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王若水死去又换地儿活来赚到的,就是小了八年,可他真的真的宁愿回到自己从前的世界里去,回去辛勤耕耘天地间,也不要在这里做这个身不由己的殿下。
那八年正好是他奋斗的八年,十七岁考上大学,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那是些多么美好快乐的日子,阳光灿烂,容光焕发。
当初有一份美好的爱情摆在他的面前,他没有珍惜,如果可以从头再来,如果可以让这份爱情加个期限,他也一定会对阿槚说:“我愿意爱你到不再纪年,世界能有多少年,我就爱你多少年!”
可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这里没有另一个阿槚。这种念头显得多么滑稽可笑!
就算是有大家闺秀,都是按照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很低品质的教育方法教育出来的,除了背后讨论一下别人家的碟大碗小,会做一点小针钱,只怕连菜都烧不好。别的还能有何能耐?!
真是大晦气啊晦气,好好的日子不过,还以为自己有多么高尚,可以把前女友和现女友都照顾好,结果世界一下子就崩塌了,两个女友最后都成了别人的女人,悔之晚矣!
这种物质匮乏的地方,就是皇家的食物甚至都比不上八宝粥方便面这些速食,曾经很多被嫌弃的东西,现在都是想要而不可得。
王若水就那么一整天一整天的呆呆的坐在太阳底下,半死不活的坐着,世界好像寂静了,他很希望自己现在就死掉,然后回到自己愿意自己属意的世界里去。
好在因为他重伤过这个事实,很好的掩饰了他惶恐不安的到了陌生地方的陌生感。
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他的脸早就恢复成十七岁的已经健康的模样,不再是前几天脸上有淤青有黄痕的病态,那些曾经血淤的伤痕淡去,又是少年的青春,华美,剑眉星目。
他的哥哥坐着马拉的轿车来看过他,这个人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稍稍成熟了一点,也那么爱笑。
瘸腿并没有让他变得阴沉,而是十分的开朗,他已经娶了王妃,王妃与他们的女儿娇娇一起来的。
一家三口,除了楚王妃不动声色,表情也有些郁郁寡欢,剩下那父女两个高兴得很。
楚王现年二十五岁,女儿七岁,一直乐呵呵的。
只有王若水看出来了,他这位漂亮的大嫂那双眼睛,一直粘在自己的身上,好像一块粘性绝佳的狗皮膏药,扯都扯不下来那种。
这个认知让王若水很不安,难道这个人倒霉催的,和这个大嫂苟且过,那可真是万死莫赎!
这个情景是百分之百的再现了,可自己在那个世界也只是敬重自己的大嫂,和她清清白白的呀!
虽然她对自己的关心过于频繁了一点,可自己实在是个正人君子,没干过什么事情,就像他拿钱给夭狸去创业,纯粹就是拿钱给她创业,真的和她没有更加多的联系。
但是女人又小气心眼又多,每天又喜欢胡思乱想,没有她想不到的地方,想不出来就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总要把自己搞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就算是撞到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然后哭哭哭,闹闹闹,生死只在一线间!
每一个女人都是天生的戏精,阿槚尤其具有瞬哭瞬笑的本事和情绪。
王若水看着自己的哥哥瘸得并不厉害,和那一个哥哥差不多,勉强能走路,就是走起来一只高一只低,这种情形如果是骑马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哥哥笑眯眯的上前和自己打招呼,和颜悦色的问话,后面有几句话让自己这个弟弟吃了一惊:“老头子可能准备定下太子了,这个人选肯定是非你莫属,那个王若溪还小。真是老的老小的小,现在他们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你收拾他们。”
王若水好不意外,自己孤家寡人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不认识人,能收拾什么人,这楚王大哥说这个话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
后来王若水才搞清楚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个皇帝老父亲,自己感觉到年纪大了,有时候会糊涂,所以他很担心自己的小儿子遭到迫害,怕王若水会收拾他们。所以现在正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希望这个儿子能原谅他年轻时的过错,给大家一个机会。
王若水前些日子头痛的原因,是因为他长期南征北战,除了到处奔波劳累,他根本不想回到这个家,在外带了二十万精兵强将,把整个东安国守得铁桶一般。
那么为什么会被人家打倒呢,这么能干一个人,听说九岁闯江湖,十岁的时候回来过,然后又离开了,十五岁的时候才正式带兵,横扫千军如卷席,将北方的进犯者赶出东安,却在南方失了手,把星罗国的少君阮元辰给挑了,那少君的三弟四弟五弟,总算是没有阮小七,这几个人一起合起来,让十七岁的少年王若水吃了一个大亏,差点就留在云上城。
王若水这些天一闲下来就在想,自己能不能真的冒充这个王若水呢?虽然自己就是自己本人,可是听说这个皇子武功高强,少年英雄。
只要看到经常来看他那个皇帝满面的忧伤,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给这个老头子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现在自己虽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实在算不上一个纠纠武夫。
冷兵器时代,最糟糕的就是要冒充一个有武功的人,能不能装作重伤以后失去那身铁胆铜筋了呢?
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大哥是个瘸子,弟弟是个天真少年,大姐已经外嫁说不上话,如果自己突然塌了,恐怕哥哥弟弟包括自己都要玩完,真应了一句笑话,在电视剧里活不了两集。
怎么遮掩这个不会武功的事实?
听说星罗国因为失去了少君,老皇帝给气死了,现在那个国家一片混乱,暂时不会在边境搞事,但是仅仅只是给自己赢得了一点点喘息的机会,不可能坐以待毙。
王若水觉得自己应该行动起来,他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功,就是简单的军体拳——如果这个也能称其为武功的话。
他吩咐贴身侍从江宽:“好好的去找一些武功秘籍过来,多多益善,我想学一些新的武功,还有明天我就去骑马,这两条腿都僵硬了,再不练练就废掉了。”
这个江宽,他在那个世界里也有个叫江宽的单位文书,有才华有办事能力,就是很喜欢找那些饭店里的小姑娘说话,而且只要他在现场,大堆大堆的人在他的周围欢声笑语。
反而是王若水这个应该很有底气的上官,从来都是有些羞涩的坐在旁边惊诧的看着这个下属在那里如鱼得水,乘风破浪。
不过那个文书有一个好处,虽然有那个能力把繁花似锦的小姑娘们说得哈哈大笑,欣喜若狂,但他骨子里就带着读书人的清高和浪漫,是个正经人,可以发给好人卡的正经人。
也不知道这里这个江宽是个什么人,两个人长得还蛮像的。
相由心生,应该错不了吧。
这个江宽的办事能力也不错,才半天的功夫,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十几本武功秘籍,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是看着上面板正的字体,半透明的双层折叠棉质纸,墨写的字,正楷,一点都不像电视上出现过的那些武功秘籍那么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