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最好不过了,小弟最近碰巧修炼了一种仙法,能百毒不侵,习练了数月有余,略有小成,今天正好可以检验一番!”
“哦,是何仙法,竟能百毒不侵?”方以智佯装好奇的问道。
“此仙法名曰:厚颜无耻!若修至大成,神鬼避之!”
“厉害厉害,看来以后遇见你要绕道而行了!免得被仙法误伤!”
“哈哈哈哈!”
众人被逗的前仰后俯。
“太冲,你和忠清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今天下午才到,听说你们去过徐师那了?”
“去过了,昨日才回的南京。”
“徐师可好?”
“挺好的,农政全书也修订的差不多了。”
“徐师为何这么专注于农事,此时阉党霍乱朝纲,徐师乃一代儒林魁首,拨乱反正才是正事啊!”一直没说话的顾炎武开口说道。
见众人脸色不好看,黄宗羲连忙制止了顾炎武道:“忠清!别瞎说,徐师当年勇斗阉党,谁不知道,如今身在朝堂之外又能如何,没有就此沉沦已是不易,圣人言,民以食为天,可见农事也是非常重要的。”
“好了好了,朝堂之事,我等还是不要轻言为好,今天只叙情谊,不谈其他。”老大哥陈子龙定下了宴会主题。
“阿墨,你这次真要好好感谢你冒大哥,为了给你收集番椒种子,他又多了字。”方以智捂着嘴说道。
“有什么好笑的,你已经笑了一路了!”
“我就是觉得冒番椒比你的冒辟疆好听些。”
“我这是舍己为人,是美德,他们爱怎么叫怎么叫,反正我还是叫辟疆。”
“不错不错,有点老哥的样子。”
“那当然了,阿墨,你过来看。”
“好!”
“这番椒我们也不大懂,就是把外型一样的装在了一起,你回去了自己归纳一下,另外番茄种子不多,我用纸包了一点点,种个几十株应该没问题,这东西我见过,一株可以结数十个番茄,一个番茄又有数百个籽,你明年种一年,等后面就不差种了。”
“冒大哥,我爱死你了!”
“滚!”冒襄一脚把抱着自己,又试图亲自己一口的陈墨踢走了。
“辟疆兄,你们弄这么多干番椒干嘛?”顾炎武好奇道。
“你猜呢?”
“听你们的口气,是要大量种植,可是这番椒种那么多干嘛?又不能吃!”
“你再猜?”
“难道番椒可以吃?”
“确实可以,而且味道奇特,辣的很过瘾!”
“辣?你是说番椒是辣的?”
“对啊,比茱萸的那种辛辣更纯粹一些。”
“你们是怎么发现番椒可以吃的?”
“阿墨听一个弗朗机人说的,而且确实没毒!”
“众位!众位!还请入坐吧!他乡遇故知,正当把酒言欢!这火锅就得人多才吃的过瘾!”
于是,一人一把小凳子,围着简易灶台坐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做火锅,仓促了一些,没有案几,各位兄长将就将就吧,不过这火锅味道还是不错的,只需将肉片夹住,在这沸汤里涮上一涮,就可以吃了!”说完,就夹了片羊肉做了个示范。
“来来来,大家试试!”方以智第一个涮了片羊肉放进嘴里。
“方大哥,味道可还行?”
“不错,以往吃羊肉都是或烤或煮,谁也没想过可以切成片,涮着吃,这个时节,吃这个火锅,正当其实啊!”
“还有一种吃法,就是锅里清淡点,每人碗里根据个人喜爱配制酱料,待羊肉涮熟,放入碗中沾沾酱料后再食用,这样就能避免席间众人口味的差异!”
“那不就显得生份了,既然不能同甘共味,又何必坐在一起!”顾炎武放下筷子,环顾四周道。
“顾小哥言重了,我大明万里疆域,南北东西各地风俗迥然不同,这口味相差也是巨大,总不能相互迁就吧!”
“陈小兄弟言之有理,忠清啊,你别再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好友美食在前,来,咱们先敬两位张大哥一杯。”黄宗羲端起酒杯,拉着顾炎武站起来道。
“岂敢岂敢,当是我们兄弟二人敬各位相公才对!”张虎和张豹连忙站了起来。
“我说张虎大哥啊,你干嘛如此拘谨,这一路上每次听你叫我们公子相公的就全身发冷,在坐诸位就属你俩年龄最长,做弟弟的敬兄长酒,不是理所当然吗?”陈子龙佯作不满道。
“你们都是名满天下的才子,那可是天上的文曲下凡,我等乡野粗汉与你们同席以是天大的造化了,怎敢在胡乱攀扯交情。”
“两位大哥,卧子兄说的对,且饮了这杯酒,能相识即是缘分,方才我们还素不相识,你们却没有拒绝我们,可见也是豪迈之人,又何必妄自菲薄,我们也不过是多嚼了几本书罢了,哪里就成了文曲星!”
“爹,这关系好像有点乱,我们叫陈大哥他们大哥,他们又叫你和叔大哥,那岂不是你和叔也是我们的大哥!”张权好奇的问道。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后,只听张虎吼道:“我打死你个缺心眼的混蛋!”
众人连忙阻拦想要继续追杀张权的张虎。
“不如我们也叫叔吧?”十四岁的顾炎武毫无心理负担的说道。
二十多岁的陈子龙道:“我看就各论各的吧!张大哥他们三十不到,我们叫叔不合适,我们二十出头,让阿墨他们叫我们叔也不大合适!”
“确实有点尴尬,那就各论各的,还跟之前一样?”
“来来来,继续喝酒,些许小事,别负了阿墨一番操劳才对!”
“密之兄,你以才思敏捷而著称,何不就此情景作一首诗词辅酒!”
“这么多的菜和羊肉,还不够你辅酒?”
“太冲啊,这诗词歌赋不过小道尔,不作也罢!你我也许久未见了,喝一杯?”冒襄面对着黄宗羲端起酒杯,用嘴巴往陈墨张虎坐的地方轻轻努了努嘴。
黄宗羲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就明白了,也端起酒杯和冒襄碰了一下道:“辟疆兄教训的是,小弟受教了!”说完也不在提诗词的事,只是和众人连连碰杯。
这种小细节,陈墨自然是没有注意的,冒襄真的是多心了,无论是陈墨还是张虎他们,其实都很期待见识一下这些士子的才华,至于冒襄担心会伤到他们的自尊什么的,根本不存在,自尊这个东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