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在将肖王府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白星晚在冷香、冷月的保护下扒开人群,挤到了最里层。
最扎眼的要数那口头大尾小的棺材了,严家带来的十几个婆子、丫头坐的坐、摊的摊,这几个哭累后冲另外几个使眼色,此起彼伏的嚎出声来,生怕场子冷了。
“肖王爷,你抢娶的小王妃好生厉害啊?”
能在肖王府明暗岗哨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走到肖行止面前的人不超过三个,而又能说出如此调侃的话来,除了沈易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至于原因嘛,沈易安的解释是,走大门太绕。
“哦!”肖行止饶有兴致的偏头示意沈易安说下去。
沈易安伸手拿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毫不客气的啃了一下,含糊不清道:“你们不知道,我原本不想翻墙的”他本想替自己不礼貌的行为辩解一二,看到吴启的一脸鄙视后,只好放弃“这不重要,你那小王妃居然把严家那些娘们照顾的服服帖贴……”
谈不上什么“照顾的服服贴帖”,白星晚只不过找人给严家的人搭了个阴棚,又让饭馆搬了桌子送了饭菜和茶水,至于西瓜嘛,她自己嘴馋的成份比较大。
众人早已经饥肠辘辘,不用看,只嗅着香味就开始咽口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寻问严夫人。
好吧!看来也只有白星晚去问了。
白星晚走到摊在地上的严夫人面前,蹲下身,问道:“严夫人可是来讨说法的?”
听到“讨说法”三个字,严夫人方才抬头看白星晚,想是心里太苦,连“正是”二字都说不出口。
看到严夫人眼球深塌、形如枯槁的脸后,心下一紧,强撑着道:“我们吃了饭再说,如何?”
哪里还吃的下饭。
“肖行止害死了我女儿,我要他偿命”也不知是哪里挤出来的力量,连嗓子才扯了甜味。
白星晚心里仅存的一丝怜悯被这一嗓子吼的精光。她自认是个理性的人,当然最近也陆续有让她不理性的事物出现,比如肖行止和有关肖行止的事情。
“严小姐是怎么死的?可否让我看一下?”
见严夫人还在气愤中,旁边的婆子抢道:“自从肖王爷拒婚后,小姐便整日以泪洗面,谁知今早起床里竟的到小姐吊死在房里,呜!……”
“依你所说,那便是严小姐自杀的,并不是我肖王府所为啊?”
自杀也能懒上别人的话,那天下为此偿命的人就多了。何况这是不是自杀还不一定呢!
严夫人听到白星晚的话大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一个激灵,回道:“要不是肖行止拒婚,我女儿哪里会想不开”
咋一听,好像挺有道理。
“请问严夫人,我家王爷何时与严小姐定的亲?可有婚书?可下过聘礼?”
“皇上亲旨赐的婚,如肖王爷不满意,大可向皇上明说……何苦要害我女儿”
这事确实是肖行止做的不地道。
不要忘了,白星晚是个理性的人,并不会被严夫人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绕进去。皇上与肖行止积怨已深,赐婚本就是要羞辱肖行止,怎会容他拒绝。这个严尚书哪里会不知道,同意婚事的那刻,他已是舍了自家女儿。如今的事,怕也有皇上的手笔。
“既如此,我们就去大理寺处理吧!要是你们再因为讨说法在我肖王府门口有个好歹,我再多的嘴也说不清,你们说对吧!”说完还不忘向围观的群众找认同。
听到“大理寺”三个字,严夫人眼神顿了一下,手开始捏下摆。
临行前严尚书再三交待,不管怎么闹,只别去大理寺。
这事本就是黑吃黑,谁的手都不干净,闹大了只怕皇上面子不保,那此事就本未倒置了。
白星晚端倪了严夫人的反应,心下便明了,想来这事不过是往肖行止身上泼脏水给他找点不痛快,另外怕还有让肖行止引起公愤,好把肖王府连根拔起。
见严夫人甚是为难,白星晚也不勉强,“那严夫人先领着你家的人吃饭吧!正巧我也没吃,一起吧!”
是真饿也罢,想岔开白星晚去大理寺的意见也罢,总之严夫人是痛快的让下人都吃上了饭。
吃饱喝足之后,白星晚又给了店家些钱,交待他们定时给严家人送茶送饭。她的意思很明显,众目睽睽之下,她严家的人吃喝都与肖王府无关,出了事也懒不到肖王府头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肖行止要是再不出言阻止,沈易安那小子怕是能再说上一车关于白星晚的话来。
“妥妥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能让他如此自豪的也只剩下轻功了得了,可惜除了用了逃跑和完成肖行止交待的奇怪任务以外,再没别的用处。奇怪的任务就比如送个丑女给皇帝睡的事情,“你也太毒了,他要是从此不举,你罪过可就大了”
可不是吗?一个偿遍美人的皇帝,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身边趟着一个让人食不下咽的丑女,从此心里有阴影而不举是完全有可能的。
近来越发的容易燥热,特别是白星晚靠近的时候,肖行止并不打算和他讨论不举的话题。
比起不举,吴启更加关心那女子的安危,“只怕醒来头一件事就是送身边的人上西天”
“不会”声色冷淡,语气坚定。
“为何?”
因为除了女人,他还送了点能使人上隐的药,只怕他再也离不开沈易安送去的女人了。“他离不了她”
沈易安会意,一脸坏笑道:“你太狠毒了”
这招还是沈易先学会的,而且药也是他从南境皇宫里偷出来的。
说话间,只见白星晚轻车熟路的推了门进来,也没看一旁坐着的两人,径直往肖行止那边走去。
白星晚一心扑在肖行止身上,急切的问:“你没事吧!”
“咳!咳!……”
一旁的二人深知肖行止是咳给他们听的,意思是“还不快滚”
两个脚底一摸油,连招呼都没打就溜走了。
白星晚被二人碰门磕框的动静惊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又咳起来了”白星晚又担心起来。
“无碍,回你的无衣院”
“哦!”白星晚见他面色潮红,额头有汗,认为是燥热所致,所以并不敢久留。燥热的天气,人难免脾气不好,她可不想再被丢出去。
白星晚乖乖的走出书房,又折回,不敢再进去,便作出扶着门框只将头探进去的动作,“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严家的人走,我知道这事其实不是你的责任,所以你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
说完后白星晚成功的在肖行止扔书砸自己之前跑开了。
肖行止还是头次听如此新鲜的话,心下不觉好笑起来。
果然,掌灯时分,严家的人便都走了。至于为什么会那么痛快的走了,怕只有肖行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