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可以去微博找去官网查，但是就算查到也是大概的行程，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亲口问才能知道。
她有私心，她想听他亲口说。
好断了自己的念想。
卫廉也愣住了，没想到周锦茉会这样说。
“的确，是这样的没错。”卫廉微微凝眉，“周小姐要知道这个做什么，您告诉我，也方便之后别人问起来的时候我好有个交代。”
“就是在那之后，他忽然和付西岚订婚了，于心不甘而已。”周锦茉矜持地撩了耳边鬓发，笑着说：“他最近忽然和付西岚解除了婚约，我想着这事情来得也快去的也快，所以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周锦茉直直看着卫廉：“你知道的，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不搞清楚，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答应你们家纪总和我复合的请求。”
卫廉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是自家总裁和这位周小姐闹别扭了。
想想也是，他最清楚自家总裁别扭的性格，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就这么和周小姐解释清楚。
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的不少，但是周小姐不管什么时候全都忍气吞声。现在不一样了，他能看得出来，总裁是真的对周锦茉上了心，如果不解释清楚，可能一辈子都这样误会下去也说不定。
女人的心思最沉重最难猜了。
卫廉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不显山露水：“周小姐，您别怪我们总裁，董事长逼得紧，总裁也有难处。”
“哦？”周锦茉眉梢一挑，一脸“你说啊我听着他们就是有奸情我听听你 还能说什么话”的表情。
“是真的，总裁什么都不说，但是董事长最近总是想搞大动作，总裁如果不作出一点成绩出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取而代之。
付西岚小姐，您知道的，是董事长的养女。也是那段时间。总裁被董事长逼着和西岚小姐订婚，否则就收回手中的股份。还是后来顾先生出手相助，才好了一些。”
可想而知，在那样的高压下，纪斯川最终还答应了和已经没有什么用的周家合作，是抱着多大的压力。
卫廉希望周锦茉能理解，但是周锦茉的重点却在另一个地方。
“顾先生？”
事情离她的预想越来越近了。周锦茉呼吸急促起来。
“顾承安？”
卫廉点点头，“是，那天，纪总去顾氏开会，商讨后续的融资事宜。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时针慢慢指上了6。周锦茉点点头，道谢：“我知道了，麻烦你。”
“不客气。”卫廉看了一眼手表，匆匆往门外走去。
确定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了，周锦茉面带微笑的合上了门，蹲在地上，明明屋子里开着空调，可她却感到了数九寒冬才会有的寒冷。
周锦茉见到母亲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那个原本雍容华贵的女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蓬头垢面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神采。
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布包，看见周锦茉的时候眼前一亮，眉眼间的笑纹能辨别出她原理的样子。
周锦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着喊了一声：“妈。”
周母谨慎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可疑的的人，才定定把目光落在了周锦茉身上，但是在看清周锦茉身后的男人时，瞳孔一缩。
周锦茉缓缓走进，伸手想要抱住她，还没有靠近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脸偏向一边火辣辣的疼。
“我不是让你离他们远一点吗？为什么不听话？！”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就像是惊弓之鸟，再也受不了一点刺激和失去。
周锦茉后面，远远的站着顾承安。男人手插着口袋倚在车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周锦茉知道他听不见自己的话。
那是他给予的信任。
周锦茉鼻子一酸，“妈妈，不是的，他说过，可以帮我们度过危机。你看，他不是把我带过来了吗？他一直在找你，还有我，还有我……”
“啪！”又一个巴掌落在了周锦茉脸上。
周母颤巍巍地伸着手：“刚才那一巴掌，是我打的，怪你不听话。这一巴掌，是你爸打的，怪你认人不清。周锦茉！”
“妈，”周锦茉麻木地眨眨眼，“妈妈，你别这样，我要嫁给他的，你不能再这样说他的坏话。”
这个他说的是顾承安。
周母颓然地坐下，狠狠叹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人都缩成了小小一团。
她已经很老了，明明不久之前还满头黑发鬓角飞香，现在已经华发初生。
顾承安说，“没错，那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纪斯川就在我旁边。”
他什么都听到了，听到周锦茉哭着求救，听着顾承安说：“我是个生意人，你嫁给我，我帮你度过危机。”
那样冷漠的话语，是后来的顾承安说不出来的。
但是他有一点说的没错。
生意人，不讲情分，只谈生意。
纪斯川是有多想早早和她撇清干系，好让后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那时候纪斯川坐在旁边操纵着股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早早就匿名买了周氏的散股，和其他那些一夕之间崩盘的公司一样。
投资，撤资，只在一夕之间。
“妈妈，我们回家……”
……
周氏的离开其实对纪氏没有什么影响。
周锦茉离开的理由很简单，她给纪斯川发了一条短信：“我要结婚了，不方便工作，改天出来把手续办一下吧。”
结婚对象，是此时此刻正在周锦茉旁边打游戏的顾承安。
顾承安推塔的间隙看了周锦茉一眼：“怎么这样愁眉不展的，难道真的就这么委屈？纪斯川那个面瘫有什么好，难道我不好吗？就算他长得好看，可是我也不差呀！”
顾凉辞白了他一眼：“长得是不错，可惜是个脑残。”
“臭丫头你在说什么你！”
周锦茉笑得恍惚，“顾承安，你真的爱我？”
“周姐姐羞羞。”
顾承安也笑，温润如玉：“爱不爱什么的都好说，你别忘了，现在除了和我结婚你没有退路。”
退路？
周锦茉一直都有，那条退路是和周氏灾难的始作俑者在一起。纪斯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易就能把别人心心念念制造出来的梦境一举击破。
多强大。
“顾承安，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某些时候，你和纪斯川很像。”
“过奖。”
“我不是在夸你。”
一样的霸道，不给人留情面。
顾承安告诉周锦茉一切之后，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倚在坐垫上。
就像是那些可恶的大人玩弄孩子的情感一样，把一块沾了泥土的糖和一个白馒头放在孩子面前，笑眯眯的问：你选哪一个？
无论是选哪一个，大人都会哈哈大笑。
那样的可恶程度，和现在的顾承安颇有几分相似。
周锦茉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天罗地网。
一切都是从那一天，周氏忽然崩塌开始的。
她最初满心欢喜的以为这一次的灾祸和以前都一样。父亲那么厉害，想要把事情解决还不是举手之劳！
但是渐渐地，事情越来越严重。等到一向厉害的父亲也倒下了，周锦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怀着心中的一股子傲气，没有去求纪斯川而是去求了顾承安。那时候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顾承安拒绝了她，纪斯川开始施以援手。
事情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变得不对。
周锦茉揪着心口的衣服，疼的就要窒息了。
纪斯川，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恨他。也许是那一天泳池底下的水太凉，冻结了她的一颗心，从此感觉不到疼，也可能是茅草屋里面的地板太凉，于是后来的胸膛是那样温暖。
周锦茉悲哀的笑着，知道自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