芳说到。音量也小了下来。
“馥勇,帮忙弄上去,你有事去忙吧!”
严馥芳推着轮椅往前走。
“珍珍,孩子放车上。你看着啊!”
柳春把孩子放车上,过去帮忙。
三个人,在一起,更不好搞了。楼梯又不宽,都没脚着地柳春。
“小柳,我和馥勇来吧。”
严馥芳看着她手无无足措的样子,轻轻的说。
柳春喘了口气,退了下来,看着他们二姐弟默契的样子。一步一步的往上挪,又气又心疼。这不知搞了多少次才这么默契?
自己老公瘦瘦的走前面使大力抬,更加瘦小的严馥芳在后面脱着,二个人刚晒干的额头上又冒出个密密的汗珠。
这都什么事儿啊?
珍珍又推着车往里走来。她急忙下楼,把车里的孩子抱起。
“车就放下面吧。”
珍珍把车往过道里推。
“你抱儿,我来弄车。”
柳春把孩子给珍珍,不放心的把车推出来,折叠了,提上楼。
“轻点啊!馥勇!”
房间里传出严馥芳的小心翼翼的声音,柳春一听又来气了,成天当个宝!
屋子里收拾的没以前干净了,其实也是好多年前来过的,大大的纸尿裤扔在垃圾桶,沙发上被子也没叠。
茶几上堆着二罐安利蛋白质粉盒子,黑芝麻糊袋子。香蕉,火龙果。鼻饲管还泡在一个大杯子里。
饭桌子有台榨汁机,散落着《医学护理》,《神经学》的书。
厨房里的鸡汤浓香味弥漫了出来。柳春三步并二步进去看,怕溢了出来。还好,是电炖锅。热气腾腾,没溢出来。
珍珍抱着孩子走了进去。一股子尿骚味弥漫着,她抽了抽鼻子。
他们俩终于把谭天赐放好了。都如释重负的在哪里吐气。
“小乖乖,外公抱抱。“”
严馥勇笑眯眯的走过来就要抱小外孙。珍珍侧了一下身,努努嘴,示意他去洗洗手。
“姑,你一个人每天这么累,受的了吗?找个人帮帮忙,让他们哪边出钱。“”
珍珍看着直擦汗的严馥芳,心疼的说。
“没事,去外面吧,里面味道不好闻,对孩子不好。”
说着,大家都陆续走了出去。
“姐,你这青菜切这么碎,是来炒的,还是咋的?”
厨房里,柳春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别管,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给你哥准备的都是流食。”
严馥芳走到厨房门口,直言说到
“哪你每天吃什么?”
柳春嘴巴都成o型了。
“”我一个人好对付。”
严馥芳淡淡的说。
“姐,你要我怎么说你呢?你都瘦成啥样了?到时你病倒了,谁来管你啊?”
柳春又开始激动了。脸又泛红了。
“糖尿病人本来就瘦。”
严馥芳不想与她辩论。折身走到茶机边,拿苹果削给外孙吃。
“你还没病,就使唤着我们馥勇来帮忙,你知道吗?他晚上跑到凌晨三点,回来一洗,睡个五小时左右就跑你这是来了。他开车出事我们怎么办?”
柳春越说越急。越说越气。说完只喘气。
“小柳,是我自个来的,姐没叫我来,再说也没来几次不是。”
严馥勇忙抱着孙子往老婆身边靠,边陪笑脸解释。
“你自己来的?你不来,还有谁来?他们家老太太住养老院去了,老二二口子周末要不去打牌,要么去哪个景区玩。她妹妹回去照顾自己的小家庭。就姐最傻知道吗?”
柳春向严馥勇狠狠的瞪了一眼,继续大声说到。口水都喷到孙子脸上了。
“妈,你就少说二句吧,姑…”
珍珍看了一眼埋头削苹果的姑,脸色由红边白,由白变青。像母亲使眼色。
“他们在欺负你姑,欺负我们呢,听说哪个女人又找了个年轻男人,别人扔包袱都扔不赢,自己找乐子。你姑倒好,捡到宝似的,以为这样子就破镜重圆了。这醒不醒来,还不如什么时候,就算醒来了,人家当年就不要你了,现在有儿子,年轻媳妇,还会要你吗?”
柳春不想忍了,霹雳趴啦的全倒出来了,上次在超市里看见谭天勇夫妇打扮的光光鲜鲜的走她超市里买纯牛奶,山茶油,一大堆东西,就气不打一处来。
后来一个亲戚有谭天勇媳妇微信,给她看了他们到处游玩照片。她更是气的肺都要炸了。
今天不说出来,她怕自己都要气出病来。
“姑,小心。”
珍珍眼快一把抓住严馥芳的手,连忙拿纸檫。她颤抖着的手指被划破了,血慢慢的渗了出来。
“快,珍珍,把你姑的手指用水洗一下,我拿创口贴来包,糖尿病人伤口愈合慢。”
严馥勇一把把孩子扔老婆手里。就去找药箱。
柳春也吓慌了,脸一下煞白,站厨房门口看着老公,女儿把严馥芳弄进厨房,用水冲,血水就顺着水槽流进下水道。然后她的手指就被创口贴缠了二圈,白色的手指上被灰色包裹了起来。
“我…我说的是实话啊,姐…”
柳春一边给他们让路,一边嗫嚅着解释。
“小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要弄饭了。”
严馥芳抬起头,脖子向上抬了抬,犀利的看了一眼柳春,冷冷的下逐客令。
柳春的头慢慢的垂了下去。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眼神愤怒的瞟了一眼自己老公。
“姐,你手指要紧不?要不,我帮你把饭弄了走?”
严馥勇还在看姐的手指。
“姑,你就休息下,让爸来吧。”
珍珍也走近严馥芳,轻轻的说。
“不用了,你们都走吧,我安静惯了。”
严馥芳摇摇头说。
“走啦,走啦。”
柳春抱着孩子就往外走。明显的在赶人,还紧裹着不走。
“哪我们走了,姐,有事打电话给我。”
严馥勇叹了口气,只好搬着推车跟在后面,一出门,下楼梯。柳春就把气发老公身上。
“我想要什么?是为我考虑的吗?还不是你没本事,将来孙儿上幼儿园,上学,就你哪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女婿买的起这边的学区房吗?”
“等果果长大,谁知道学校又怎么分了?”
严馥勇争辩到。
“哪这套房子地段在这里,又宽敞。不比我们的强多少。”
柳春仍愤愤不平。
三个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默默的走路。
她惦记这房子,不是一天二天了,寻思着等依依结婚生子了,严馥芳不得随过去带孩子,说不定就在哪里养老,这套房子给谁呢?…她最喜欢这个弟弟,大不了,半买半送,严馥芳不会按市场价的,她了解她,将来,自己女儿就不用和婆婆家挤在一起。可以搬来这里住,这里的幼儿园,小学,中学都是重点学校。
虽曾想,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她把谭天赐弄回来了,哪以后,还有指望吗?
虽然自己也觉得有点太自私了,可…自己男人一辈子这么窝囊,没用,自己跟着讨到什么好了?不该他们家补贴点吗?
想到这,她的羞愧心又减轻了点。突然一拍脑袋
“坏了,今天要盘存,让我们提前一小时上班,珍珍,快把果果放车上,你们推回去。”
说完,就把孩子扔给女儿。人就如风一样跑起来。
“你搭个的去吧?”
严馥勇忙掏钱,可钱伸出去,在半空中,人早跑远了。她的回声还是返了回来
“一个月工资多少钱?我还坐的去?这是工作外的又没加班费,敢扣我的钱!”
严馥勇和珍珍望着她臃肿的身影急匆匆的往前跑,差点撞上一辆自行车,然后就混入人群中…
随着“砰”的一声门响,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电视机刚才下楼关了,没开。
严馥芳走到窗户边,窗台上的兰花没有以前哪样精心管理,有一株上面已经有了二片枯叶子。要是以前,严馥芳会拿剪刀剪掉。可现在,她不想剪了。
苍翠欲滴,枯黄衰落都是她的生命历程而已。
弟弟,弟媳妇,侄女,侄孙已走远,远的看不见一点人影。
小区里的小孩在跑,或者是妈妈,或者是奶奶在后面追。老人家坐在轮椅上安详的晒太阳。
有的人急匆匆的走出去,有的人走进来。每个人都为生活忙碌着,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她的头靠在已经生锈的防盗窗绫上,花白的头发就在阳光下,像银子一样闪着光…
小秦问了三个护小士,才在像迷宫一样的急诊病床上找到了谭维依。她脸色白的如同护士身上的工作服,发出一点水洗过的苍茫。眼睫毛有的浓的粘在一块儿。盖在浮肿的眼眶上。嘴上红一块,乌一块,青一块。嘴角还有点红肿。
她静谧的睡着,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而煽动着。右手上的打完针后的白色胶布还未撕去。
小秦叹了口气,凌晨六点半收到她的微信
“帮我请个病假。今天来不了了。”
“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微信滴滴声,小秦摸索着手机,心里一惊,发过去问到。
“没什么,腿摔了一跤。”
“在医院吗?哪家医院?“
对方似乎不愿意回答。
“你不说,我就不替你请了,你自己请吧。”
小秦叹了口气,把手机搁旁边。
“浦东新区人民医院。急诊室。”
不一会儿,小秦果然收到了她的回复。他也没多问。平日里谭维依不多言。但是,他进公司,她们这一组时,问到工作问题,谭维依确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了小秦。
冲这一点,小秦到公司报到后,给她请了假,自己也说到浦东新区见个客户,就跑来找她了。
病房里冷气足,小秦想把她搁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一碰到她的手,一阵湿热的感觉就从她的手指蔓延到他的手心。
怎么有点热?
小秦眉头紧了紧,顾不得哪么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有点微烫。
“你怎么来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摸自己的头,谭维依睁开浮肿的眼皮。一个白衬衣的身影,才开始以为是医生,再定睛一看,是同事小秦。
她不由得一惊,叫起来。
小秦被她一叫,手缩了一下,拿回来了。嘴角抽了抽,有点尴尬,为了化解尴尬,他抽了抽双肩,故作轻松的笑着说。
“我来看看你摔成什么样了!”
“没多大事,帮忙请假了吗?谢谢!”
秦维依勉强嘴角抽了抽,算是回笑了一下。
“你好像有点发烧?”
刚才一碰她额头,就有股热量传到他手里,他微皱眉头,低下头问到。
“昨晚有点着凉了,没事了…”
昨晚记忆又泛了出来,一股揪心的痛,让谭维依头侧向一旁,不想再说了。
“”哪…你说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宿舍去?”
小秦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头抬高了点。小心翼翼的问到。
“我头有点晕,想再睡会儿。”
谭维依头依然侧着,虚弱的说。她试着动了动膝盖,一股钻心的痛袭上来,她嘴角列,发出了“滋”的一声。
“你怎么了?”
小秦望着她痛苦的表情,进一步,着急的问。
“没事,脚扭了一下。你去忙吧。”
难道要和一个并不熟悉的同事,还是一个男孩子说自己晚上出去找一个男人,落荒而逃的情景…
谭维依煞白的脸,有点涨红。一半是疼痛,一半是羞愧…
“哪…我先走了。”
小秦也感觉到了尴尬气氛。只好悻悻的说。谭维依默默的点了下头。头晕头痛让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十五分钟后,小秦提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稀饭,豆浆,面包,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她静静的睡着,眼睛浮肿,脸颊微红,嘴角红肿,鼻翼呼出热气。胸部上的被子随着呼吸上下颤抖。
小秦想给她把被子望上盖一下,但,走到床边,顿了顿,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谭维依,感觉你最近工作都不在状态,马上又要这个季度考核了,你自己想下办法!”
陈主管看了眼,头越来越低垂的谭维依。一张脸完全埋在黑发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谭维依小心的一颠一颠的挪着双腿,回办公室时,李姐关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说
“你膝盖还没好,这几天就在办公室打电话,和客户多沟通一下。”
“哎呀,要是能在办公室打几个电话,就把单签了就好罗。”
小茜嘴撇了一下,挤了挤眼睛,不怀好气的说。
“你没看到她腿伤着呢。”
李姐也不怀好气的撇了一眼小茜。
“人家有豪车来接,自然不在意什么考核,哪像我们。”
小茜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经意的反击到。
“什么豪车?”
李姐下班就匆匆的回家了,自然不知道她们下班后的生活,所以嘴巴都成了o型。
“李姐,小茜,我这就出去找客户。”
涨红了脸的谭维依,忽的一声站起来,上排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身体弯曲了一点,但很快,又直了起来,继续踉跄着向前走去…
“什么豪车?怎么回事?”
李姐回头不解的问小茜。
“我有天看到下班后她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而且有几晚,她说去亲戚家了,没回来住…”
小茜边说边拿眼看李姐,眼瞅着她的脸越来越青,眉头蹙在一起。
“瞧着这孩子挺本分的啊!话不多,听说她父亲成了植物人,还以为最近状态不好,都是为这个。你可别瞎说。也可能是客户的车。”
李姐皱着眉头,寻思着,但还是不忘叮嘱小茜。
“李姐,就你们哪代人,还相信本分一说。现在年轻人,哪个不想走捷径啊!我身边的女孩子有点姿色的,谁不物尽其用啊!”
小茜边整理资料,边漫不经心的回到。
“你们就都走捷径去吧,哪有哪么多的便宜给你捡。现在男人都精的跟猴似的。搞不好,反蚀一把米。”
李姐恢复了神情,淡然的说到。我吃的盐都可以当你饭了。在我面前谈这些故事。
谭维依手扶着公交站牌,在铁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瞟向了他的头像。
“你在哪?”
“还在出差。”
还是昨天的微信,再没有发来,还在出差,还在出差…
多么完美的谎言,要不是自己去找他,可能还蒙在鼓里。
“你是上天送给我最圣洁的礼物…”
“宝贝儿,还是爸爸来吧!”
耳旁不断的穿插着他的深情的眼神,富有磁性的二种声音。
“不,不…”
她双手把头抱住,拼命的摇头,为什么还想着他,还幻想着他发微信来,开着车来接她…
还有主管的意味深长的眼光,同事的猜疑的眼光…
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黑色的裙子上。
身旁嘈杂的汽车声,人群的脚步声在耳旁不停的交织着。
在泪眼朦胧中,她的手滑到了妈妈这个电话,她点了一下。哪边传来传统的滴滴滴的声音。响了很久没人接,就在她准备挂掉,收起的时候,哪边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依依啊!我正在给你爸弄小米粥,没听到电话,有事吗?”
“妈…”
谭维依张口喊了声,就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任凭泪水再次滚落…
“依依,听你声音不大对劲啊?怎么了?”
哪边听出了带点呜咽的声音,关心的问到。
“没事…问一下,你别太累了!”
谭维依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语气不带哭腔。往日母亲坐在沙发上像个僵尸一样,等待父亲的身影又涌上心头。突然,她觉得有点理解母亲了。
“真的没事吗?哪我要去给你爸弄了啊!”
哪边传来释然又略带歉意的声音。
“嗯。”
谭维依默默的从耳旁拿下手机。茫然的望着路上的白线,栅栏,樟树,车辆,匆匆忙忙的人群,他们有的默默的赶路,耳朵里还塞着耳机。有的二,三个一群,热烈的交谈着。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孤苦无依的坐在公交椅上的女孩…
当加班完后,小秦提着水果,去看谭维依时,没找到她人,他将水果放下,走出巷子口,拐弯往前走时,余光突然看到斜对面
一个长发披肩女孩右手,使劲甩开一个瘦高男人的手。可男人的手又拉了上来。还把女孩往怀里扯。女孩被拉的踉跄了一下,头发随着身体左右摇动…
这身影不是谭维依吗?
小秦慌忙转头,准备奔过去。可女孩子双手在男人胸前捶了几下,就被男人搂着向前,进到了路边黑色的汽车里。
他停下了奔跑起来的脚步,像旁边的樟树一样,直直的望着男人拉开车门,她像兔子一样弯腰踏进车里,绸缎般的黑发最后默入黑车的汽车里,汽车像剑一般绝尘而去,后面的尾气慢慢的像幽灵一样散开,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