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黄新婚燕尔,自然和青耕婮羽同乘,陈让三人一辆,让他有些窘迫,于是遣走了车夫,自己在外面驾车。
几天之后,就看到远方高处火红一片十分显眼,那是大颙一族所在的火丘,中谷郡城匍匐在几十里外,陈让精神一震,心道:终于可以去云州了!
落黄用通行玉牌入了城,中谷城繁华瑰丽,几人却无心多看,问了路径,直奔传送阵而去。
传送处门可罗雀,路中间的石缝里长着上尺高的杂草,看守只有五个人,年纪都不小,为首一个红袍老者精神矍铄,看了几人一眼,说:“传送阵年载太久,越来越不稳定,我看你们年纪轻轻,还是不要用的好。”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落黄问:“没有人维护吗?”
老者叹了口气,说:“传送阵要化神境的阵法师才能维护,化神境就难得一见,阵法师也是稀罕,化神境阵法师,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如今颙燚上神几十年没露面了,没人请得来。”
落黄皱眉说:“难怪我从云州传送到中谷却陷落在蓼州,···怎么办?”
陈让心道:我从元荒禁地出来阴符珠也能护得周全,应该问题不大,即使陷落到别的地方,总不至于像蓼州那么落后吧,于是说:“我们还是试试。”
那老者摇了摇头,说:“要一千元晶才能启动传送,现在是没人跟你们凑分子同行的了,你们带了这么多?而且万一出事,即使是丹气境,也不一定能活命。”
陈让抱拳说:“多谢前辈好心相告。”
几人回身决计,从车上提下来两大袋元晶,交给了老者,他们一共也就带了千零几十,这一下全部用了。
他们跟着老者走进门楼,其后一片广场,广场靠山一侧八块巨大的石头矗立,每块巨石内侧都刻画着六道横纹,有的是断的,有的是连的,陈让仔细看去,心中一震:只见正南方是六条相连的,上方一个乾字;正北方是六条断开的,上方一个坤字;正东方是中间一条断的,上方一个离字;正西方只有中间一条是直连的,上方一个坎字···
巨石中间是三四丈方圆的一个圆台,圆台上刻画的图纹深达数寸,周围排满各种或断或连的六条一组的图案,最中间是一个圆形纹路,内嵌一个八边形,八条边正对着外围的八块巨石···
老者提着两大袋子元晶像倒豆子一样倒进这些图纹凹槽中,不久之后光芒乍起,光而不耀。他说:“你们站到中间圆巴巴上去吧,传送阵开始启动了,祝你们好运。”
陈让还想细看符文,这时也只好跳到中间,又意念沟通阴符珠护体。
宝珠从百会穴飞出,大放光明,以宝珠为中心四周也出现或横或断的明光,将五个人笼罩在其中。
老者站在外面啧啧两声,扬了扬手说:“难怪你们这么自信,原来这种护身的法宝。”
陈让躬身向老者施了一礼,传送阵光芒骤然大盛,他们眼前一明一暗,就感觉自己失去了重量,就像一粒尘埃,漂浮在虚空中,不知方向几何。
只一瞬间,那股重量又回到了身上,眼花迷乱一会之后,只见眼前景色大异,他们正站在一座小石山上,这山光秃秃一片,石无棱角,石缝中稀拉拉几根黄绿斑驳的芨草迎风摇曳,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戈壁,草木难得一见。
陈让感觉身体被掏空,有些站立不稳,把手搭在落黄肩上,说:“到云州了?”
落黄皱眉看了一会,说:“不像,本来应该传送到云州城的啊,云州也没有沙漠戈壁···”
红绡噘嘴说:“完了,不知道到了什么不毛之地了。”
青耕婮羽抬了抬手,说:“这里天地元气很稀薄。”
“不管了,先走走看看。”
几人走了一个多时辰,黄沙无垠,一开始还感觉雄浑壮阔,但景象一成不变,看得久了就让人发累,陈让更是拖不动身体,青耕婮羽给他加持了许久,才缓缓恢复了一些。
这时红绡在半空叫道:“那边有人,好些个!”
他们随着红绡往那边掠去,只见一队大耳高背的驯兽拉着一辆辆车子在缓缓行进,有十几人走着,车上有的装满了货物,有的坐满了人,中间几辆有顶有帘。
红绡怪道:“这些人体内都没有真气运转的迹象,都是些凡体。”
陈让道:“不要飞,走过去看看。”
他们刚翻过沙丘,那些人也看到了他们,前面骑马的一人把手一抬,车队停了下来,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围成一圈,严阵以待。
几人走到近前,只见骑马那人锁甲皮靴,粗布衣服,挎着长刀,浓眉大眼,脸上还有道刀疤斜贯耳鼻,很是粗犷,那马也是耳朵蹄子大得出奇。
不等他们说话,那刀疤男子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陈让拱手说:“敢问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皱了皱眉,说:“昏漠。”
“这里是什么州郡?”
“你问得真是奇怪,这里是高留侯国。”
陈让看了落黄一眼,落黄脸皮一抽,说:“我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高留侯国。”
那男子越发讶异地看着他们,陈让又拱手说:“我们外出游玩,走迷了路,敢问大哥这附近哪里有城镇?”
“离得最近的是止沙城,几百里路程,不过这昏漠里有不少马贼,几位少爷小姐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只需要给我们佣兵团一点报酬就行了。”
陈让心道:佣兵?先跟他们走走,了解下情况也好。于是说:“不知道大哥怎么要价?”
那男子摸了摸胡茬,说:“一个人五个银币,一共二十五个。”
“银币?”陈让从包袱里掏出一锭银子向他抛去,说:“这够不够?”
男子接在手里掂了掂,端详一会,说:“你们这个是银胚吧?也不知道成色怎么样,一个银币一两,你这一坨差不多二十两,即使纯度一样,也还少了。”
青耕婮羽说:“你拿一个银币我看看?”
男子从腰间取出一枚银币,弹了过来,清脆之音悠长,婮羽看了看,弹了回去,说:“你们这个银币兑了一成的锌,还有半成其他的东西,我们的银锭成色是九成半。”
那汉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婮羽浅笑道:“我世伯家负责铸银,我是常去看的。”
那汉子眼神一亮,咧嘴笑着说:“原来几位少爷小姐都是贵族啊,那我通报一下雇主,让一辆车子出来给几位乘坐。”
那男子调转马头走到中间一辆卷帘车面前说了几句,车内下来一个褐发碧眼的男子,走到他们面前曲臂抱胸弯腰行了一礼,说:“我是平伦商会会长戴平伦,欢迎几位同行。”
陈让依样回礼,几人上了车,商队在沙丘中迤逦前行。
据戴平伦说,高留侯国是大风公国的属国,大风公国又是大威王朝的属国,大威王朝之外,就是茫茫大海,根本没听说过神州以及神州各大州郡的名字,几人顿时心焦麻乱,寻思到底怎样才能回云州。
入夜后,车队在一片低丘中驻扎,佣兵们点起兽油火盆,拉起兽皮帐篷,陈让几人坐在一边,愁眉苦脸。
青耕婮羽说:“我从来没出过远门,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远了。”
涂清铃说:“为什么会传到这种地方?出意外也应该是在中谷和云州中间的地方吧。”
红绡气哼哼的说:“肯定是方位错了,那个传送阵根本就不能用,那个老头子害人!”
陈让嘴角一抽,说:“只怕是护身法宝的缘故,你们还记得传送时我催动宝珠出现的那些六条一组的明光吗?”
落黄怪道:“宝珠也发出了六条一组的明光?我还以为是传送阵的。”
红绡盯着陈让,说:“你不是无相境大能吗?自己的法宝都用不好?”
他双手捂脸,埋头不说话。心道:难不成阴符珠还有传送的功能?那六条一组的符文到底有什么奥妙?
红绡又说:“你说话啊。”
他无言以对,几人沉默一会,他抬起头来说:“这事怪我,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另想办法,你们心里有气,就打我一顿解气吧。”
几人看他老久,都默不作声。
这时远处传来呼哨吆喝,没多久就看到百十号人马站在沙丘之上,将这低谷团团围住。
为首的粗犷男子大声叫喊:“敌袭!防卫!!”雇佣兵们个个抽刀搭箭,在帐篷和货物外围成一圈。
沙丘上一个声音叫道:“留下货物,人可以不死!”接着一个斗大的火球飞上半空。
雇佣兵中有人叫:“他们有法术师!”
这时中间一个帐篷中走出一个灰袍老者,手中拿着一根小棒似的东西,往天上一指,口中念了几个古怪的音节,噼啦一声,一道闪电正中火球,轰地一声,炸了个烟花似的,火光四溅。
沙丘上那个声音叫道:“杀!弓箭手,射死那个老货!”
马贼一哄而下,雇佣兵举盾拿刀死守,后面也有人放箭对射,一时间箭如飞蝗,人喊马嘶,嘈声不绝于耳。
两个汉子举着盾护住那灰袍老者,半空中火球闪电交攻,爆鸣声阵阵,随即地面上短兵相接,叮嘭作响,这片沙丘乱成一团。
陈让几人站在中间帐篷外看着不远处那老者,落黄低声怪道:“这是什么本事?没真气波动,却能运用五行之气?”
陈让若有所思,说:“这地方有点意思。”
他们袖手旁观,沙盗人多势众,佣兵团渐渐不支,雷光在和火球的对拼中也渐渐落了下风,越发黯淡,而火球却依旧暴烈,对拼之后还有余力往佣兵团人群中砸去,爆炸开来,不少佣兵焦头烂额,衣衫着火,打滚乱窜。
陈让皱了皱眉,说:“帮他们一把吧。”
红绡撇嘴说:“我一个人就够了。”说完她张圆了檀口,一声轻柔的声音发出,接着骤然尖锐,一下又变得婉转低沉,又似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了,空气一阵阵扭曲,以她为中心仿佛涟漪扩散。
那些马贼一个个像大醉酩酊,身形几晃,七窍流血,栽了一地,山坡上那个使火球的声音惨叫一声:“大法师!”
陈让摆手皱眉说:“可以了,你用力过猛了,一下杀了这么多人,造杀孽。”
红绡嘟嘴说:“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经事,我才用第四重音。”
佣兵团怔着不动,那灰袍老者颤抖着胡须望着他们,呆了一呆,打了个趔趄跑过来单膝跪下说:“七等法师灰格拜见大法师!”
红绡怪道:“什么大法师?”
戴平伦和一群佣兵也都围了上来,单膝跪了一圈,口口声声拜见大法师。
青耕婮羽见不少人负伤,挥手加持若干道真气,这些人顿时惊喜得目瞪口呆,灰格结巴地说:“群···群体疗伤术。”
陈让抬手叫他们起来打扫战场,这些人才反应过来,拜了几拜纷纷去了,灰袍老者灰格和戴平伦留了下来,灰格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激动地说:“···真是做梦一样。”
戴平伦也说:“先前多有怠慢,请大法师恕罪。”
陈让摆了摆手说:“两位不必拘礼,就当我们是平常人。”
灰格两眼放光,说:“我从来没见过像各位这样年轻这么随和的大法师。”
戴平伦也说:“是啊,我也就只见过大法师的华丽车驾,可从来没见过大法师的真容。”
陈让道:“我们一直隐居,刚刚出山,不谙世情,并不知道这大法师是什么,劳烦两位讲说讲说?”
“原来是这样,我们大威王朝法术师有三六九等,第一二三等是高阶法术师,尊称大法师,四五六等是中阶法术师,像老朽这样的七八九等的是低阶法术师。”
“有什么区别?”
“低价法师只会一些简单的法术,就像火球、雷光、冰锥、土刺这些,中阶法师能同时发出许多这些法术,组合排布起来,像连珠火球、雷光阵、冰暴等等。大法师就像刚才两位大法师施展的了。”
陈让笑了一笑,心道:这相当于武技了,只是不通过真气来催发,那是通过什么途径来起效果的呢?于是问:“你刚才发出雷电,是怎么做到的?”
灰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能感应到天地之间的雷元素,用精神意念沟通,通过法咒法杖增幅,就能发出雷光了。”
陈让看了看他手中的小棒,棒端一个指头大的亮白色晶体,像是颗元晶,心道:这应该是一种粗糙的法器,念的怪音就是咒语,他们使用这些法术,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地方还是落后。
灰格见他打量自己的法杖,双手捧上,说:“老朽这个法杖是最低等雷元素晶石法杖,两位大法师不需要法杖法咒就能释放高阶法术,是一等大法师了。”
陈让端详一阵,还给了灰格,心道:这确实是一颗元晶,不过元气被阳气同化,加上木水火三气调和,化而为雷。
他拿出一颗很小的元晶递给灰格,说:“你看这个是什么?”
灰格眼光一亮,说:“这是能量晶石,可以给任何属性的晶石补充能量。”
“送给你了。”
“啊!太贵重了!”
“收起吧,还有些问题向你请教。”
“不敢当,大法师不耻下问,老朽一定知无不言···”
许久后,戴平伦和灰格同回帐篷,说:“灰格法师,这几位大法师怎么好像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
“大法师的事不要多问半句,他问什么,我们答什么就好了,违拗了他们,我们都死定了,你难道不记得大法师屠城的事了吗?”
戴平伦脸色一僵,跟灰格行了个告退礼,回自己帐篷了。
第二天一早,陈让刚出帐篷,那刀疤汉子就在前面一把跪倒,双手捧上那锭银子,有些惶恐地说:“小人有眼无珠,请大法师原谅小人。”
陈让摆手说:“没事,你去忙吧。”
刀疤汉子说:“昏漠最大的沙盗团被大法师一举歼灭了,我们佣兵团以后讨生活也容易些了,这是大法师们的大恩大德,这个银子实在不敢收了。”
陈让取回银锭,说:“行,你去吧。”那汉子大松了一口气,陪着笑脸哈着腰走了。他看着背影,摇头一笑:人的实力地位越低微,就越是要猜度强者和上位者的心思,为自保而战战兢兢忧心忡忡,平白增添了许多烦恼,这就是所谓庸人自扰之吧。
商队赶到止沙城天色还早,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土城,两边都是山岭,一面黄沙乱舞,一面草木疏疏。
城中多是商栈酒馆,多是商队佣兵,街道上各种气味混杂,不少坦胸露腰的艳装女子倚在门外扭捏作态,极力撩骚。
陈让几人随着商队到了一处商栈,那佣兵首领跟戴平伦领取了剩下的佣金,带着一帮兄弟逍遥快活去了。
商队安顿好,戴平伦准备在商栈外贴一道告示,大意是找个强大的佣兵团,护送商队从止沙城去往高留侯国的首府高留城。
陈让见状说:“你也不用招募了,我们护送你就是。”
戴平伦惶恐道:“我们小小商队,哪配大法师护送,就是侯爷出巡,也不过是几个中阶法师随行。”
陈让笑道:“无妨,我们也去高留城看看,顺便而已,你们打点好,明天出发就是。”
戴平伦等人千恩万谢,灰格长嘘一口气,呵呵笑着说:“有大法师同行,我沾光就白拿赏钱了。”
陈让笑道:“不要张扬,天色尚早,我们出去走走,看看这异域风情。”
他们服装风格跟这边完全不同,加上三女貌美,尤其是涂清铃一对长耳更是特异,走在路上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有的趁着酒劲大放厥词,叫她兔女郎。
几人自然不会跟这些过嘴瘾的人置气,走了一段,落黄偏头对陈让说:“修行者看不起凡人,还是有道理的吧?”
他微笑道:“哪个修行者不是从凡人开始的,这是人跟人的区别,而不是修行者跟凡人的区别,你偷换概念了。”
青耕婮羽说:“其实修行者天生就不是凡人,最起码也有气感,凡人就是那些连元气都感受不到的。”
陈让笑道:“你们这夫唱妇随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世间有许多凡人本来是可以修行的,但却因为没有条件而埋没了。”
涂清铃看了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一眼,转移话题说:“这里的女子腰脐都露在外面,难怪疾病缠身,衰老得快。”
青耕婮羽点头说:“自作自受,这些女人大多已经不能生育了,风邪之气已经深入中宫了。”
陈让摇头叹气,说:“你们出身望族,哪知道红尘艰难,身不由己。最卑微的人,也有值得被尊重的地方,你可以看不起她们,但不要侮辱她们。”
落黄撇嘴道:“我发现你恢复到丹气境之后就喜欢说教了,这样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扯淡了?”
陈让摸了摸额头,心道:可能是看了不少东西,参悟阴符珠又有所得,心境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若是有人一起论道就好了。“是么?我怎么没发现,好吧,我尽量改。”
几人正低声闲谈着,一个身穿紧身衣裤,脚踏翘尖皮靴的金发青年走到他们面前,把剑往地上一戳,两手搭在剑柄上拄着站定。
这人后面跟着三个身穿长袍袖着双手的青年,接着其后七八个腰挎弯刀的轻甲男子也围了上来。
陈让看了一眼,这人面色阴鸷,倒是那剑颇为吸引眼球,花纹曲线柔美,剑柄剑鞘镶满了各色宝石,很是华丽。他皱了皱眉,说:“阁下意欲何为?”
金发青年身子曲了三个弯,一副慵懒样,歪着脑袋抬手点了点三女,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两个可以走,她们三个留下。”
落黄没想到这样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头上,又被扰了谈兴,因怒而笑,说:“你是什么东西,还不滚开。”
那金发青年一愣,饶有趣味地审视了落黄一眼,身子扭换了个向,脑袋也歪到另一边,说:“你们不知道我是谁?”突然身形一正,厉声说:“敢叫我滚?!”转而又阴柔一笑,对身后的人说:“我不喜欢这个家伙,杀了他。”
一个男子拔出弯刀就来砍落黄,落黄屈指一弹,一道黄光闪出,那人几个踉跄,一屁股跌在地上,手中刀掉在地上,弯了。
一个长袍青年咦了一声,说:“风刃术?”
金发青年撇了撇嘴,笑道:“原来会法术,怪不得这么嚣张,给我上!”
这时灰格在不远处跑了过来,鞠躬说:“七等法师灰格见过史少爷,史少爷怎么会···”
那金发青年一脚踢得他翻了一滚,嗤道:“一个下等法师也敢来说话!”又怪叫道:“你们还不上!?”
那些人齐刷刷的拔出弯刀一拥而上,三个长袍子也从从袖口中探出手来,各自拿着尺余长的法杖,杖端的晶石有红有蓝,比灰格那个晶石看起来夺目纯粹了许多。
落黄回云州不成,传送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憋了一肚子闷气,被这人一闹,心头火起,大喝一声,往地上一跺脚,顿时无数条黄色真气从地上暴冲而起,如同群蛇乱舞,刹那间就将这群人捆了个结实。
同时他一个箭步冲到金发青年身前,手上凝出一道黄印,劈头盖脸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