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水宫一役终于尘埃落定。席辞见他们仍流血不止,扔了瓶金创药过去。
“多谢阁下相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楚留香见席辞竟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无花背后,其武功定然极高。而此时他才真正看清楚席辞的模样。
一袭黑衣身长玉立,浑身上下更不带一件兵器,只有手上拿着一串檀木珠子。楚留香从侧面望过去,只见他鼻梁削直,薄唇紧闭,他眉捎上扬,漆黑的眉下是一双凤眼,眼尾上挑,平添几分邪气。
五官并不出众,除了那双眼睛。
“敝姓席,单名一个‘辞’字,不过我并非救你,只为一点红而来。”
“原来是席公子。”楚留香忖道:竟然有这样一位俊俏的公子找一点红,而武功却比一点红高得多,莫非一点红也有朋友了么?
他并不认为席辞要请一点红杀人。
一点红接住药后便撒在伤口上,这会儿已经止了血。
席辞对一点红道:“此间不便说话,还是先找个地方养伤为上。”
此时一旁的阴姬已气息奄奄。神水宫没有了两位公主,其下弟子已方寸大乱,连楚留香等人是走是留也无暇顾及。
众人随便找了几间房间安置。
一点红正准备包扎伤口,门却被敲响了。
“什么人?”
席辞道:“是我。”
一点红打开门让她进来。
“你是不是要包扎伤口?”
“嗯。”说着给自己的手缠上绷带。一点红并不避讳席辞,仿佛忘记面前之人是个女人。
席辞眼见一点红又将那衣服穿上,不禁道:“你不换衣服?”末了她又想起这是神水宫,又怎会有男人的衣服?
一点红看着她,突然说道:“现在我才觉得你像个女人。”
席辞望着他,哭笑不得。好半晌她才掏出两瓶金创药,道:“你这手伤得不轻,用这个好得快些。”
“多谢。”
“对了,这是你的剑,我已经擦拭干净了。”
一点红接过剑道:“你把无花的尸体捞上来了?”
席辞道:“没有,我让神水宫的人把他捞上来的。其实无花中了我的毒针,不用那两剑也必死无疑。”
一点红道:“公子的暗器确很厉害。”彼时他竟不曾见过那些毒针,想来已是深入皮肉,被衣物所遮,无迹可寻。
那金创药果然很好用,不出几天楚留香与一点红便好得差不多了。
席辞似乎很喜欢秋千,一点红又看见她在荡秋千了。
“这神水宫虽美,却着实无趣。”尤其是这两位爷还没衣服换。
楚留香瞧着正在秋千上的人,他第一次见到喜欢荡秋千的男人,不由得很是新奇。
“公子,该上船了。”
席辞听此,一跃而下,落地无声。
众人上了船,离开了神水宫。
“席兄好轻功。”这几天楚留香与席辞喝酒谈天,已是熟识。若论喝酒,恐怕十个大汉也喝不过席辞,楚留香见他酒量这样好,谈吐更是不凡,未免亲近几分。
席辞笑道:“若论轻功,只怕武林中还没有人能比过楚香帅。”她这话说得相当认真,令人不由得信服。
若单是坐船,着实比在神水宫还要无聊,所幸船上有渔网。
一点红与楚留香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席辞竟然会打渔。直到第一网鱼被拉上来,众人还仿佛在梦里。
席辞也已很久没有出过海了,这次纯粹是兴致来了,手痒。
虽然只网了一次,却也足够了。海鲜被捞上来,做饭的自然不可能是她,所以席辞只要躺着等。
黄昏,船舱中传来了食物的香气,十分勾人。席辞一边剥着一个螃蟹,一边说:“这北方的海果然与南方不同,连蟹也是不一样的。”
“席兄是南方人?”
“嗯,先前在广东住过一阵子。我会打渔,也是在广东所学。”
楚留香笑道:“原来如此,方才知道席兄要捕鱼,我们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