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072600000044

第44章 再遇劫难,苦其心志(1)

1,正式相见

今日泠易特意的梳洗了一番,越发显得风姿如玉,只是脚踝处还包扎着,他有些茫然地靠坐在榻上。

“听说公子要见我?”

“你为什么救我?”泠易坐正了身子,无神的眸子“望”向绍渊,声音有些冷冽。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遇见,总无法见死不救罢了。”绍渊的声音很是轻柔,带着真诚。

“我是谁,想必你已知道,可你是谁,我却一无所知。”

“泠易公子名动帝京,确实没想到我带回的竟是如此人物。我不过一介布衣,告诉你名字也无关什么,在下姓阴名绍渊。”

在绍渊说到“名动帝京”四字时,那人极轻的笑了一声,可笑声中却是极浓重的悲凉。停了一会儿,泠易又笑了一下,“那日在听霞山中,我本已绝了生念,双目失明,双腿尽废……却不想公子竟救了我,这十几日来,我一直没想明白过来,怠慢了公子,今日我想明白了,既然没死,那就好好的活着,总不能让人白白的伤了我,哈哈,对吧,哈哈……”一阵张扬的笑声,从泠易口中溢出,听得人无端的难受起来。

“公子既然想明白了,就好好的养着吧,你的腿……会好转的。”绍渊又轻声安慰了几句。

用了午饭,苏顺见绍渊几次按揉眉心,忍不住道:“公子,你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今天没什么事,你去休息一下吧!铁矿之事进行得很顺利,一切物品昨日也已起运,路上柳大哥亲自跟去,不会有事的。再说,县学中秋停课三日,谦儿少爷下午就要回来了,你也该精神好一些来见他。不然,我去请仲姑娘弄一碗安神汤来吧!”

“好了,小顺,我去休息便是,你何苦用云儿来压我。”绍渊笑着应道,“快一个月没见谦儿了,我还挺想他的。”

“谦儿少爷也是的,县学十日一休,他却总不回来,要一个月才肯回来一次。”

“谦儿底子差,总怕学不过他的同窗们,休息日留在那里,方便请教先生。”

“其实公子学识渊博,谦儿少爷哪里需要去请教先生啊?”

“将谦儿带在我身边,本就是想我来教他的,可是谦儿怕我累着,我就顺着他了。我上次生病他那样的害怕,我就想,如果他留在我身边,会不会总有一日,让他无法接受……我的离去,县学也好,让他多接触同龄人,总是好的。”

“公子,你心疾已愈,你会长命百岁的。”

说话间,已到了绍渊的卧房,两人也不再多言,过了一会儿,绍渊就入睡了。

一月未见,谦儿明显的又长高了些,原本脸上还残存着萎缩之态,已不见踪影,充满了他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明媚和朝气。

一进临山居,就高兴的打着招呼,“无忧师兄,我回来了!我哥哥好吗?大家都好吗?”

“大家都很好,公子在房里休息,你去吧,不要吵醒公子。”

“哥哥又生病了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在休息呀?”谦儿的小脸垮了下来。

“没有,这几天有点累,今天没什么事,就休息一下,估计快醒了,你去吧,公子看到你会高兴的。”

“嗯。”尹谦应了一句,就向竹楼奔去。

屋中的绍渊已经醒来,束发净面之后,正在看一卷书简。一抬头,就看到尹谦轻轻的推开门,踮着脚要进来。

“谦儿,我醒了,无须这样轻手轻脚的。”

听得声音,尹谦极快地抬起头,一脸的开心,“哥哥,谦儿回来了!”话音未落,已扑倒了绍渊的面前。

绍渊扶住他的肩,认真地端详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捏了捏他的脸蛋,“谦儿,你瘦了,之前好不容易长出一点肉,又没了,是不是县学的饭吃不饱啊?”

“没有啦,哥哥,我都变重了,刚才师兄抱我,说抱不动了呢!”

“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晚上多吃点,来,和我说说先生都教了些什么。”

……

中秋节,阴历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一家团聚的日子。

临山居中,一片节日的氛围,众人团聚一堂,将餐桌摆到了花园之中,几人围坐在一起,竟连泠易也出了屋子,坐在了陈叔的边上。

花圃向南的空地上,摆有拜月的香案,香案上供着月亮神,以月饼及各色瓜果为祭品,当明月缓缓上升时,大家依次进行了拜祭。

泠易的双腿果然难以恢复,在两人的扶持下,方能勉力行走,因经脉受创的原因,双脚难以承力,且极为疼痛。知离和苏顺扶着他行至香案,祭拜月神后,又扶着他回到座位,这一简单的动作,已使他脸色苍白,一身冷汗,可他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在月色的映照下,宛若嫡仙。

“泠公子,要用一剂药吗?缓一缓。”鑫云轻声建议道。

“不用了,总是要习惯的。”泠易摇了摇头,又说:“我叫平良,泠易已死。”

“再过一阵,你的腿会好些的,你也不让着急。”绍渊说:“我看平良公子长我几岁,我就喊你大哥吧,可好?”

“好!”

“平良大哥,近期你千万不要过于勉强自己,免得经脉再次受创!”

一场宴罢,宾主尽欢,林嬷嬷和小南先行离席,而此时,明月正当空,留下的人均感叹,不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绍渊,你弹琴来听嘛!你都好久没有弹了。”

等着苏顺将古琴搬来,几人已移至凉亭之中,因绍渊常爱在此亭中静坐,秋凉之后,鑫云着人将凉亭四周以冰沙围绕,既可观景又不受冷风直吹。

此时,冰沙在满月的辉映下,如同给凉亭笼了层薄雾,随风光晕流转。

一曲《月魂》,其音悠扬,其情殷殷,真让人疑似身临月宫,看嫦娥曼舞,玉兔捣药,吴刚伐桂。

平良轻叹一声,“我习乐二十载,今日方遇知音之声……在下不才,想以笛曲以和之,谁可借笛?”

几人正互相看着时,陈叔开口了,语调一改平日的漫不经心,“我有一管玉笛,三十年来未得清音,知离,到我那个红箱子中把它取来,请平良公子一奏。”

平良闻言,将头偏了偏,脸朝向陈叔的方向,无神的眸子在烛火月光的映照下,平添茫然,“多谢!”

当那管青玉的笛子握在平良手中时,他将双眼闭了起来,两手轻轻的抚摸着笛身。青玉笛通体光滑,润泽,触手微凉,两指轻叩,其声清透,“好笛,扶我起来。”

依着知离一扶之力,平良站了起来,将身子倚在凉亭的石柱上,举笛就唇,一缕极轻、极散、极飘忽的笛音就突然将众人笼了起来,随着笛声渐渐地升高,众人便如同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乘着小舟,随风而动,因风而摆。

平良吹的乃是《月殇》,数百只鸟儿在凉亭外随乐音翩翩起舞,却透露出说不出的忧伤凄凉。

笛声渐渐消去飘远,终于归于一片静谧,鸟鸣声也没有了,平良持笛而立,闭着的双眸下两行泪痕,只见他倚着石柱,一手扶着椅背,慢慢的滑坐下来。

凉亭之中,一时无人出声,只见众人脸上都一片湿意。

谁无往事忧伤入骨?

谁无亲人天涯相隔?

谁无心愿尽日未尝?

……

在平良的一曲《月殇》中被尽数勾起。

“青玉笛终于找到主人了,也不枉它三十年来暗箱相候!”老泪纵横的陈叔留下此言,离席而去。

“公子如玉,世间无双,大哥一曲,一如天音,人间难闻!”绍渊感叹道,“一管玉笛,余音绕梁,笛音犹在盛名之上。”

“你一曲《月魂》祈安平世界,我一曲《月殇》别悠悠过往,绍渊,我就唤你绍渊了,我已无家可归,你可愿收留我这半残之人?”

“大哥,你说我的琴音是你的知音之声,又何苦说这样见外的话!我扫榻相迎,临山居便是你的家!”

“我还有几个家人,已经使雀儿去领来,重创之后,我本……既然活着,总是要相见的,也一并叨扰了。”

“这里屋多人少,云儿总嫌冷清,大哥的家人,自也是我的家人。”

几人还在闲聊,一边的鑫云见时辰已晚,提醒道:“绍渊,谦儿都快睡着了,平良大哥身体也没恢复,今日先散了吧!”

睡着懵懂的尹谦,听到有人叫自己,迷糊的应道:“是,先生!”旁边之人不禁莞尔。

绍渊抬头看了看美丽的月亮,“时间过得真快,今日先散了吧,嗯,大哥,你好好休息。”

回屋之后,躺在榻上的绍渊,却感觉到头昏沉沉的,辗转迷糊着睡了,却又一直睡得不实。

次日晨,鑫云等了半晌,还不见他出来,到他卧房,却见他脸红红地躺在榻上,凌乱的发丝湿湿的粘在脸上,竟无端的发起高烧来。

同类推荐
  • 三途楼

    三途楼

    三途楼,巫涉谷,榭春阁,连起来了,都连起来了,可笑,可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赢了,那又如何,不过是颗弃子,二十年前就是颗不折不扣的弃子,只要他活着,就是颗弃子!
  • 奇荒1877

    奇荒1877

    公元1877年,大清光绪三年,农历丁丑年,一场百年罕见的灾荒席卷中国北方大地,饿殍满地,惨不忍睹,史称“丁戊奇荒。”山西新平县一个叫做冯家沟的小山村被这充满征兆的灾难打破了昔日的平静。鸦片侵占良田、村头乡约霸占逃荒女、粮商张家负债累累,卖女还债;朝廷卖官鬻爵,买官者却贪赃枉法;逃荒者食人炊骨,难逃狼腹;饥民抢食大户,占山为王;洋人广收教徒,赈济灾民,真是个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冯家沟少年李家声亲身经历了这离奇的丁戊年,一幕幕惨剧在周围人身上不断上演,见证着这个奇荒之年,也见证了大清末日的风雨飘摇。天灾?人祸?其实,比天灾更可怕的,往往是背后的人心。
  • 夺秦

    夺秦

    战国末年,受秦国杀手追杀的楚国末代王孙熊心在死亡前一刹,心血激活楚国神器“凤神玉”,夺魂附生在了三十五年前被吕不韦抛弃在了赵国邯郸的亲侄子吕渊身上。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国仇家恨俱在的熊心,他该何去何从?强秦能否依然一统天下?占据秦国大势的法家能否屹立不倒?策划祭起了“农民起义”这一个大杀器的墨家能否守得云开见月明?无为而为的道家能否依然如史上一般,最终篡取了胜利的果实?受到最残酷镇压的儒家能否提前几十年发动致命一击的逆袭?拥有最强武力的兵家呢?神秘莫测的阴阳家呢?春秋战国几百年,合纵连横,不断挑动着天下大势的纵横家呢?兼儒墨,合名法,博取百家之长的杂家呢?在它背后,“奇货可居”,率领杂家全面崛起,连秦王赢政亦要尊称一声“仲父”的吕不韦又是何等的霸气风骚?……画卷已开
  • 奸臣道

    奸臣道

    平行世界,百年帝国"大夏"轰然倒塌,各路豪强争霸天下,混乱持续了八十二载,而后南方统一于"烈",北方统一于"燕",两大帝国的碰撞开始了。。。
  • 文人遭遇皇帝

    文人遭遇皇帝

    中国文人,有一种奇特的品质,无论其为大名人,还是小名人,无论其为好死者,还是赖死者,应该说百分之九十点九,都以维系数千年的中华文化自任,绝不敢让这一线香火断绝在自己手中。对中国文人来说,功名,财富,声望,褒誉,是暂时的,只有闪烁着你的壑智,活跃着你的思想,当然,还有流露着你的才华的作品,才是永久的。这也是软弱的中国文人,最终能够在精神上胜于强大的秦始皇、汉武帝、朱元璋、康雍乾这些帝王的原因。《文人遭遇皇帝》保持了李国文“直抒胸臆”的一贯特点,文笔犀利、开阖纵横,畅快淋漓地抒发着作者对皇权、地位、荣誉的别样诠释。
热门推荐
  • 百音盒

    百音盒

    每一个案件都是独立的故事,但每一个故事都能连成一线。时间,地点,环境都能给予案件的环境发展。
  • 爱绕人魔

    爱绕人魔

    魔女卡娜为了寻找解药救魔女茉莉,来到人间...
  • 把酒问言欢

    把酒问言欢

    多年男友劈腿女上司,让她对爱情退避三舍,沉默寡言男总监,雷厉风行混血上司。其中何者是她的氟西汀呢
  • 千年卢城

    千年卢城

    小说《千年卢城》讲述一千二百年前渤海人的聪明智慧和勤劳勇敢,繁育了发达的民族经济和灿烂的渤海文化,促进了东北边陲的进一步开发,丰富了中国大统一的历史涵量。创造了“海东盛国”的辉煌。据《新唐书?渤海传》记载:“俗所贵者,曰太白山之菟,栅城之豉,扶余之鹿,……,率宾之马,显州之布,……,卢城之稻,……。”其中:最著名的历史性大米品牌、贡品“卢城之稻”,证明渤海人是把水稻种植在北纬42度水稻黄金种植地带第一人。据学者考证,日本的越光米、韩国的釜山稻其母本竭来自于“卢城之稻”。“卢城”乃安图石门一带。
  • 瓦罗兰的战争

    瓦罗兰的战争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这是在名为瓦罗兰的战斗。这是生与死的考验的。好吧,其实你可以无视这些。这其实,就是一个在lol世界战斗的故事。好吧,各位,请放弃吐槽我的简介吧。
  • 王俊凯之初见是夏天

    王俊凯之初见是夏天

    第一次遇见他,她以为自己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运气,没想过还会在见,可在见两人却成了朋友,两人一直朝夕相处,爱情也在这个时候悄悄萌芽……可经过几番周折过后才发现,最初……
  • 我的运气槽可以拉满

    我的运气槽可以拉满

    九年义务后考上了二本园林设计专业的美术生李隐,走入社会后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造福众生?他不但有了如此麻烦的工作,而且还随时都面临着职位抢夺者的追杀。而李隐也渐渐的发现世界并不像他认识的那样,这个世界的暗面,有你争我夺的修真者,有一群三观超正的妖兽,还有一群充满了正义的鬼差!!李隐手握着众生福运,用他那过分强大的力量开始在这个世界搅风搅雨。李隐:“我的理想就是,世界和平!”黑木:“世界核平?”某狐狸:“店长……我捡到个不得了的东西诶,好像是龙蛋,就掉在咱家门口,诶?别看我,又不是我偷的……”吼!一头西方巨龙跨海而来。【1.本书由多种小故事组成、改编、有着极大的包容性,如果你有故事也可以留下,让福神成为你的私人订制。】【2.本书群:974375899。】
  • 刀王(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刀王(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豆瓣阅读征文大赛决选作品所属组别:小说组作品讲述了江湖高手的一段往事。故事从白水镇一个打锅的铁匠开始,铁匠打出的锅又贵又好,吸引着镇民开始去探寻铁匠的秘密,却在无意间揭开了多年之前江湖中的一段秘辛,这段秘辛中有野心、有绝望、有责任、有逃避、有纠缠、有执迷、有悔悟、有解脱、有血、有刀、有剑,当然还有爱。一个走火入魔的刀客,一个身负重任的世家弟子,两个绝世美人以及经由她们而生的一刀一剑,她们的故事从何开始?又在哪里结束?
  • 韩少抢妻太高调

    韩少抢妻太高调

    韩子慕父亲从他成人的第一天开始,就很严肃的,用伟人的话告诫他: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所以,他洁身自好。如今,像他这样的青年已经不多了呢!韩子慕他为此骄傲啊!可是……突然冒出一个小娃娃喊他“爸爸”?这……确认过眼神,的确是自己的种。怎奈娃他妈执意让娃认贼作父。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抢,连娃带妈一起抢到手为止。每次杜若见到韩子慕就觉得牙齿痒。签了协议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他可以单方面撕毁协议,言语带刺还不还她项链,奏他一顿算便宜他了的。
  • 以疼痛之名

    以疼痛之名

    朴树的歌声干净而透明,容易让人跌进无尽绵长的回忆中去,在香烟氤氲的烟雾中,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她们,看到了我们的年少轻狂。微带着疲倦笑容的美丽的茹颜,倔强的面无表情的娃娃,流着泪的微微颤抖的安冉。这些影像都像放电影般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那个遥远的浙江,那个遥远的培烁,那里有我所有的爱与不爱。甚至,我甚至怀念那个男孩子,那个叫刀疤的,与我势不两立的男孩子。他曾是那样地为爱付出,又同样地被爱所伤,六年前,我们都还只是孩子,固执地一直往前跑而不愿回头张望的孩子。而四年之后,我坐在这松软的沙发上,回想起这些风吹的往事,心里除了无比的怀念与自责,更多的,则是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