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安国公府的三公子那光过来,问了一下情况,转身对王若水行了个揖礼,嘴上说:“多谢!”
他的表情却是没有半点谢意,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
那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对面这个公子一眼,再看了江宽江广一眼:“兄弟这个样子很是来历不凡啊!敢问是哪家公子,我家小妹已经有婚约,经不得玩笑,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王若水再也沉不住气了,本来他就不是那种婉转之人,直接就说:“我是王若水,今日来此,想见小姐一面,另外想让她知道,若水是属意她的。还有,今天你们能不能请我吃个饭,这样的话,本人不胜荣幸。”
本来那光就对他这个人有意见,因为那光的官身还不够格上朝,所以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殿下。现在听他如此,已经是大吃一惊了,但是听到后来他又要饭吃,这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要闪断人的舌头的节奏。
太子殿下要吃自家的饭,还敢说不让他吃嘛,那么这一家人简直要到头了。
那明也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不走了呢,去晚了还采什么药,看看这么人山人海,就像是去捡金子,赶紧走吧,这是哪家的?”
那光笑笑:“这个是皇家老二,走吧,他今天和我们一起。”
那光回头问王若水:“你还没有起字吧,难道就直接叫你若水?这个名字实在是够呛!”
王若水道:“你就叫我趋下吧,我以后准备用这两个字作字。”
那明怪道:“你都还没成年,取字干什么?趋下,避上趋下,听起来还不错呀,就是叫起来有点拗口!黄家老二?哪个黄家?我们没有姓黄的亲戚啊,还是你们哪个的朋友?”
那光恼了:“多事,赶紧走,不用在这里磨磨蹭蹭了。”
那明是个直性子的人,走路成外八字形状,身材有点魁梧,是个当家理事的汉子样。安国公府就他一个人没有官身,在家里打理着大大小小的事情。
他是如今安国公第四子,已经娶妻有子刚刚满月。
那芳是安国公第六个孩子,那花是第七个。而安国公只娶了一位夫人,那家世世代代一夫一妻,子孙能这么繁荣昌盛,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他们家共有四子三女,全是国公夫人生的。
老国公夫人生了三子一女,那茶的父亲是老二,云上城还有个种田的老三,那茶有两个兄长,云上城老三家有二子三女,这在医疗条件很差的情况下,一夫一妻,能有这么多的孩子,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一家人身体不错。
那家还有很多家门,据说那家外嫁的女子多半都会生双胞胎,那茶三叔的大女儿第一胎就是两子。那茶另外几个堂爷爷的孙女嫁人后至少有一半以上生了双胎。
王若水这太子殿下他母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那家的女儿动了心,急急忙忙的定了下来。
这里的人也把多胞胎当成一种十分祥瑞喜庆的事情,就算隔了十几里路,哪一个村子要是哪一家生了双胞,大家都要奔走相告,既羡慕,又十分的感动。
王若水也听说了那家外嫁女儿的神奇,想到自己在操场边上出事以后,可怜的未婚妻到底要怎么处理那个身孕的事情。他一下子悲从中来,几欲落泪。
男人的心有时候柔软起来,比女人更甚,王若水和这那光三言两语说定了事情,便和他们沿着小路慢慢的往山上去。
小路并不小,起码可以并行五个人,只是相对可同行四驾双马马车的宽马大路来说大概就是这样。
小路的四周都是漠漠森林,他们就是要在这些地方,挖一些比较常用的简单的药草带回去种在院子里,驱邪避障。
西山后面有很多的村子,前面这些山路边自然也有,有的人家会在这些节日里备好饭菜,接待上山游客,赚点柴米油盐什么的。
这个季节最多的就是苞米棒子,路上不时出现烤苞米棒子的山民,还有很大的白萝卜,刀子在旁边准备好,你要的话一个铜钱一个,他会给你削好皮,水又多又甜,绝对是解渴的好东西。
还有烤番薯,烤山芋,也有甘蔗卖,有蜜糕……但凡山里有的东西,这里沿途都能看到有人卖。
王若水惊讶叹道:“原来这里的人已经有商业意识了,虽然所卖之物粗糙简直,其实味道相当的不错,反而比城里酒家的白煮菜好吃。”
那明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姓黄的公子看穿着也还好,还带了两个小厮,直接跟他们混上了不说,看三哥对他好像很尊敬呢。
那明是个从来不管国家大事,朝庭法度的人,除了自己的家,外面的事情一律不多管。
如果以为他这样的情况是不学无术,那可就错了,他也是一个举人。只是他自己觉得自己不是个当官的材料,再加上府里的事务多得很,他喜欢管理家事,不愿意出仕为官。
反正有三个哥哥都已经了不起了,他成不成器也没有人在乎,倒是国公府的世子是家里男儿当中读书最少的人,不过从十四岁就出来领了个职事,每天还是辛辛苦苦的出去应差,倒得很多人喜欢,官越做越大,尚不到三十,已居二品。
连王若水都觉得这一家人很可笑,该当官的不当,正儿八经的世子却熬得很辛苦,可见一家子实际上都是干活的人,出来并不是为了当官,都闷头做事情。
这样一家人肯定不会怠慢自家的亲堂妹那茶,但是一大家子人人多口杂,听说他们家的老太太对二房一度轻蔑藐视,对儿媳妇不甚满意,主要是媳妇的出身门第太高了一点,人家说高嫁低娶,他们一家娶媳妇,都喜欢娶门当户对的,最好是不如他们的人。
而那茶的母亲是镇南王的女儿无忧郡主,那洪云娶亲的时候,只是国公府的二公子,除了家庭出身之外什么都没有,老太太就怕儿子被欺负了,所以郡主嫁进来以后她怎么都看不顺眼,偏偏这个儿子又鬼迷心窍向着媳妇。
那夫妻俩后来果然野了心,回那家老家去了,多年不回京城,都是因为有镇南王那个靠山在。
老太太一直自以为是儿媳妇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长久的驻守边关,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死呢,都怪自己儿媳妇这个搅家精。
至于儿媳妇在儿子不幸阵亡后同去了,那实在是她应该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这点情分上,连这个亲孙女也不可能让人接来看顾。
看到生长着一张很像无忧郡主的脸的孙女,她心里就经常来气,所以这可怜的小那茶其实过得并不好。
大伯母又是外姓女人,有时候说话很挖心窝子,他们家小姐的性情有点像夫人,公子多像国公,虽然两个未嫁堂姐对那茶不错,但是说话的腔调十分的凌厉,多少都有点盛气凌人,小姑娘现在在这个府里就是将就着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