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百姓只瞧见一行华丽的车队,却不见任何赈灾物资,立即慌了,前面的百姓只得向离得近的官吏寻问缘由,落在后面的想瞧瞧前面发生了什么,你推我搡的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急得府官直向步兵统领使眼色,并不是统领看不懂府官想强行镇压意思,奈何临行前凤洗尘交待过不得伤到百姓。
白星晚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是来赈灾可一粒粮食都不曾带,瞧这些难民现下的光景,只怕吃了他们的心都生了。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谁都不敢开口说第一句话,官员们是怕得罪了肖行止、肖池。而来赈灾的这群人见自家主事的两人都不曾开口,自然不敢说什么。
莫不是肖行止因为皇帝让他赈灾却不给银子而不愿意办事?思及此白星晚鄙视的冲肖行止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好在随后带着运粮车队赶到的吴启结束了这场尴尬。
原是肖行止早有计划,让吴启带着商队从离南疆城不远的济云粮仓运来了粮食,另外还带了些棉被、药材等物资。
该肖行止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事物就得让肖池忙活了。肖池也并不耽搁,点了南境要的粮食交于陈嫣儿后就开始吩咐人派粮、施粥、安抚难民等工作,惹得官吏们纷纷夸赞肖池贤德。
“那位真是好算计,咱们出力,让他家人得名声”被发配到驿站休息的肖行止一行人中,吴启最先开始吐糟。
白星晚听后下意识的瞧了瞧肖行止,怕他心里不好受,道:“我们肖王爷不在乎那些”
肖行止闻言转脸看向嘴里还嚼着鸡腿的白星晚,一本正紧道:“本王在乎”
看来,他一本正紧说瞎话的毛病又犯了。
白星晚心里纳罕,她一片好心为他缓解气氛,他竟不领情的将自己一军,还真是好人难当。
知情的吴启则并不认为肖行止是犯了老毛病,舔着一脸坏笑道:“所以你才让我到济云拉粮食?”
济云乃是大齐重要的交通枢纽,水路、陆路十分发达,所以肖行轶才将朝廷的军需储备粮仓设在了那,一旦军队需要粮食便能第一时间送达。
“正是”肖行止大方承认。
“也不知那位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一想到肖行轶得知肖行止拉了自己苦心攒起来的军需粮后生气的光景,吴启笑得连茶碗都拿不稳。
吐血倒不至于,只不过砚台、折子、镇纸等却是没躲过被摔一地的命运。
肖行轶就是一个自认聪明且又不懂得汲取教训的人,与肖行止斗法这么多年,还是记不住肖行止是一个不会被任意摆弄的人。明明打算好让肖行止出钱赈灾,让肖池担好名声,却不想割的却自己的肉。
听到这白星晚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拉来的粮食是朝廷的军需储备粮?既如此皇上何苦让你来赈灾?自己拔了粮食岂不更好?”
白星晚都替肖行轶觉得悔不当初。
“他既舍不得,本王自然是要替他主的”肖行止一脸理所当然。
肖行轶虽是皇帝,却有一个说好听了是“勤俭”说难听了是“小气”的毛病,这毛病放在普通百姓身上尚可,放在一个皇帝身上却显得格局不够。
“只怕现下他除了生气,还更心痛他的粮食”吴启一语说破。
“本王又不是不给钱”
钱确实给了,而且给的远远大于那些陈粮本身的价值,就是接起来有些烫手。
“皇上,肖行止太猖狂了,连朝廷的军需储备粮都敢动,这是要造反啊!”
“丞相所言极是,皇上一定要严惩肖行止”
“是啊!如此下去还了得?”
朝臣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弹劾起肖行止的罪行。
见肖行轶一脸沉默,太子肖准站出来道:“诸位所言父皇并非不知,父皇念及肖王府先辈与社稷有功,且又本是同根而生,不忍……”
太子没说话就被肖行轶适时打断,“太子,先辈之事也是你能议论的?肖王爷拉军需粮赈灾之事乃联授意,众爱卿无需多言”
父子二人三言两语就树立起肖行轶“仁义”的高大形象,众人再趁机吹捧、表白一番,落了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美满局面,却不想被肖王府抬进来的两箱金条打的粉碎。
“肖皇叔这是何意?”肖王府管家一轮行礼、参拜后,太子才适时问道。
“回皇上,回太子殿下,这两箱金条是我家王爷吩咐赔朝廷的,我家王爷让小人带话,王爷本不该动朝廷的军需储备,只灾情严重,一时间调不出那以多粮食来,大齐现下国泰民安,济云仓里的粮食多年不曾动过,想着救难民紧急,才会动了军需粮,还请皇上恕罪”管家说完后正正紧紧的跪倒在地。
管家一番话点破了众人都不敢提的事实,每逢天灾肖行轶都煞有其事的为百姓祈福、为百姓长吁短叹,就是不提济云仓里放了多年的粮食,朝臣们深知肖行轶“勤俭”的本性,自然无人敢提及。
肖行止如此一操作让肖行轶陷入了两难,他要是接下那金条,百姓们一定会戳他脊梁骨说堂堂一国之君却让亲王花钱赈灾,而且花钱买的还是朝廷的粮食。要是让肖行轶一展大家风范不要银子,他又不舍,毕竟是两箱白花花的银子。
要说这肖淮也个有眼力的,见自家父亲犹豫不定,上前搀起管家,笑道:“肖皇叔此举便是见外了,都是大齐自家的钱粮哪里要算得如此清楚”
“你抬回去吧!朝廷赈灾哪里要肖王府出力又出我的道理”肖行轶话虽如此,眼睛却一刻没从黄灿灿的金条上挪开。
户部尚书瞧出了端倪,立马上前阻止道:“肖王爷为国为民的一番苦心,皇上不要辜负了才好,如今天灾不断,边疆又不太平,正是用钱的时候,何况那济云仓也是要及时补充物资的,回头微臣给肖王爷立个借据,就当户部借的,来年国库富余了再还回去岂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