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姓女相公,环顾四周众位士子,严肃说道
“敢问众位公子,这位老妇人有气节否?有风骨否?”
这番话引得一干女相公纷纷叫好!
七楼,六公主双手紧握,显得很是激动
“这赵相公果真大才,改日必定要登门拜访一二!”
长公主点了点头。
三公主叫道
“我也去!”
只有东宫属官,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又不敢辩解!
醉仙楼中招婿以文比论文采,众多士子岂能让一介女流,大出风头!
三楼一个穿金戴银的阔绰公子哥模样的书生,开口辩驳道
“荒缪,文路一途,大则封侯入阁,辅佐圣贤明君,定鼎安邦国策,小则可为西席先生,教书育人,传人大道!岂能用一小家论风骨气节?”
“北雍名臣岳山,为人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只因向雍帝大胆建言,全家满门一百八十口尽人头落地!这才是我等读书人向往的风骨,气节!”
那公子哥,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用手指着柳姓女相公,说道
“尔乃一介女流之辈,所见所闻略有浅薄,但,亦不可用妇孺家事辱我等的圣贤大道!”
“啪”的一声,公子哥话音刚落,只见四楼一个女相公,一拍桌子,登时走出包厢,说道
“敢问公子,令堂尚在否?令堂可有风骨气节?”
这话一说完,那公子立马脸色巨变,阴晴月缺,变幻莫测。
一楼众多士子,顿时手握拳头,怒目圆瞪的盯着那女公子!
七楼,三位公主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开口大笑。
醉酒睡觉的李世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东宫属官尽是脸色难堪,苏子文更是愤愤不平的说道
“论真理大道,本是一桩雅事,怎有这等泼妇出来搅和!”
卫镇南额头青筋爆涨
“如此粗鄙之人,也有才女之名?”
吴建兴悠悠说道
“这或许就是女子不能为官的原因!”
……
四楼之上,有男子打抱不平的声音,但是更多的是女公子,女相公捂嘴偷笑的声音!
这让穿金戴银的公子哥更是怒火攻心,勃然大怒道
“王小珊,枉令尊贵为大理寺光禄,怎有你这等粗鄙不堪之女?”
有鸣不平的士子开口附和道
“令尊才学为人,皆让在下敬佩,只是出了这等粗俗不堪的女子,真是有辱门风啊!”
也有士子冷笑道
“若是知道有这等女子在场,在下不来也罢!”
“真不知道她的才名从何而来?”
王小珊看着众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有动怒,反而觉着好笑
“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众位公子曾言,我等女子无风骨气节,无宽厚胸襟,亦见识低浅,那我等女子涉及令堂亦情有可原,但众位高风亮节,锵锵铁骨的风流士子们涉及我父又是如何?”
“我涉及令堂为粗鄙,尔等牵扯我父是为何?”
“粗鄙!”
“妖言惑众!”
“既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必抛头露面,有辱门风呢?那你来这里,我们涉及令尊也是你自找的!”
“尔居高楼,令尊居高位,我等白丁岂敢凭白无故招惹与你?但是尔粗鄙在先,辱人在后,就算令尊当面前来,我等必叫你领教下什么是文人的风骨气节!”
“虽然我等不才,尚是布衣,但也不是任你这等泼妇肆意凌辱的!”
“大理寺光禄家中有此等女子,怕也是道貌岸然,虚伪之徒!”
“叩宫阙,罢免大理寺光禄!”
“就是,叩宫阙,找陛下评理!”
“叩宫阙!”
……
王小珊终究是一介女流之辈,看到众士子群情激愤,义愤填膺,嘴里叫嚣着要叩宫阙,罢免自己的父亲,顿时,吓的脸色苍白,泪水在眼中直打圈,最后放声痛哭的跑进了包房不再言语!
七楼,六公主面色冷厉,嘴里说道
“叩宫阙?敢来,本宫非叫尔等尝尝什么叫杀威棒!”
长公主笑着说道
“用鞭子也可!”
三公主说
“跪吧,跪死最好!”
卫镇南微笑着摸着自己的胡须,放佛对众士子的表现很是满意!
苏子文罕见的给吴建兴和卫镇南斟了杯酒,笑着说道
“来,饮了这杯!”
五楼的一间包厢里,柳少颜珉了杯酒,笑着对白皓月说道
“大理寺光禄王伟怕是完了!”
白皓月颇为惋惜的说道
“王大人为人两袖清风,公正廉明,怎会有这么个蠢才女儿?”
柳少颜笑着说道
“悠悠众口再加上御史台铁笔一挥,想想就让人头疼!”
白皓月叹息的说道
“毕竟是女人啊!”
柳少颜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问道
“一会儿,少不了你我也要说两句,白兄有何高见?”
白皓月笑了声,说道
“在下家中已有母大虫,可无福消受喽!”
“柳兄,一会儿打算怎么说?”
柳少颜笑了笑,说道
“我可没那王小姐的勇气”
白皓月笑着说道
“那姚小姐也是一个女人啊,柳兄就不怕她不高兴?”
“我同样也是一个男人”
……
三楼公子哥的书生见王小珊抱头痛哭跑进包厢里,脸上露出了一脸的喜色,神情得意,自信倍增,挺胸抬头的说道
“这就是我文人的气节风骨,明知她身份高贵,得罪不起,但是为了孝悌荣辱,圣贤大道,也得抗争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五楼有女相公为王小珊的说道
“真是胡搅蛮缠,明明说的男女从文之事,怎又说到出身贵贱?出身贵贱岂是你我能决定的?况且,朝中大臣中多有诰命在身的夫人,她们为人和善,处事大方得体,在家能相夫教子,出门能进宫面圣,也未曾见出过乱子!”
“女子大多心细,家中钱银必斤斤计较,丝毫不差,一些繁琐难事,在女子手中也能缕的头头是道,梳理整齐!亦会察言观色,从夫君的言行举止,就能观察出夫君心情好否,些许小事中就能推测出夫君是因何不高兴的!”
话音还未说完,五楼与她同行的一个公子,直接把她拉进包厢,教训道
“君子洁身自好,岂能熏了一身铜臭,更何况察言观色,擅揣人意,本是佞臣所为,你赶紧给我回来,莫要自认为读了几本书,就胡乱卖弄,图让众才子耻笑尔!”
众士子看着这一系列的变故,目瞪结舌,有好事者出言调笑道
“还是礼部尚书家的胡公子,明事理,辩是非,只是令妹还得再读几年书!”
“本来以为大楚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应该是那种知书达礼,温文尔雅之辈,没想到……”
“胡尚书一心为公,难免对小家就照顾不到,亦是情有可原!”
礼部尚书主管科考文教,众士子大多没有功名,一些心理不平衡之辈,对他颇有微词。
再加上众士子都是读书人,嘴皮子功夫最是厉害,明捧暗贬,冷嘲热讽,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