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小姐，你别难过，我大费周章可不是来做慈善的。还真的有件事情求你帮忙，你如果帮了，那这底片给你也就给了。我也没兴趣拿着别人的照片每天看，也怪恶心的。”
周锦茉麻木的眨眨眼，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条路。
“我姐姐付西瑶要做手术了，你知道吧，她的心脏因为之前的流感和过敏衰竭的厉害，我琢磨着，周小姐和我姐姐诶是万中无一的相配，也许能去做个手术，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周小姐意下如何？”
周锦茉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或者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但是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有很多顾虑。
很多很多。
周锦茉总算是明白付西岚是为了什么。
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她，少了一个情敌就烧了一个可能性，着对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况且周锦茉之前和纪斯川离婚没离成，如果再以这个在作为阻碍的借口，那让她死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周锦茉想起之前凉辞放的录音，毛骨悚然。
这件事情其实早有征兆，但是周锦茉天真的以为，离开了医院就没事了。
“我有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死了也就死了。”周锦茉眨眼，看着付西岚，：“是纪斯川让你这样做的吗？”
付西岚笑得像是一个慈悲的圣母。
她说：“不是。”
“好。”周锦茉说，“我答应你。”
每一个囚徒临终前都会请求上帝的原谅。然而上帝当然会原谅每一个人。每一次伤害和掠夺之后，上帝心中都自有定夺，之后的祷告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用了。
但是没有一个囚徒愿意相信这样残酷的现实，于是祷告的人越来越多，地狱塞的越来越满。
周锦茉抱着那些照片走回家的时候冷风刮的脸疼。她路过一家精品店，于是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相册。就是那种学生毕业了之后会准备的相册，一个文件夹放了照片之后还能再上一个套.子，这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纸盒。
这家店做的格外别出心裁，盒子做成了书本的形状，书脊上还方方正正地写着《道德经》。
道德经里面放**，不管是谁都会被这个反讽折腾的笑出声。
世界之大，严格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周母大多数时候回把苏美和当成她想象中的周锦茉，想象她嫁给了顾承安，生了一个孩子。父亲在外面工作，周锦茉带着孩子在家里，天伦之乐。
清醒的时候喜欢骂周锦茉，间杂着殴打并且让她去死，不相信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会就这样和自己的杀父仇人纠缠不清。
周锦茉的印象中，父母一向不喜欢纪斯川，不管是什么时候，提起他，话语中多的是厌恶。
她本来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后来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短信，在母亲已经不再使用的手机上。
“妈，我去死啦。”
医院，重症监护室。
付西岚躺在里面身上插满了管子。
“血压——”“低于危险值！”
“血红蛋白——”“过低。”
“准备输血！”
傅欣慈的血液采集已经差不多够了，之前的几个星期，每周傅欣慈都会来一趟，熊猫血真的很珍贵，而且这里熊猫血储备不足就算没了也只能靠自己养着。所以纪斯川这一段时间对傅欣慈多有照顾，甚至傅欣慈的行程中还出现了“与纪氏总裁共进晚餐”的字样。加上民政局的一出被有心网友记录下来，傅欣慈额纪斯川有不得不说的关系这一点几乎已经确定实锤了。
纪斯川也不管，由着她，大不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出来澄清。
“心脏衰竭，心率过低！”
“心跳骤停，心跳骤停，准备心脏起搏器！”
里面大呼小叫，显然事情已经落到了很严重的境地。付西瑶最近心跳骤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索性设备精良，医生水平高超，了每一次都能从边缘把人救回来。
但是最近几场小手术之后，情况显然已经越来越不乐观了。
纪斯川看着病房的玻璃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最近沉默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付西岚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她自从得到了纪阜平的支持，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斯川哥，你还没考虑好吗？”
“考虑什么？”纪斯川转头，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考虑让我怎么杀人吗？”
付西岚不依不饶的说：“那你就这样让我姐姐死了吗？姐姐这么爱你，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事情和原不原谅没有关系，这是人命的问题。
说起来太复杂，纪斯川知道，就算他说的再清楚，在付西岚面前依然会被一些简单到可笑的理由代替，所以他没有说话。
“我问过周锦茉了斯川哥，她愿意换心脏给姐姐，你不用担心心脏不能用，她一定心甘情愿，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
“而且，季医生也说了，其实姐姐的心脏没多大的损坏，只是虚弱了一点，带不动全身的机能，所以才会这样的。换了有80的可能是两个人都好好的，斯川哥你还在犹豫什么?”
纪斯川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同意？”
付西岚知道有戏，忙趁热打铁：“是啊，她亲口答应的！”
“是不是你……”威胁的？
“心脏骤停，下达病危通知书！”
小护士的声音打断了纪斯川的思绪，他快步冲到了手术室门口，按住那个护士，目疵欲裂：“你再说一遍！”
小护士颤巍巍的拿出一张单子：“病危……”
纪斯川夺过那张通知单，一把撕了，命令道：“给我回去，出一点问题，你们医院就不用开了。”
付西岚慢慢踱步：“斯川哥，我现在给她打电话了让她过来了哦？”
……
手术灯亮的晃眼。
周锦茉上了手术台，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看见手术灯的原因，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她猛地坐了起来，身体被人按着无法动荡，于是就这样吐了护士一身。
“我，我恶心……”
拦着周锦茉的护士没再动手，周锦茉抱着手术台的边缘玩命的吐，胃里没有东西了就干呕，呕的停不下来。
手术室里几个医生护士面面相觑，目光有医学生都懂得的了然。
……
小护士又一次走出来的时候纪斯川已经准备好要砸医院了。
“你们没血我给你们找，你们没设备我买设备，没心脏我给你们找了个心脏，现在又怎么了？”
小护士快要被吓哭了。
“付西瑶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周锦茉小姐，她不能做手术！”
付西岚皱眉：“她又搞什么幺蛾子？”
小护士这次看都没看付西岚一样，对纪斯川毕恭毕敬道：“先生。周小姐怀孕了。”
……
再次睡在病房里，周锦茉全身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踏实。
她悲哀的想，自己可能是完蛋了，在别的地方睡不好到了医院反而能睡好了，真的是一种可悲的反射弧。
纪氏穿坐在周锦茉床边，看着她。
“你怀孕了。”
周锦茉眨眨眼，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腰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疼的她整个身体都弓起来，浑身颤抖。
这样的疼痛以前也常常有，特别是落水之后疼的更是显山露水，越来越明显，常常疼的她夜里睡不着觉也是常有的事情。周锦茉喘了口气，笑道：“纪总，你是不是忘了，我自从被你妹妹推进了游泳池，我的身体就废了，再怀孩子？你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