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阳光照进窗子,在席辞的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
一点红看着剑,他总喜欢看着他的剑,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剑陪着他。
剑客的生命永远与剑联系。
有人说公子的手是一双杀人手,这话倒也没有错。
此刻这双杀人手正在拿着他的剑。
不知为什么,看着席辞的手拿着他的剑,一点红忽然就又想起那日中秋节和席辞牵手时的情形。
那是他第一次牵手,也是第一次陪人逛街。这种感觉竟然还不错。
他知道席辞的手上有着因为常年握剑而磨出的粗粝的茧子,如今修长的手指在这浅浅的金光中更显得美丽。
“好了。我再给你磨一下剑。”
席辞的手艺显然不错,机关甚至比先前的更精巧。
一点红接过磨好的剑,剑身光亮如新,寒光四射。
席辞笑道:“既然来了,正好带你看看凌秋堂。”
一点红颔首道:“好。”
公子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她便戴上了面具,以免麻烦,也顺便给一点红也乔装了一番。
凌秋堂的传言,大多数江湖中人都听说过,但是真正的凌秋堂是怎样的,向来很少有人知道。
“凌云绝剑意,秋水满飘摇。”
遒劲有力的楷体字镌刻在门两旁的石墙上,凌厉的笔锋可窥出题字之人的豪迈心境。
席辞介绍道:“这副字是姐姐写的。”
“很像。”
一点红见过席辞练字,自是看出这位声名在外的欧阳先生,笔锋确实与席辞非常相似。
“你应该知道,当时与欧阳齐名的还有一个人,也就是上官。凌秋堂就是我们三个人一齐创立的。”
一点红忖道:想必这就是席辞口中的师父了。
一中年人行礼道:“公子。”
很显然,这中年人就是这里的管事。
其实凌秋堂和大多数江湖人想象中的不一样,不过至少有一点他们猜对了,凌秋堂的里面的建筑都很精致。
这里是苏州郊外,本是从前江南首富的庄园,是以雕梁画栋,好不美丽。
一点红瞧着这位跟随席辞左右的中年人,总觉得他十分面善。
席辞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介绍道:“这是江南分堂的堂主,江余。”
江余!
这中年人就是从前的江南首富——江余。
江余道:“这次的女子都被安置在这里,按照总管的吩咐每人给了五十两银子。只有两个人要离开,这是留下来的人的花名册。”
“嗯。最近有没有其他事情?”
“没有。”
江南分堂从外边看并不大,实际上内有乾坤。现在他们正在一处很特别的院子里面。
这所院子很大,学堂、食肆、绣坊等一应俱全,简直像一个小型村落,看起来是后来扩建的;后面的小山上还开垦了田地,这些当然并没有多特别——
特别的是,这院子里住的都是女人,这些女人最大年纪不过四十多岁,最小的不过十三四岁。
凌秋堂竟然有这样一处地方,这是绝对是所有江湖中人都想不到的,而且听江余的语气,还远不止江南这一处分堂。
一点红面上已露出惊异的神色,可是当他看见这些女人对待席辞的态度与神情,无一不是尊敬和喜悦,让他又不禁感到非常好奇。
想让人敬畏很简单,想让人发自内心的尊敬却并不容易。
这些女子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武功,也绝不是杀手,凌秋堂为什么甘愿养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