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巧剑?”倒是毕显胜嗤笑道:“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被小贼顺走呢?”
“哈哈哈,就那块废铁啊。”月牙儿仍不住笑道,想起来上次他上去比剑就好笑。
“那把,确实是奇巧剑。只是当时事态紧迫,我功力不济,辱了奇巧剑的威名。”易回了半句,可是那天的事他实在不好意思提,便抬手作罢,止道:“麻烦诸位不要开我玩笑了。”
东方长恨见状呵呵一笑,那日的情形他也是听过了,此时见易急于转移话题,顺势把问题重新串回了他父亲上,道:“那令尊现在还在龙盘古山?”
“并没有了,去年十月给我留了一封家书,说宋金粉合,让我自行决意去留。从那天起,我满山上下也找不到他去哪里了,我想他是觉得天下安定,想让我去谋些事做,所以也便下山去了。”易回道。
“这样,”东方长恨还是没有问出什么,又道:“这龙盘古山?怎么听着耳生呢?”他是既想问又担心会触了易的警惕,才问的如此隐晦。
“是桐柏山附近的一座小山,并不出名。东方先生若是要去,一定要告诉小易,小易一定款情相待。”易赶紧客气道。
“那就多谢易小兄弟了,长恨一定叨扰,易小兄弟和令尊要是有空来小雾山,长恨也一定欢迎之至。”东方长恨也欢迎道,并端起茶杯回敬道。根据他对他父亲的描述,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上易如此坦诚。
“多谢。”易顺势举杯却也只是抬了一抬,东方长恨多次提到自己的父亲,让他自己心生感慨,想到自己父亲忽然了无音讯,自己又受了这一身重伤,不知自己的父亲再见到自己会何种心情。
东方长恨看易并不饮茶,又神情落寞,便问道:“易小公子可有甚烦心事?”
易闻言调换心情,笑道:“像我这等尘世俗辈,烦心事实在太多了,怕是东方先生这等超凡脱俗之人不屑有之。不提也罢。”
“唉,”东方长恨忽然怅然若失道:“易小兄弟所测魔殛之事,东方实在感慨,我东方某人也曾在蜀山云中殿里为此物起卦,得八字谶言“天殛魔物凡人误触。”与也是大凶之兆,与易小兄弟所言甚合,本以为江湖遇知音,从此多了一位莫逆之交,没想到易小兄弟却不愿坦诚相待相待,实在让长恨遗憾呢!”
“东方先生言重了。”易不禁略显惶恐,解释道:“我一个江湖末流之辈,岂敢高攀人间四象?”
“欸,小兄弟这话可就让长恨失望了。”东方故作失望道:“我江湖之辈,向来以性情相投,又不是那庙堂之上,来来往往讲究个三官五品。这高攀之语,长恨可是在听不顺耳。”
易闻言但觉失言,歉道:“是在下莽撞了,我本来也非江湖之人,只是因为这魔殛之事,才生纠葛,礼数不周,实在还望东方先生不要怪罪。”
“哦?”东方长恨闻言,故作恍然道:“原来是易公子不愿流落江湖,才不跟结交,这等说来,是我等江湖之辈高攀了,惭愧惭愧。”
这越描越黑,让易有些慌乱,只好自嘲道:“呵呵,东方先生多虑了,实不相瞒,自从我接触了这魔殛之后,先是一身重伤差点丢了小命,随后断了左臂,身落残疾,再之后又误饮剧毒,气绝六日,如今更是功力尽失,基本上也只能算是半个废人了。哪敢与才惊四象的东方仙人并论。”
众人闻言不由惊讶,想不到这易公子居然如此多灾。月牙儿忍不住道关切道:“啊?你?这么多伤?”
易闻言心中忽生暖意,这南宫三小姐一向刁蛮,之前之所以认识,也是引起顽劣故意捉弄,没想到性格之中,竟也有同情怜悯之贵。不由低头深深一礼:“不妨不妨,无忧性命。”
一旁的毕显胜此时忍不住道:“既然这魔殛如此凶险,那你又何必不肯相让呢?”
“就是这此物凶险,你教我如何让人?”易闻言正色回道;
毕显胜一怔,此时竟无言以对。
“先别说这些,我来为易小兄弟看下。”东方长恨说着起身离座,来到易的座前。右手捏了一个手决,内力汇聚,化作一点紫光点向易百会穴。
易但觉一股清流由百会穴而下,气通三关,游经八脉,会与气海,慢慢升腾,可自己的气海空空如也,毫无半点波澜。
“果然,一身重创,左臂残废,不仅如此,你体内遭受剧毒攻害,虽然卸了毒液,但是经脉衰竭尚未修复,而气胆坚固,想来易公子之前也是内力雄厚,可此时气元两空,实在遗憾。”东方长恨也没有料到易这副身体居然已经惨败至此。继而道:“易小兄弟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左臂?”
易听闻东方家族神秘莫测,也希望自己的左臂能有治愈之法,便脱了舞烟袍,里面的衣衫残破,漏出密密麻麻的绷带。众人这才发觉易竟已经如此伤势。东方长恨轻轻解开左臂上的纱布,不由眼中一惊,这左臂自从被咬断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充分的治疗,只有游虎中间换了两次草药,此时变得是:
皮青肉僵,伤肿血淤,齿痕森森,黑痂斑斑,骨节尽裂,筋肉崩坏,触之不痛,抚之无感。又受剧毒所侵,此时已无半点生机。
东方长恨顺着手机摸了摸不禁扼腕叹息:“太晚了,太晚了,恕长恨能力浅薄,实在回天乏术,不如等等去下海州,林大夫正在给茅了医治,等您那位朋友醒了之后,我带你去他那里看看如何?”
“有劳东方先生了。”易见东方长恨也没有办法,心中刚点起的希望继而泯灭,不禁更加难过。不过仍是强做坦然道:“怎么茅方士受伤了?严重吗?”
“他更严重了,他不知被谁打伤,命悬一线,若不是我讨来一只八两宝参,为他吊命,怕是都撑不到林医生前去救他。”东方一边帮易缠绷带一边说,眼神里看着易怪怪的。
“他应该是被那群金国人打伤了。”易赶紧推辞,他的看懂东方长恨的眼神,那分明在说,不是你干的吗?也难怪,毕竟当时是茅了独自一人去追的自己,如今忽然重伤不醒,怕是谁都会以为是自己下的毒手。此刻赶紧将绷带简单缠了一下掖住,接口道。
“哦?金国人?”冲天散人奇道;
“是的,那日我等一直跑到龙池境内,实在跑不动了,便在那里周旋,其中半路上杀出来几个金国人,后来茅方士引开了他们,为游虎贴上了骊土神行符,我等才没有落入金国人手中。”易简道。
“那么就说得通了,我等还以为你有这么大的本领能把茅了伤成这样?原来是那群金人却是难缠。”冲天散人闻言释怀道,这笔账他们也知道找谁算了。
“我哪有那种本领,茅方士乃是三山殿的能人,若不是茅方士让着我,说不定我早已经曝尸荒野了。”易摇头自嘲道。他还是十分敬仰茅方士的百鬼夜行术。
“那是因为你一身重伤,还断了左臂,否则也未必逃不出茅了的掌心吧?”东方长恨插话道。
“嗯。”易闻言点头,忽然囧道:“你怎知那时?”要说他受伤的事,在茅了那时,除了游虎谁也不知道的。
“哈哈,”东方长恨扬眉一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抬手打断道:“易小兄弟单手挑战四京十三名士,那是名扬天下呢?”
“呃,”易闻言不禁羞红,那天他也是赶鸭子上架,只是为了逃脱众人,只能靠那借此打彼的蠢方法。结果还被茅了看破,把自己困在自己设下的梯困阵里面。此时十三名士大都在座,闻言脸色均是好笑之意。不由的羞愤难当,支支吾吾道:“你,你怎地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