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低空两队鸦风军并行,一道道黑影在山岭树林上疾驰,其中一队为首的说:“两个丹气境切磋比试而已,有什么好查看的。”
另外一个说:“盘冒大人说了,不要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看一眼总放心些。说不定就立功了呢。”
“你这人就是太认真了,我就不信,那山辉落黄会到离鸦风城这么近的地方来。这不是送死吗,而且我们这点人,他们三个丹气境,又有那恐怖的血脉之力,碰到了也打不过。”
“谁说要上去打了,丹气境又怎么样,他们也飞不过我们行气境的,我们只要发现了,就远远地跟着,让人去报信,再一起追杀就是了···”
“就是前面山谷了,过了这个山脊就到了,咦···我怎么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呢?”
这时下方突然一道扇形的黄光照了上来,他们顿时如同负重千斤,行动凝滞,行气境的同伴跟断线风筝一样纷纷往下面坠去。
一个壮大的身影飞身而起,一拳打飞一个,接着又出现一个同样的身影,向另外一个轰去。
“不好,是山辉落黄!”
半空中七八个高壮身影或出拳,或踢腿,真气波激荡,他们看得眼花缭乱,扑腾翅膀转身就逃。
两个丹气境鸟人飞了一阵,回头一看,只见远处山顶上月光朗照,树木摇曳生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个人影在更远处的山林上空晃晃悠悠的飞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落进林中去了。
其中一个气得叫道:“我们不该逃啊,他一开始就用血脉之力伏击我们,肯定是受伤了。”
“不管了,你赶紧回去禀报,我远远地跟着他们。”
“好,也只能这样了。”
陈让一行三人一兽趁着月色在林中穿行,渐渐远离了那片区域,一路无事,第二天傍晚到了鸦风城外几里的一个矮山,金毛就开始挖洞。
陈让看着远处矗立入云的鸦风城,心中感慨,兜来兜去,又回到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云州,又什么时候才能进元荒禁地带云荷他们出来,自己在外面元气充沛,衰老得慢,甚至比在禁地中的时候还显得年轻些,但是云荷在里面只怕岁月催花,等他回去,已经垂垂老矣,那就太让人感伤了。
涂清铃轻步无声地走到他身侧,说:“夫君满眼忧思,是怎么了?”
他看看她:容颜如玉。转眼望向高天,想起云荷的样子,他长叹了口气,低声道:“幽室有青荷,离乱只影孤,不知重见天光时,是生是死,是荣是枯。”
她抱着他的手臂,低头说:“一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救出她的。”
陈让心道:我又说这些干什么,你只怕是巴不得她老死在里面吧···
“救谁啊?”后面清脆的声音响起。
“与你无关。”
红绡哼了一声,转身坐在一块石头上托着香腮看远处黑乎乎的鸦风城山崖。
陈让心道:金毛在打洞,我夹在这两个女人中间,这一个月难过了。若是救出荷儿,她跟清铃又不知道怎么相处?真不知道那些三妻四妾的人是怎么过的···我想这些干什么,还是专心修行,有句话说得好:自古多情难成仙,神仙个个是泥人。虽然不说断情绝爱,还是要尽量避免这种羁绊纠缠,以免迷乱了心境神思,眼下只能装作恍若无事,保持本心。
过了一天,居雉偷偷地摸到这里,金毛早挖好了山洞,通道也打了两三里,四人坐定,陈让跟他说了之前的事,居雉说:“昨天盘冒率了不少人去追杀山辉公子了,区曲城那边之前也派了不少人驻守,鸦风城现在连我们都被安排值守了,现在正是取宝珠的好时机,倘若一个多月以后,说不定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想必师尊也担心山辉公子他们,不如按红绡姑娘的主意,混进城去,就近行事。鸦风城一出事,他们肯定回来,这样山辉公子他们也安全了。”
陈让点了点头,看着居雉说:“如此一来,你就暴露了。”
居雉一笑,说:“师尊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这两天我在鸦风城拜访了几家大族,那竦斯家有一片后园,离藏宝石窟非常近,平时没什么人去,我已经摸清了路径。至于进城,我打算用一个药材长袋装了金毛,再放些兽皮药材掩饰。”
金毛不安的吱吱叫了几声,陈让低头思索一阵,说:“我跟金毛一起去。”
涂清铃皱眉道:“你怎么去?”
陈让笑道:“一起装袋子里带进去就是了,事不宜迟,明早进城。”
“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陈让看了两人一眼,说:“人多了容易暴露,你们在城外接应就好。”
几人准备妥当,翌日清早,居雉拖着长袋到了城门口,看守看了一眼,居雉陪着笑说:“族里弄了些药材皮草,顺便带进城处理一下,大哥要不要看看,有什么看得上的,只管拿就是。”
“你族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有也不会装在这破袋子里,不看了,上去吧。”
居雉拖着长袋穿街过巷来到竦斯家后园附近,趁着没人的时候展翅一纵进去了。
陈让和金毛从袋里出来,藏身到一块大石背后。
居雉指着一个方向说:“这里过去一百二十丈,就是石窟了,就是不知道里面多大,情况怎么样。”说完他带着长袋出去,又从竦斯族正门进去找竦斯。
金毛奋力刨洞,没多久就丈余深了。陈让挪起一块巨石掩住洞口,也钻了进去。为了安全起见,他不敢催动真气,这时也顾不得那股怪味了。
他拿着荧光珠跟在金毛后面,享受着闷响不绝的屁,用身体度量着长度,估摸过了三四个时辰,已经接近石窟所在了。
这时候金毛在前面突然不动了,吱吱叫了一声,陈让道:“再休息一会吧。”
金毛又吱吱了一声,扭着身子刨了起来,不一会打出一个小空间,陈让探身上前一看,只见前方石壁上微光隐隐,金毛的爪痕在上面只有半寸多深。
阵法!是了,盘冒作为一族一城之主,藏宝之地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人钻进去了?如果没有这个阵法,即使人用刀剑斧凿多耗费些时间,也是能打进去的。
他对阵法并不了解,只是在区曲学院时看了些介绍,这时也只好闷头苦思。
金毛歇息一阵,对着前方石壁又是一顿狂挠猛啃,堪堪挖进去几尺深,难以寸进,岩石上的光芒却更亮了。它四脚朝天往地上仰倒,吱吱了一声。
陈让上前摸着那光华灼灼的石壁,心道:要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让金毛一路打进来,那真是白做一个多月的无用功。
过了许久,他兴奋地一跳,脑袋扎扎实实的撞在洞顶的石头上,疼得他眼冒金星,他不以为意,心道:这世上有什么结界法阵比得上元荒禁地?我通过深潭传送了出来,那石壁上的蚯蚓一样的纹路会不会是一种冲破结界的符文阵法?
他又想起少阴泉水山壁上的蚯蚓纹,临摹的那一张图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了,他只好一边回忆,一边在地上用剑尖尝试着刻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画了无数扭扭曲曲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线条,刚刻完的那一条泛着淡淡的微光。
他心头一喜,依样又画了一条,但却没有微光发出,他停下来回想刻下那一条时自身的状态,力道手法,起势回锋,神思心情,甚至呼吸节奏。
静坐许久之后,他再次刻下一条,这次果然又有微光了,他欣喜不已,在洞壁按照深潭中曲线的排列分布刻画着。
但是深潭中的符文何其繁多复杂,他所记得并刻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亿万分之一,不过好歹一试。
窄洞中光芒渐亮,陈让把洞体当成一个横向的深潭,按照深潭中图案的排列布置刻满了蚯蚓纹,向前方光芒灼灼的地方汇聚而去,对金毛说:“再去挖挖看。”
金毛过去一爪,如中败革,如切凝脂。
一人一兽大喜,金毛发奋挠洞,才进了两丈余,它又渐渐慢了下来,不停地转着胡须,边挖边探。
慢慢往上。
一缕清气直灌而下,芬芳馥郁,陈让心头一震,问:“上面有没有人?”
金毛吱吱一声。
“那就彻底打通吧。”
陈让举着荧光珠从洞中探出身,只见这洞窟不是很大,四周都是石格,大大小小,放着各种玉盒木匣,一扇一人多高石门上有一个凹陷,其中嵌着一个圆珠,发出的光芒在空中就像颜料滴进了流水中,如丝如缕渗入石壁。
一人一兽窜出地洞,兴奋不已,却有忐忑莫名,一颗心悬提着,浑身筋肉紧缩着,尤其是胸肩部位,忍不住有些颤抖,这就是做贼的感觉了。
他翻找着玉盒,里面都是各种珍稀材料,木匣中都是各种功法武技,但他几乎把洞窟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阴符珠,甚至一件法器都没有看到。
金毛躺在玉盒中翻出的药材堆里囫囵大吃,陈让看着一洞窟的东西,心道:既然打洞钻进来了,也不能走空,只是这么多东西,挑起来还真有些费劲。
功法武技类书帛不多,他逐一翻看,并没有适合他的,随手拿了几卷,又胡乱包了些药材。招呼金毛说:“走吧。”
金毛吱吱叫了一声,蹲在石门前不动,陈让心道:难不成法宝之类的在这门后面,说:“不要动门,挖过去看看。”
没多久,金毛就从地上刨了个洞曲通门后,陈让钻了过去,只见诺大一个石窟,怕不是比之前那个大了几十倍,衣甲兵器数不胜数,回头看身后石门的位置,却是一个大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木框,装满了一瓶瓶的药丸,木框上写着字:生机丹,这种药丸可以疗伤,可以滋补气血,类似的丹药多有,都是五六十年药龄的血芜莲为主材,辅药不同些而已,也算不得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他恍然:原来一开始进去的地方是个密室,是金毛敏锐的感知感觉到里面有好东西,才直接挖到里面去了。这里都是盘冒用来装备鸦风军的,金毛对着门干什么?
他转眼去看金毛,只见它又在一侧对着地上刨了,他在大洞窟查看了一圈,金毛已经打好了洞,吱吱叫了一声。
他从洞中钻过去,又是一个小洞窟,跟之前那个差不多大,也有一扇石门,石门上同样一颗圆珠,洞中摆放的都是兵器衣甲,只有七八件,都隐隐泛光。
洞壁石格中有几个木框,装了许多微白透明的晶块,指头大小,元气浓郁,含不不漏。陈让心道:这个应该就是元晶了,我这个土包子还是第一次见,居然这么多,那就笑纳了。
其上一个红色木盒子格外醒目,他取下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正是阴符珠,不禁眉开眼笑,一口吞了,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气血通畅。
如此顺利,他有些恍惚之感。呆了一呆,又取下一件青光莹莹的长袍,领襟绣着银色卷叶纹,往身上一套,长大了些,但也还凑合,又把木盒中的元晶忘换下的长袍中一顿乱装,用腰带扎牢了,笑眯眯地看其他东西。
一柄黄澄澄的四棱四面的兵器搁在洞壁上,四尺来长,他提了提,怕不是有上千斤重,只见其中一面靠手柄处阴刻了三个字:碎山锏。
他挥舞了几下,又发现碎山锏三个字反向也有三个字:裂山剑。
他仔细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灌注真气尝试催动,只听到一声轻响,锏身中射出一道剑光,无声无息地没入地面的岩石中。
好宝贝!就是这个重量不好随身携带,要是能融合血脉,感觉不到任何重量感就好了。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平时是感觉不到有多重的,若是问一个人:你的脑袋有几斤?估计没人答得上来。
他划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锏身上,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锏的主人还活着。
其他几样东西都是长兵器重盔甲,更不方便携带了,他提着碎山锏出了洞窟,又在大洞窟中点了一把火,带起之前包好的东西,钻进来时的洞口。
出来时月已西下,繁星满天,竦斯家寂静无声,一人一兽趁着夜色,一路往下摸到了崖底,金毛又挖洞越过了守备之地。
等他们回到小山丘时,背后已经火光冲天,整个鸦风城就像一只大蜡烛燃烧着,无数鸟人飞向顶部大火处,那景象跟飞蛾扑火毫无二致。
涂清铃红绡居雉都在等着,看到他扛着包回来,一起来迎。
“怎么样?”
“到手了,赶紧走。”
“往哪去?”
“区曲山。”
居雉踌躇一下,说:“师尊,我的族人都在这里,我有些不放心。”
陈让点了点头,说:“也罢,你就留在鸦风城善后也好,我这里有些东西,我们带着也不方便,都给你了,一定要小心,不要露了马脚。”
居雉接过陈让上衣扎成的包袱,顿时各种异香扑鼻,他掀开一角看了一眼,惊道:“这··这个也太··师尊还是带些走吧。”
陈让道:“也好,我们就拿几样。”
居雉把包袱解开,只见大大小小玉盒几十个,还有没装起的黄澄澄的人形块茎、翠绿厚叶、紫得发黑的芝草···
红绡在一边瞪大一双美眸,一边说:“九窍火参,青木绿玉,紫阳芝···”过了一会,看到一卷红色的布帛,抖着手来拿,哽着声音说:“我家的火翎诀。”
陈让道:“拿去吧。”
居雉在七八卷帛书中翻找一阵,将一卷白色帛拿在手上,兴奋地说:“这个大天金光劲应该适合我。”
陈让拿了几样放在怀中,说:“清铃,有什么能用上的也都拿几样吧。”
涂清铃看了一会,收起几个玉盒,说:“这些武技都是禽鸟血脉用的,不对路。”
金毛这时像喝醉酒似的,咪咪盹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耷拉着脑袋不感兴趣。可能是之前劳累过度,又在密室中吃了太多大补之物的缘故。
红绡又拿起一卷红色的书帛,说:“这九重音我要了。”又翻着玉盒一边收一边说:“这地火晶石我要了;这焰光藤我要了;这赤柏根我要了···”
涂清铃在一边说:“有的人就是爱卖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认识那些药材似的。”
红绡又没有了一点哭丧之气,笑嘻嘻的说:“姐姐,等我练好火翎诀和九重音,你就不是我对手了。”
涂清铃也笑着说:“那也要等你练好才行啊。”
“我有这些药材辅助,肯定很快就行了。”
“只怕倒时候你输得更快了。”
陈让抽了抽嘴角,说:“走吧。”
居雉目送三人在树林中疾行渐隐不见,收藏起留下的一大半东西,才呼出一口气,往鸦风城飞去。
到区曲山金银花山涧那个山洞中的时候,不见落黄和蒙嵪踪影,三人一兽只好等着,也正好一边练功吃药。
陈让挑选的药材都是滋补阴阳二气和肉身的,一路走来已经吃了不少,修为和身体素质也有显著提升,离丹气境又近了一步,但也不敢太过,以免根基虚浮。
十多天后,落黄和蒙嵪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陈让将早准备好的东西给了两人,几人满怀欣悦,毫不停留,一路讲着各自经历,往区曲山深处赶去。
落黄他们带着盘冒在深山老林中兜圈子,有几次故意激怒了山中结丹大妖跟盘冒等人对拼,但盘冒一行七八个人,打起大妖毫不费力,差点追寻到他们,一路逃亡甚是凶险。
陈让暗想:中谷不愧是蓼州人眼中的神地,战力差距也太大了,而且蓼州连一件法宝都没有,中谷一个鸦风城主,身上带了多少不说,他那个洞窟中就有七八件,难道中谷化神境的高手竟有这么多?还是炼的法宝多?
落黄听到陈让讲鸦风城一行,拍大腿连说可惜,陈让道:“我还以为你山辉大族纨绔,不在乎这三瓜两枣的。对了,蒙大哥,这锏给你。”
蒙嵪拿着碎山锏舞了几下,哈哈笑道:“挺趁手!”
落黄白了陈让一眼,说:“我也没法宝啊?”
陈让笑道:“你要我带得了啊,你媳妇东西拿得最多了,要不你找她匀点?”
“我媳妇?”
陈让一努嘴,红绡哼了一声,气冲冲地往前面去了。
陈让道:“还不追上去?”
落黄面皮两抽,叹了口气,追上去了。涂清铃掩着嘴咯咯地笑,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直颤。
走了不久,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几人急忙赶上,只见落黄红绡正跟一只四翼大鸟斗在一起,那大鸟悬在半空,腹下四爪分扑二人,两人堪堪抵挡。
蒙嵪见状叫一声:“正好试试这锏!”冲了上去,涂清铃护着陈让不动,金毛早不知道藏在哪去了。
这是一只掠食的大鸟,见又有人到来,猛攻几下,长啸一声,却有悲音,高飞直上,盘旋一圈往远处去了。
红绡惊魂甫定,拍着胸口说:“差点被它抓吃了,这个是区曲山一霸,大妖啸天鹖,有一对的,看到只能躲,不知道还有一只哪去了,要是一起来,我们就完了。”
落黄昂首傲然道:“躲什么,下次敢来,直接杀了。”
“嗤,又吹。”
蒙嵪憨笑着说:“如果只有一只的话是可以杀,你用血脉之力拖住,我一锏打爆它的头。”
落黄深以为然点头,得意地说:“那是,我们两个配合,不知道揍死多少鸟人,多少妖兽了。”
红绡撇嘴说:“那是蒙大壮打死的,又不是你打死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蒙嵪嘿嘿笑,说:“蒙大壮,这绰号还行,不过没有落黄血脉之力定住或者迟缓他们,我是打不到的。”
面对蒙嵪这种人,红绡斗不起气,只嗤了一声,不再多说,往前面走去。
落黄掏出地图看了一看,说:“翻过区曲山,就是风雁城了,再翻过一条大山脉就是中谷郡城。”
红绡回头说:“风雁城在平原上,而且是没有城主的,是个很特殊的城市了。”
落黄点头说:“据说是,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红绡又嗤了一声,说:“风雁城是很安全的地方了,只要进了城,就没人敢动手,所以很多亡命之徒都在里面,高手更是多如牛毛。”
陈让嘀咕一句:“那倒也稀奇,想来是有什么潜规则,暗圈子了。”
红绡又嘻嘻一笑,说:“不过到了城外,就到处是杀人越货啦。”
几人走着说着,翻山越岭过了半天,又到了夜间,金毛突然吱吱乱叫,竖起一身金毛,裹足不前了。
陈让摸了摸,说:“前面有危险?”
“吱!”
他张口还要询问,金毛急切就地刨洞,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