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蝶听到唐修景这句近似于表白的话,脸红了起来。她偷偷看向唐修景。尽管他此时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在她眼中,却比任何时候看着,都要吸引她。
原本章庆玲进门时傲娇的模样,让唐守业对她的印象很不好。现在他听了儿子刚才说的话,知道了这个章同学在上学时就看不起儿子,心里更是不喜欢她。
唐守业有点想不明白,这个姓章的同学明明上学时是看不起儿子的,现在,却弄了只新的紫砂壶碎片,编了这种蹩脚的谎话来接近儿子,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咳、嗯。”唐守业轻咳了声,说:“修景,你不是和雅蝶约好了,要去办正事的吗?快去把自己拾掇一下,不要让人家久等了。”
唐修景的目光看向父亲,见父亲此时的表情,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转身对张雅蝶说:“张雅蝶,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张雅蝶微笑着点头。见唐修景回房间,她转身看向章庆玲说:“章庆玲,真不好意思。我和唐修景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她又看了眼茶几上的碎片,说:“这碎片,唐修景恐怕真没时间帮你修。”
章庆玲再傻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他们在变着法子让自己离开。她看了眼茶几上的紫砂碎片,对唐守业说:“伯伯,这碎片……”
“章同学,如果你不介意,这碎片,就让伯伯帮你修。修景这段时间在准备一个考核,真的没时间帮你。”唐守业说。
郑老坐在桌边,对章庆玲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一点礼数的样子,早就看不上眼。现在,又见她这种使小手段的模样,更是看得心里添堵。
“丫头,我看这壶也值不了几个钱。而且,这壶在前面的紫砂店里就有同款。大概不到五十块钱就能买到一只。这碎片,不修也罢。”郑老笑呵呵地指了指碎片,说。
章庆玲的脸红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就连长指甲戳了手掌,也没感觉到。
的确,那碎片是章庆玲在附近紫砂店,花三十元买了只紫砂壶摔碎的。她没想到,她的小把戏被两位老人看穿,还这样当着张雅蝶的面说了出来。
“那个……”章庆玲尴尬地指了指碎片,说:“如果伯伯愿意帮忙,那我就先谢谢了。这是订金。如果不够,我来拿时,再补上。”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往唐守业跟前递去。
“好说、好说。”唐守业看了章庆玲一眼,伸手挡了章庆玲递过来的钱。
张雅蝶笑嘻嘻地提醒道:“章庆玲,这壶修一下,可能比你买只新的还要贵很多。你真的要修?”
章庆玲想到自己的目的,看了眼唐修景房间的门,点头说:“当然要修了。等修好了,我再过来。”
张雅蝶看了章庆玲一眼,嘴角微微翘起,轻笑起来。
这个章庆玲,为了再次见到唐修景,还真是用尽了心思。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和唐修景坐同桌时,为什么不对他好一些?
张雅蝶眼前又浮现起初中时默默无语、个子矮小的唐修景。当时的章庆玲,个子比唐修景高了一个头。唐修景坐在她旁边,她只给了唐修景桌子三分之一的位置。
因为唐修景的父亲是个锔瓷工匠,章庆玲还经常和别的同学一起欺负唐修景,笑话他是个小铜匠的儿子。
“章庆玲,我爸年纪大了。这一次,我就帮你修补这只紫砂壶。”唐修景从房间走出,说。
章庆玲听到唐修景的声音,抬眼看向他。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仔细打量了唐修景,瞬间,对唐修景穿戴整齐的模样移不开目光。她去到唐修景身边,双手抓住他的袖子,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开心地笑了起来,说:“真的吗?”
唐修景退后一步,拉开与章庆玲的距离,说:“是的。不过,这可能要等很长时间。我要把手头的事先处理完,才能帮你修复这只壶。”
张雅蝶皱起眉头,不明白唐修景明明知道这壶并没有修的价值,为什么还要帮章庆玲。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修好都可以。”章庆玲笑道。
章庆玲的目的根本不是要修好这只壶。只要唐修景答应这事,她就有再次来找他的理由。
章庆玲离开后,张雅蝶跟着唐修景进入工作室。
她站到工作台边,看了眼摆弄着瓷片的唐修景,笑嘻嘻地打趣道:“唐修景,你的桃花运来喽。”
唐修景的手顿了下,摇头:“张雅蝶,你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张雅蝶撇了撇嘴,又笑了起来,说:“你呀,真的是根木头。”她坐到工作台一边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唐修景,说:“你就没发现,章庆玲看你的眼神,有好多爱心?”
唐修景放下手中的瓷片,摇了摇头,说:“张雅蝶,我发现,你怎么也开始变得八卦起来了?”他说着,坐到工作台前的椅子上,看了眼张雅蝶,说:“她对我怎么样,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对她没感觉,就行了。”
张雅蝶听唐修景这样说,心里开心起来。
“对了……”张雅蝶从口袋拿出手机,找出她收藏的一条新闻,说:“你这几天看新闻了没?”
“我这几天被那个考核弄的焦头烂额,想的很多方案都不太可行。哪还有心思看新闻。”唐修景摇头。
“你不知道吗?你的那个乞丐服的设计被评上年度时尚大奖了。”张雅蝶把手机递到唐修景面前,让他看那条新闻。
“新闻上说,要找这个设计者去领奖呢。”张雅蝶兴奋地指着手机上的一行字,说。
唐修景看着配上自己设计图的新闻,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
“唐修景,你要去领这个奖的吧?”张雅蝶看了眼发愣的唐修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打趣道:“唐修景,你不会是高兴的傻了吧?”
唐修景看了眼放瓷器的架子,目光停留在那只独特的花瓶上。他突然站起来,拉着张雅蝶快速向外面走。
“唐修景,你怎么了?”张雅蝶见唐修景这个动作,被他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