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命运可能天生就注定了,比如李轻舟,还没等到陈墨开口,他自己就给自己想好了一个应付他老爹的方式,于是当晚他就让陈墨派了个人去替换他爹看船,然后第二天就带着他爹一起去了罗田,甚至没让陈墨陪同,而陈墨也专门为他设置了一个随军顾问的职位,只要是营中事物,他都有权利过问,李轻舟也还满意!
刚刚送走了李轻舟,郝永忠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老郝了!”
“行了行了!直说!那两位兄弟是怎么回事?”
“呵呵!不瞒大人,我这两位兄弟可是宝贝,我联络了好久,他们才肯答应过来看看,这几天住在咱们营地,感觉还不错,这才愿意投效您!”
“哦!这么说,来咱们这倒是委屈人家了!”
郝永忠之所以说那些话,无非就是想陈墨能重视自己引荐的人,不过,看陈墨此时的脸色,好像自己说的过火了些,只好嘴巴一瘪,苦着脸看着陈墨道。
“大人!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只是想给咱们营弄几个人回来,不过这两个人确实很厉害,别的不说,光是胆色,我就自问不如!”
“哦!还有比你郝永忠胆大包天的人?”
“我那只是匹夫之勇,人家可是真正有胆识!”
“照你这么说,他们肯定是干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有的!我那两位兄弟,一个名叫闫文锦,一个名叫闫文涛,是堂兄弟,原本他们家有五兄弟,在军中被称为五行阎王,后来死了三个,就剩老大和老三了!”
“五行阎王?没听说过啊!”
“只是在榆林卫那一带比较有名,大人你肯定不曾听说过!”
“那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不如我给大人您讲讲他们的过往,您自己来判断?”
“好,你说说看!”
“这个闫家五人因为名字对应五行的金木水火土,所以被称为五行子,从小就非常团结,又一身本事,所以就算是一般的上官也轻易不敢招惹他们,我与他们离的不远,所以自小便认识,交情也还好,这五人也不是那种持强凌弱之辈,在当地的名声还算不错,后来五行子变成五行阎王是因为他们干了一件凡人几乎不可能干成的事!”
“什么事?”
“天启六年的时候,北边连降大雪,蒙古鞑子损失惨重,因此靠近长城的南方诸部聚集了十多万骑兵,打算过来抢咱们!消息是朵颜部的人送过来的,搞的各路边军人心惶惶!不过,就在各路人马积极备战的时候,朵颜部又送来消息说联军突然瓦解,已经各自撤回领地了,这就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后来经查实,原来是闫家五子驮了各色毒药三百斤,乔装混进了联军各营,把毒药撒在了草料上,毒死了鞑子们的大部分牛羊补给和部分战马,导致十多万大军直接崩溃,后来鞑子分散出数万人对他们进行抓捕,可人家一个不少的安然回到了榆林,还顺手带回了数百匹良马!这样的手笔,试问,一般人谁能干成?”
“以五人之力,生生让十万联军崩溃,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神人!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大人您也不用妄自菲薄!他们既然愿意投在大人麾下,说明大人有胜过他们的地方!”
“那...那他们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折了三个?”
“人各有志吧!再怎么团结,心思也不可能是一致的,死的三个是因为加入了营伍,就是赵率教的那支人马!”
“这事我知道,赵帅死的有些冤了!那三个闫家兄弟想必是一心想追随赵帅而去!不然他们想逃的话,不一定逃不掉!”
郝永忠见陈墨一脸惋惜之色,想了想,还是对陈墨问道。
“大人!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咱们也遇到了和赵率教一样的情况,你会和赵率教一样吗?”
“不会,那根本就是送死!老子才不会那么傻!”
“真的?”
“你看我像是那么迂腐的人吗?”
“不像!”
“那不就结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皇家的命是命,我团练营的命就不是命了,要以命换命那也是自己兄弟家人的,凭什么换给他们那些垃圾!”
“看来大人的志向不小啊!”
“那你还跟着我干不?”
“进营的那天我就说了,一辈子都会追随大人,既然大人今天跟我交底了,那我老郝就放心了,以大人你的能力和秉性,天下百姓有福了!”
“你真这么想?”
“当然了!我早就知道大人的心思了,只是一直不确定!嘿嘿!”
“你他么诓我?”
“这怎么叫诓呢!是你自己说的!”
“好吧!我也是因为对你有把握才会说,不然你真当我傻啊!去吧!告诉那两位兄弟,晚上我为他们接风!”
“是!”
郝永忠刚回到自己的骑兵驻地,就见闫家两兄弟在路口等他,便连忙招呼道。
“你俩在这干嘛!走!咱们进屋说!”
两人单从外貌上看,还真看不出有任何关系,为首那人个子不高,皮肤比另一人稍稍白皙一些,只是五官不太周正,猛然一看,会让人有些别扭,但是他整个人都显得很从容,倒是不会让人觉得猥琐,气质掩盖了他的容貌不足,而另一个人就长的比较正常了,身高样貌都属中段,非要说他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好像永远都是一副笑脸!
为首那人见郝永忠面色平淡,心里顿时一紧,不过还是点点头跟着郝永忠进了他的营房。
“郝大哥!情况如何?”另一个人刚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郝永忠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和两人倒了杯茶,才笑着说道。
“当然是成了啊!大人说晚上要给你俩接风,你们赶紧洗洗,再换身得体的衣服,不是我说,你俩身上这羊皮袄子都发臭了,你们自己闻不到吗?”
两人闻言,一阵尴尬,不过能留在这里,他们更多的是高兴。
郝永忠对陈墨说的闫家兄弟那些事迹,其实都是真的,唯独隐瞒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闫家兄弟从踏入团练营的第一天起就决定留下来了,而且留下来的决心非常强烈!
接风宴开始的有些早,并且规模也有些庞大,几乎所有团练营的大小队长都参加了,就连张权和尹志平都来了,而这一切都源自于陈墨的临时起意。
当陈墨向郝永忠透漏出自己内心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好计划也比不上手里有枪更安全,有枪不用和手里没枪根本就是两码事!所以他趁此机会,把大部分的团练营核心人员都召集到了一起,除了新一轮的任务安排,也是为了让闫家兄弟能更快的融入到这个集体中来。
“兄弟们!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有些事情要说,另一个就是听听大伙对咱们营地有哪些好的提议,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为了给咱们新来的两位兄弟接风,那么我现在就来给大伙介绍一下这两位兄弟,我想,在坐的兄弟中可能有些人听过他们的事迹,但是呢!我还是麻烦你们再听我说一遍,因为他们干的事真的是太让人佩服了,至少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墨口中的闫家兄弟自然是比郝永忠说的要详细多了,这是因为他开席之前就找闫家兄弟谈过很久,再加上他的表达能力和一些人为的加工,整个故事跌宕起伏,合情合理,直听的哪些大小队长热血沸腾,就连李定国都悄悄的在心里衡量,换成自己,自己能做到吗?
于是,待陈墨说完,席间众人纷纷向二闫敬酒,二人也是来者不拒,直到陈墨示意一会还有事情要宣布,众人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