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掌柜要拿出真凶的态度坚决，江云汐也识时务的没有插手，否则还不知道这些人暗地里说她什么呢！
“怎么，互相包庇，不肯说是不是？那这损失便让所有人一并承担吧！”此言一出，众人不免哗然。
“普通药材数十株，名贵药材失窃数量也破了十指之数，那这些亏损的银钱，便全从你们的月银里扣，这么大的数目，显然个把月显然是不够的。”
这话顿时引起了一片骚动，方才不说话自然是事儿未临头。如今，难不成还要他们一并为那元凶赎罪不成？
有了和掌柜的这一手，底下众人登时就变了脸，互相看着两旁的人都是一脸凶相，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说不准就是谁偷了药材呢？现在还要他们来承担，真是不害臊。
一时间，整个药铺人人自危。
和掌柜的自然不能任由药铺这情形落在别人眼中，人言可畏，不然若是传了出去，竞争对手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和善药铺呢。
万一真的出了那样的事，和善药铺怕是要贻笑大方。
底下的人各自辩解着，有些人互相作证，有些没什么别的能证明，那便拖别人下水，各人脸色不一，算是一场绝世好戏。
“不是我啊掌柜的！！我只是一个洒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跟他们几个都住一个屋，我这晚上绝对没出去过，他们可以作证啊！！”
“我好想晚上看见隔壁屋那个小吴他半夜出来过！说不定就是他！还想赖到我们所有人身上，替他一并背锅不成？？”
整个前堂纷纷杂杂，底下的人里倒是还有几个有眼力见儿的，赶紧上前去，合力把药铺的门给关上了，对外只说今早要晚些开门。
也算他们识相，没把店里这乱象说出去，幸而此时时间尚早，门外没几个人经过，这要是放在闹市中午，呵哟，那不引来一群人驻足围观才奇了怪呢！
除了那几个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家伙们，还有好几人都看起来神色极为古怪，这让江云汐不由的注意了过去，定睛一看，里面恰好就有许如愿，这让江云汐不由得有些深思。
这氛围愈发沉重，越来越多人快撑不住了，有几个年岁较大些的伙计实在是憋不住内心的惶恐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和掌柜的面前，和掌柜什么样风浪没见过，却也是吓了一跳。
“掌柜的啊，小老儿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这般年岁了还无法安享晚年，实在是家中无人，更有幼子嗷嗷待哺呀，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隐秘，只求掌柜的开恩，放小老儿一条生路吧，若是月银都赔给了那混账东西，小老儿家里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呀！这可怎么活哟……”
这番话说的极为可怜，连带着江云汐都有些动容。这伙计平日里并不多话，做事不算勤劳但也不推却身上事物，一番话虽是老套，但那老眼迷蒙的样子倒是极为诚恳，让人不由得相信他。
可掌柜的不为所动，看着面前估计膝盖都跪青了的伙计也是心中犯难。这人他也算有些印象，不是个偷奸耍滑的，但若是这番声泪俱下的求情开了头，那其他人不也会有样学样的顺杆子往上爬？那还怎么揪出真凶。
旁边的人也盯着这动静呢，争吵的声音都小了些，就是看着掌柜的会怎么处理。却见掌柜的面色极为冷硬，半点不给机会，便知道这求情恐怕无用。
于是，这药铺里刚安静了一瞬，忽然爆出更大的吵骂声，若不是还有掌柜的在旁边看着，恐怕都有人要扭打起来了。
江云汐看着那瑟缩的伙计，心里着实有些不忍，但她还是没把什么别的话说出口。
她自是个聪慧人儿，当然知道掌柜的用意，若是此时她插手了，岂不是让掌柜的难堪？她还没那么圣母，这个时候去拆掌柜的台。
在场众人终于声音歇了些许，有人说没出来过，有人说只是人有三急去了趟茅厕，这事儿肯定没人出来主动顶锅。
只不过到了最后都有人互相作证，放到那个一直叫的最凶的许如愿，却有缄默不言，这供来供去的事儿，直直还是把嫌疑落到了他的身上。
许如愿方才是告密者，那可神气得很，现在耷拉着脑袋，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
此时人心惶惶，她说江云汐时有人附和着落井下石，这时他出了事儿，其他人自然也恨不得离他三步远，更是一句一话的坐实了他的罪名。
看到此处，许如愿知道大势已去，整个人像是软了骨头一般囫囵跌坐在地上，额间满是冷汗，瞧着吓得不轻。
“说吧，是不是你？”
此时的他自然也知道自己无法挽回局势了，狡辩的话在心里过了三轮，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很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和掌柜的到没有露出什么暴怒神情，可现在不知喜怒的模样更是叫人害怕。
还没等掌柜的开口，许如愿先是崩不住了，一股脑的把自己做过的蠢事一并都说了出来。
当初江云汐在店里受人排挤，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是他。而对外说江云汐根本没能力做个坐诊大夫，只不过是认些药材粗通药理，能帮着抓抓药的也是他。
直到前些时的事……他已经说不出口，只是像倒蒜一般的不停磕头，不一会额头上已经溅了星点血迹出来。
许如愿之所以会干出这些污糟事儿，只不过是因为，当初被江云汐挤走的那个老医师，是他的亲戚罢了。
而且如果没以有什么意外，按照贯例，那老医师告老还乡后，理应是自己顺继他的位置，当坐堂大夫，就不用在药店里做些跑堂的事了。
不管那医师做得如何，至少他的资历在那儿啊，掌柜的怎么能就这样将人给放弃……不是逼走了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全是针对江云汐的，可江云汐还没开口呢，那人最后一句质问掌柜的话倒是把他给气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