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屠七--赵毅
左手拿着礼盒,右手握着马缰,向着南城跑去,虽是黑夜,却没有宵禁,每年都是如此,且没有宵禁的日子有限,百姓们自然是珍惜的,没有早早回家休息。
街上依旧是热闹非凡,江南来的耍杂技的,手中碟子换的飞快。卖艺的,一口大刀舞得虎虎生风。西域的胡商铺子前炫耀着自己的琉璃多么珍贵,胡女跳着腰舞,浑身上下抖得跟筛糠一样。居然还有胸口碎大石,那么一个大锤看着都惊人,一锤子下去,想想都刺激,怪不得看她的人这么多。
出了闹市,走进南城小巷,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跨了多少个桥,人都神志不清了,问了五六个百姓,七弯八绕,终于到了屠七所说的宅子了,真真是好大一个宅子,说它是个小院都可以,围墙不过刚过肩,向里面看去,两间屋子,一间正房坐北朝南,一间厢房坐东朝西。
李逝雪:“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不过,这也叫宅子?”。
走到门前,轻轻敲门。
不过一会就听有人走了过来,打开了门,看到了屠七:“呦,屠七新年好”啊。
屠七可能没想到会是我,愣在那里,没了声响。
李逝雪挥了挥手,“屠七?不欢迎我吗?”。
屠七从惊讶中缓了过来:“卑职怎么敢,殿下请进,只是卑职没想到殿下今日会来,也没准备什么,招待不周,望殿下见谅。”
说话中,走向了东厢房。
屋内极简,一张床,一个衣架上挂着战甲,一副桌椅板凳上放着壶茶水,再无其他。
屠七倒了杯茶水,放在李逝雪面前,还好是杯热茶。
李逝雪喝了一口热茶暖暖身子,细细品味,惊讶道:“这茶,好像是宫中的贡品吧?”。
屠七:“是的,殿下,卑职从前爱喝酒,从军后,就断了,现在即便能喝也很少去喝,却喜欢上了喝茶,便求陛下赏赐了些。”
李逝雪不解:“屠七,你是屠魔军中的好手,以父皇的性子,定然不会赏赐的少了,可是,你这?”,李逝雪指了指这似乎被贼偷过的屋子,在看了看茶,这反差也太大了,住得这么简单,喝着一般官员都喝不到的贡茶。
屠七似乎看出来了:“回殿下,陛下的赏赐自然是很多的,只不过被我换了田地铺子,没用在宅邸修建上,这宅子,是卑职家里的老宅,母亲不愿意换,所以便是这样。”
李逝雪:“那也要有仆役伺候啊。”
屠七:“回殿下,有一个仆从,卑职常年从军,家里只有母亲一人,要有人照顾,不过近日年关,便放她归家,过些时日便归。”
李逝雪想: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卑职,这不行了,我是来拉拢他的,太见外了。
李逝雪:“屠七,不要叫我殿下,叫我李逝雪,或者逝雪都行,别这么见外。”
屠七赶忙起身:“那么怎么行,殿下天潢贵胄,怎可直呼其名。”
李逝雪:“父皇将我的安全全权托付于你,想必若是我遇上危险,你定会拼死相救。”
屠七郑重的说:“那是自然,卑职拼死定保殿下无虞”
李逝雪看着屠七的眼睛:“既然你我已是生死相托,又何必在乎这等称谓呢,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叫我殿下了,就这么定了”。
屠七面露激动:“是,殿下”。
李逝雪不喜:“嗯?”
屠七言辞挣扎:“是,李。。。李,李公子,还是饶了卑职,直呼殿下之名做不到啊。”。
“那叫李公子也好,反正别殿下来殿下去的了。”
“毅儿,谁来了。”,门外传来了一个老妇的声音。
屠七赶紧起身,搀扶老妇。
“这是谁啊。”
屠七抢先道:“母亲,他是商队的”,一边说,一边向李逝雪使眼色。
老妇:“哦,那真是抱歉了,最近这几日,我儿都不去跑商了,要在家陪老身几天,等过些时日,他再去,一走就走五年呢,等攒够了钱,就不去跑商队了,娶房媳妇,传宗接代,呵呵。”,老妇笑这说。
李逝雪恍然道:“是啊,大娘,我是他朋友,他经商不错,我特别佩服,今天过来就是来看看的,过年了,送点礼,不是叫他出去的。”
屠七身子一抖,朋友吗?
老妇:“哦,是吗?我儿的朋友?那好那好,可用过饭,在这过夜吗,我去给你收拾房间,我儿从不带朋友回家,我还以为他在外面太独没朋友呢?”
李逝雪:“大娘,不忙,我住的离这不远,等下就走了,用过饭了,等再说下事就走。”
老妇:“要谈事情是吧?我家也没什么招待的,那老身给你煮点热茶去。”
李逝雪赶紧说:“不。。。用了”,没说完,老妇就出去了煮茶去了。
看着老妇出了屋子,
屠七赶紧摆手:“殿下,是卑职无礼。”
听到殿下,李逝雪有些无语:“怎么又殿下,不是说公子吗?商人,什么时候做的?毅儿呢?对待朋友可不是这么样的”
屠七解释说:“公子,我本家姓赵,赵毅,是我没进屠魔军前的名字,我赵家世代从军,我父兄皆在漠北戍边而亡,没办***到我也只好去漠北,幸得陛下看中,入了屠魔军。我父兄皆亡,母亲受不了打击,精神一震不起,甚至有些错乱了,若是再知道,我从军,那可如何是好,我只好骗她说是经商去了。”
李逝雪听罢,精神一震,深受震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有些犹豫,父兄战死于前,现在还要带着唯一的儿子去漠北,要以他性命相护,有些无情,若是屠七再亡,这老妇,该如何是好?
思虑良久。
李逝雪深鞠一躬:“赵毅,吾李逝雪,今日在此,想请您与吾共赴西北,生死相托,若他日,汝阵亡于前,吾必赡养汝母如亲,若吾阵亡由于前,定先书于父皇,赎你无罪,若你我二人一同赴死,黄泉路上,兄弟相伴,也不孤独。赵毅,你可愿意随我纵马漠北?”
赵毅眼中泛泪,撩起下摆,单膝跪地,哽咽道:“卑职愿意”。
李逝雪赶紧扶起赵毅:“下月初一,清晨,北城门,你我共赴漠北,建不世功勋,荣华富贵,赏赐不尽,若你以后不愿留于军中,我向父皇请命,允你离去”。
“卑职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