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菜里的调料很少,寡淡无味,就是宫廷宴会菜品也少得可怜,没有质量只有数量。
油炸的鱼块里没有放盐,大家都尝出不对味,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是什么原因,这就是这个大国宫庭菜的味道。
要改变这个世界,首先得从细节处着手,比如这些糟糕的饮食习惯,所有的东西拿大锅一煮,然后放油放盐,管你爱吃不吃,一钵一钵的打出来,每个人负责烧一道菜,都是大锅大锅的煮,有什么什么倒大鼎里全部煮光,根本不管菜的味道,煮熟就是王道。
然后吃不了的大锅大锅的倒掉,极大的浪费了资源。
王若水的味蕾被二十一世纪形形色色的食物味道娇惯了,生病的时候还好说,每天吃小菜喝稀粥,一旦正常健康以后,吃着这种寡淡无味的食物,简直像活在一道看不见的高墙之中那般痛苦。
好在他本身是个会做几道好菜的人,他曾经毕业的学院是不收钱的那种,经常出去野训,各种野外生存学了个遍,能把自己认识的食物煮出顶级的味道。
这个时候没有炒锅,大户人家钟鸣鼎食,小户人家都是用瓦罐煮菜烧饭,那个饭一会儿干一会儿稀,要非常熟悉米的性质的人,才能烧出香软合适的饭食。
人都是有顽强的生命力的,尤其对美食的追求简直是孜孜不倦。
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上,吃中国菜,是大家有口皆碑的道理,王若水在上高中的时候参加过勤工俭学,在学校附近的饭店里打过工,做的传菜员,经常看着厨师炒菜,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一天是端阳节,也是结缘节,在这个地方大家吃包子,不是吃粽子的,王若水严重的怀疑,那个为了纪念屈原才吃粽子的端阳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在这里也叫送病节,用艾草菖蒲装饰房子,装饰衣裳,男男女女在这一天都要装饰,少年男子在衣裳结带处拴一节菖蒲,两叶艾草。
女孩子则在头发上别上,然后成群结队的出来游玩。
京城有条流花河,流过后宫,再流往宫外。
人们曾经在这掉河里发现很多新鲜的花朵,甚至发现过一些小首饰,或铜钱或有字迹的红叶……
这是一条欲语还羞的河,因从禁苑流出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魔力,大家好像仿佛都从这条河里偷窥到了后宫的秘密一样。
河水里还流淌着淡淡胭粉红,宫女们的洗脸水把这河水染成了这个颜色。
其实王若水很想见一见自己的未婚妻,看看她是不是想象中的样子,这样的日子,很多高门深院的小姐都会出来,和小姐妹们一起。
他一大清早就爬起来,让江宽去安国公府打探一下,问问他们家的小姐会不会出门。
江宽出去了大半个时辰,然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糟糕了糟糕了,那夭家女打上门来了,殿下赶紧跑吧。对了,安国公府的小姐今儿全部去西山采药了,一大早就出去了,带着晌午的。”
王若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夭家女是谁,突然想起来这个姓特别的少,和夭狸一个姓,一下子明白说的是谁了,也有点茫然失措,又想起来:“你刚才说什么?安国公家的小姐去哪了?”
江宽大声的说:“去西山采药打野兔子,公子小姐们全部都去了,爷你如果要去就快点,西山大得很,上山以后就很难遇到,就是在城里到西山的路途中才有可能看到的。”
王若水吼了一嗓子:“那还等什么,小的们,赶快给本殿下备马。”
王若水只有在对着自己的侍从发号施令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妥妥的是个大户人家的子弟,而且也觉得自己和上一世还有那么一丁点儿联系,多多少少还有几个手下,这一点认知让他挺高兴的。
要时常能找到很多的共同点,他就能非常愉快的生活下去。
他曾经在内蒙骑过马,妥妥的高高大大的军马,那个时候在那边实习,时间也是够漫长的,要不然现在他骑马肯定要露馅儿。
大道上满是去西山的人群,他只带了江宽江广二人。
京城的人都不认识他,京城的纨绔又那么多,没有人想到太子殿下从这里路过。为了减少存在感,他今天一身普通的水色缎面覆纱外袍,早就准备好了,打后门走的。
夭狸在前门带着婆子直接坐了下来,想把这个言而无信的人堵在家里。
王若水在外面有一个三进的四合院,没住宫里,他爹也不怎么管他,这么多年都不住在宫里,现在不住也没什么奇怪,成婚以后他总要回来的。
夭狸知道他这边的诧子,但是从来都没有来过,是他当初买这个宅子的时候告诉夭狸:“我买了个房子,以后要是我爹不要我了,我就住到那房子里去,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我。”
那时候的夭狸觉得自己一辈子不可能去那里,她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她是个骄傲自重的女孩儿,有一个恶毒的嫂子,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她更加要脸要面。
现在她什么都不顾了,就趁着能出来的日子,直接跑上门来讨伐他。
夭狸根本就不知道,大户人家的房子到处都是门,哪怕就是这个三进的院子,也有六道门。
她为什么会知道王若水回来了,其实京城的好多人都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哥哥要和京兆尹另外换衙门了,说二皇子已回,旨封皇太子,领京兆尹职,只待过了端阳节就要走马上任。
王若水不要旧师爷,他自己带着一班人马。
夭狸以为自己苦尽甘来,那个小殿下会回来找自己,结果左等右等,半点消息都没有。
实在是忍无可忍,写了信让人交到那处门房,然而收到的回信,直接是跟她断绝关系的,当场就气的这个姑娘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如此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人,她如何忍得呢?自然想上们讨论一番,也是因为小门小户的家教,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她让跟着自己的婆子在附近找了一个做小贩的熟人,借了一个小竹凳子,就在王若水外院的门口坐了下来,坐等。
门口打扮的像一般富贵人家的家丁的两个人也不赶她,装做没有看见,把她当成空气了。
直到她坐到了晌午时分,肚子饿的受不了,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看到一个衣裳华美的少年乘马而来,那个马比较矮小走得很慢,像是在路上散步似的,他下意识的就觉得那个人是往这里来的。
幸好这个王若非跟自己的二哥或者大哥长得一点都不像,夭狸见到他的时候,虽然觉得他有点面熟,但是绝对不会认错,不会把他认做王若水。
少年锦衣玉带,修眉秀眼,男生女相,看上去无比的秀丽,他本来没有很注意夭狸,但是看着这个人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眼,问江南:“这个人是谁?”他马上又说:“我知道了,她就是夭大姑娘。我二哥呢?”
江南说:“爷上西山去了,今儿一早就去了。”
这句话正好夭狸听到了,脸马上就红了起来:“你们先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去西山了。”
江南很无辜的说:”你来的时候他没去,从后门走的。”
夭狸也不知道是自己饿了头晕还是伤心了头晕,怎么感觉自己要昏倒了。身边的老仆赶紧手急眼快的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