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了挪手上的东西,今天送的特别多,都把她的头给埋没了,“谢谢。”她正想说“不用”却恰好在吃力地移出一个左边脸后,“哇——”地大叫一声,东西噼里啪啦全落了地,“啊,我的水晶,我的mp4,我的巧克力蛋糕……”她低头连忙抢救爱慕者送的东西,而那个引起混乱的人却笑得邪恶,“似乎这些东西是给我的吧?”
“呃?”她停下动作,抬起半个头看他,的确,就是他,千静魍。这些原本都是给他的,可是他摆明了都丢进垃圾桶,她是环保主义者,更热爱祖国,知道勤俭节约的美德。她已经偷偷把这些他不要,而别人一个劲送来的食品小礼物拿去百货商店换成了自己校舍的牙膏牙刷,昨天还换了一个超级实惠装的洗衣粉呢。至于那些情书,更加是她畅销卖情书大全的巅峰之作。替别人写一封情书五百块耶,是她家教费用的五倍哦,五倍呐!也是这个重大的发现让她觉得有这个半路跑出来的弟弟也不错。虽然他忘记了与她曾经的交往,也忘记了他们甜蜜的KISS,好吧,这个跳过不讲。反正总之就是,他给她带来的一切利益,多多少少可以磨平她心里的一点点不平,“你不是不要嘛。”虽然每次惯例放到他面前晃一下,但最后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他温煦的笑容里没有一丝的温度,淡淡的清澈眼眸扫过地上的东西,最后停留在她充满活力的脸上,她的笑容……灿烂得有点过分,“谁说不要,放学后送到我的房间去。不要忘了今天星期五要回姑姑家。”
啊?我的银子,亲爱的红彤彤的毛主席头像啊,我猪老三的猪食和我下个月的旅游费啊!花娘蹲在地上无比哀怨地偷偷白眼前面站立的人,用她的眼睛激光爆射他的白球鞋!他分明、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也跟着蹲下来,却没有动手去捡那些东西的意思,只是靠近她,再靠近她,然后——狠狠地掐了她的脸颊,“别忘了,今天回家的。”上个星期她就和小希她们出去露营了。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呀。花娘撇过脸,揉了揉自己被掐的地方,不要以为她的皮肤好就可以当QQ糖一样来虐待,哼。
他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走掉。
切,我听你的才怪。难道去姑姑那给你欺负吗?我又不是傻子。她对着他的背影空中挥了几拳,却被他转身逮个正着,“哦,我忘了说了,要是你今天不准时回家,我会把你房间里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拿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些应该是我的fans给我的吧?”
哦,他这个……他XX的!
完全无语了,花娘目送他离开后才开始捡地上的东西,捡什么呢,反正都不是自己的了。手机上“嘟嘟”两声,传来一条短信,“关于千静魍的病情,来我办公室。姑姑。”简短的信息,却让她马上从地上跳起来。
她狂奔向理事专属办公室,沿路无暇顾及其他。
“索同学,我……我……我喜欢……”一阵狂风吹过,柔弱女孩手上的情书也跟着“噌”地飞出去,连带地只听见花娘远处传来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请继续!”
情书又飞回了她的手中。女孩惊还未定,傻傻地看着跑远的人影,回神过来才想到自己刚在向系草表白,马上又是一阵红晕爬满脸颊,“索同学……”
索濯冰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若有所思地越过她看向消失在拐角处的人影,重复无聊地接受别人的情书礼物,与不同的女孩子谈恋爱,看来也是该找点新鲜的事情来活动一下思维了。
潋筱夫人办公室。
“姑姑,什么事?”千静魍还有什么病情,现在的他不是健健康康的吗?她已经尽量不去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做手术该多好,至少他的脑海里还有她的影子,可是……他却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把属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像毒瘤一样切除得干干净净。这样……难道还不够吗?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无声滑落。
潋筱夫人递给她一张纸巾,“擦一擦吧。”摊开桌上的病历,示意她坐下来再说。
花娘吸吸鼻子,开始看病历,“姑姑,他到底怎么了啊?”
“还说不喜欢他,我看你们呐……”
“才不是你想的。”她急忙否认,她才不喜欢他呢,哼。脾气又臭,又爱欺负她,还很凶。现在更差劲,居然还喜欢上掐她的脸。讨厌,讨厌,很讨厌。
潋筱夫人精明的眼神背后藏笑,“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和他没关系让他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呢?他后来不是也说了他转学来找你只是要你开个价,他出钱答谢你。”当然,他这个当时没讲完却惊出在场人一身冷汗的话在众人知道后,再次集体崩溃。哪有人感谢别人的救命之恩会那么凶神恶煞的啊!
花娘努努嘴,不讲话。看着看着,突然开心地笑起来,“姑姑,医生说他这只是短暂性记忆空白,不算失忆?”也就是说在未来的某一天很有可能他会想起过去的事情喽?
“开心吗?”潋筱夫人端起桌边的咖啡壶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再抿一口,淡淡笑意凝视花娘。
“我才没有。”可是嘴角微扬并且逐渐有扩大趋势的弧度明显泄露了心底真正的想法。
潋筱夫人走过去,从她的头顶靠下来,“不要怨他忘记你们的过去,你该庆幸他只是短暂的记忆空白,像卿箐和黑泽枫,他们相伴这么多年都……”
是啊,比起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和千静魍又算什么。咦?不对哦,“姑姑,我对千静魍,没有……”
“好啦好啦,你回去上课吧,记得晚上回家吃饭。”潋筱夫人突然下了逐客令,挥挥手,马上翻脸比翻书还快打开门,直接把她推了出去。“砰”的一下又给关上了。
死死盯着门板看了两秒钟,再次静默一秒,然后“啊嗒——”一个回旋踢漂亮地把潋筱夫人的门把踢歪,“嘿嘿”得意笑了两声,飞也似的逃跑了。
下午的第二堂课后,花娘莫名其妙地收到一束百合。在大家惊羡的眼神中她签收了快递,随手把花扔在教室后面的墙角。不会是卿箐或小希的杰作,因为她们都知道除了栀子花她对其他的都会鼻敏感,但说到喜欢,她还是会很恶俗地喜欢玫瑰。尤其是鲜红欲滴的玫瑰更是吸引她的眼球。只可惜这个送花的人太不花心思,自以为很清雅地送了百合,惹得她心里一阵发笑,晚上吃饭又会多一条笑料了。
放学后走出教室,发现走廊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星星和纸鹤,每一个上面都写着“我爱花花同学”,看得她手起鸡皮疙瘩。回想全班姓花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而已,该不会指的就是自己吧?爆汗,打死也不会要这么恶心的称呼。
“学妹。”索濯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轻柔地笑着,“放学了吗?”
“嗯。”她礼貌地回答,心里在想该不会这就是他的杰作吧?因为帮别人写过情书,从他身上也赚了不少钱啦。据说他是大学部本系最有潜力的一只股,也有系草之称,但在她看来,只要是能赚钱的草,都是好草,哈哈。
索濯冰并排与她走到一起,温柔的嗓音飘扬:“学妹刚来大学部,好像很受欢迎呢。”
有吗?她不觉得啊。去小卖部买东西不是一样要给钱吗?
“花花,请接受我,做我女朋友吧。”走到校门口突然蹿出来一个小脑袋让她吓了一跳,原来眼前这个瘦小的男生就是那个没水准的人吗?
她刚想开口,索濯冰就抢先一步,“她是我的人。”
“呃……”小男生一看是鼎鼎有名的系草,马上缩得没了身影。
“学妹,不要害怕,这样的人以后还是会很多,我会保护你的。”他帅气的笑脸引来周围一群女生的顿足。
她有说自己在害怕吗?不着痕迹地翻翻白眼,自顾自地往前走,不知道千静魍放学了没有,如果她比他晚回家的话,房间里的东西大概真的要被他没收吧。只是她想不明白,刚才这个男生这么胆小,会是一连串搞出这么多花招的人吗?嗯,不太像。
“千……”她抬头正好看到千静魍从校门里走出来,却发现他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也是粉粉的脸,小小的个子,还带着一脸的羞涩。
“啊……”她张大嘴巴,又合上了。难道……那个死小子,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真不行,现在的年轻人啊,哎,上次给他递送那些情书还冷冷地说自己不会交女友呢。还是给小两口好好发展的空间,不然都说她坏好事了。嘿嘿,晚上要好好敲诈一番。一包薯条……嗯不够,两包?不如一顿KFC啦。但是,心里那点酸酸的,涩涩的,像一枚橄榄卡在喉咙里般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索濯冰自然地走在她的身侧,她陶醉地幻想着没有发现他的手已经悄悄地放上她的肩膀。
“千同学,那是你姐姐吗?”走在千静魍旁边的女生指着前方不远的两个身影说:“她旁边的学长好帅哦,你姐姐的男朋友吗?”
千静魍抬头看她,那双放在她肩膀的手让他暗沉了眼眸,她在做什么?想快步走上去,却被旁边的人拉住,“千静魍,老师说让我们这组准备下周的植物实验课题,一定要好好表现哦。快走吧,等下商店要关门了。”
他盯着远处,看到那双手不知何时在他分心的时候已经放下,这才安心地跟着同学走进了学校对街的商店。
花娘心里一阵气闷,这个系草以为自己是谁啊,他们好像不是很熟吧?一路一口“学妹”一个“花娘”地叫,听得心里都不太自然。
终于走到家门口,她刚要说再见,他趁她不备亲了她脸颊一下。
“啊——”火气噌上来!他这个猪头在干什么?!
不想惊动姑姑,她温和无害的脸上带着笑意,“学长,再见!”门轻柔地关上,门外的人得意地微笑,门内的人已经百米速度跑到洗手间洗脸去了。
“不是吧,这么恶心。”不知道那个花心的系草有没有带什么传染病啊。自小在姑姑的身边耳濡目染久了,自然知道怎样分辨一个人是否花心与甜言蜜语。而她,最不受用的就是那一套自以为是的帅气了。
顺便洗了一个澡,香喷喷的让她舒服地深呼吸。打开门正好看到千静魍从门口走进来。
“嘻嘻……”她穿着浴袍扑向他,他一个站不稳就后退几步倒向客厅的沙发上。
“说,都干什么去啦?”她不怀好意地逗着他的脸颊,双手开始挠他痒痒。
“唔……”她的动作引来他一阵战栗,最怕的就是这一手了,“你干吗……”
花娘停止动作,抬头看着他,“嘿嘿,怎样,和小女朋友约会的心情很爽吧?”她倒退一边,让他在沙发上坐起来,“嘻嘻,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约会?”
她受不了地狠狠给他一个爆栗,敲在他的额头却如同敲落在她心里,“小p孩别给我装蒜啊!我下午放学明明看到你和一个小女生并排走出来,还靠得很近。”
“你还不是同样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他不服气地说,而且他还不会往约会那方面想。
她一听又想到了刚才的那个亲脸颊画面,胸口又是一阵恼火,“哎,别提了。一世英名一时糊涂,居然忘了防范色狼。”
“你怎么了?”他的俊脸马上严肃地凑了过来。
“嘿嘿,”她看着接近的漂亮脸蛋,眼里一片赏心悦目,“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呀?”他没反应过来。
他靠着她,她靠在沙发上。她看着他,他望着她。空气里凝固了一种静谧的气氛,久久的,久久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才从他的口中听到两个字:“神经!”
“嗷——”他被踢中腹部“刷”的一下在空中飘了一下垂直落在地上。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可恶的讨人厌的笑得傻气的,常常让他有错觉很早就认识她的这个N年前的表姐,居然会柔道!
不亲就不亲,她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