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红七委屈的看向慕云倾，方才的那颗丹药，分明就是倾儿给她的。
“没有，那你嘴里的丹药又该怎么解释？”苏芸问。
红七似乎是在征求慕云倾的意见，见她点点头，才小声说道：“那颗丹药，是倾儿给我，我才吃的。”
“骗鬼呢？”红棉对她嗤之以鼻，“她一个婢女，怎么可能会有丹药？”
她离得近，甚至能闻到红七口齿间的香气。
一般的丹药都是苦涩的，只有上了品阶的丹药才会留香。
一个婢女，有没有见过丹药都值得考究，更何况还是上好的丹药。
此话一出，陈阁老也笑了。
他鄙夷的扫了慕云倾一眼，“你怎么说？该不会想说那丹药是齐阁老给你的吧？”
“那倒不是。”
慕云倾摇头，在众人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时，又慢悠悠的添了一句，“丹药是我炼制的。”
“你？”陈阁老觉得他听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话。
他往常和齐老头儿要丹药时，齐老头拿出来的可都是苦涩难入口的，这种馨香的品阶丹药，连齐老头都炼制不出来，她一个丫鬟能炼制的出来？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纷纷用自不量力的眼神看他。
慕云倾全程神色淡然，待到所有人都收了笑，她才开口问道：“这丹药是不是我炼制的，好像和陈阁老没关系吧？”
“难道陈阁老也要说她吃的这颗丹药是你丢的？”
慕云倾太清楚齐阁老院子里那些丹药的品相了，若当真炼制了有品阶的丹药，那老头儿还能拿来送人？
陈阁老面色微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慕云倾的话。
若他否定了，可就要被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轻了。
他堂堂一阁之主，手里拿的丹药，竟还没有一个丫鬟吃的好，说出去像什么话。
慕云倾问道：“陈阁老方才拿的丹药是什么？”
“凝神丹。”陈阁老下意识开口。
抬头瞥见慕云倾的笑，他微有些懊恼，面色又黑了几分。
慕云倾可不管他的面子，“那就不巧了，方才红七吃的是复原丹，若是有不信的，找个大夫来查一查就清楚了。”
她都敢找大夫了，众人自然也相信了她的话，不过之后的疑虑就更深了。
如果红七吃的丹药不是陈阁老的那一颗，陈阁老的丹药又去哪里了？
苏芸和红棉商议一番后，都说要搜身。
红七害怕的摇头，慕云倾的神色也有所转变。
旁侧有小厮起哄，“方才这两个人可离开了一段时间，谁知道把那药藏哪里了。”
慕云倾冷笑，“要不要把齐阁老的院子也一起搜了？”
众人被她的话顶住，正面面相觑时，就见齐阁老火急火燎的从里面走出来。
他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形，径自走向陈阁老。
“你这老头儿怎么回事？健忘症又犯了？刚从我这儿拿了丹药就落下了。”
齐阁老把一个瓷瓶塞到陈阁老手里，口中还在不停的数落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他拿出瓷瓶那一刻开始，陈阁老的神色已经开始变化。
由黑转青，青再变红，复而又煞白一片，简直像画师手里的颜粉盒，多变的很。
“行了。”
陈阁老失了耐心，一把将他推开，“碍事。”
他拿了丹药便要走，这下慕云倾却是不依了。
“陈阁老误伤了人，就打算这么走了？”
慕云倾把红七包扎好的脚腕露出来，“如果你方才下手再重点儿，她的这条腿就废了。”
“废了就废了，不过一个贱婢，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赔她这一剑吗？”
“赔一剑就免了，但是养伤的银子可少不了。”
周围的人看慕云倾的眼神已经像怪物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那个叫倾儿的婢女竟敢和陈阁老要钱？
这一层震惊还没收回来，就听慕云倾又淡淡开口，“小孩子做错了事都知道致歉赔罪，难道陈阁老不会么？”
陈阁老额头上青筋暴起，翻涌的情绪马上就控制不住了，“你让我和一个贱婢赔罪？”
“她不是贱婢。”慕云倾正色道。
“人的出身哪有贵贱之分，只有后天修炼的品格，才会贱的出奇。”
众人：他们怀疑慕云倾在骂人，可惜确认不了。
陈阁老已经快要气炸了。
“你这贱婢，公然顶撞主子，就不怕我把你送去戒堂么？”
慕云倾冷笑着问他，“如果做主子的都可以这般肆意妄为，做婢女的是不是就可以不必听从命令了？”
“总归一个婢女无论听话与否，最后都会被你们这些人不公平对待。”
早晚都要不公平，为什么还要听话呢？
慕云倾的话很强硬，却忽然说道周边那些丫鬟和小厮心里去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一边做苦工一边被人羞辱打骂。
陈阁老自然也感受到那些人的变化。
他扬起手里的剑，“你还是先解释清楚，那婢女嘴里的丹药是怎么来的吧？”
“丹药，什么丹药？”齐阁老下意识问道。
“她嘴里的那颗。”
“不是都吃下去了。”齐阁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是她的丹药，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的？”
周围的人都存着质疑的心思，见齐阁老认真点点头，才惊愕的信了。
陈阁老最后的颜面也被踩到地上。
他黑着脸瞪了慕云倾一眼，甩袖便走了。
慕云倾要跟上去，红七立刻将她拉住，“别去了倾儿，我没事。”
“放心。”
慕云倾拍拍她的手，就在红七以为她这是放弃了时，耳边又响起那道熟悉淡然的声音。
“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闹剧散场，这里的人都散了，慕云倾把红七送回去之后，便去找了秦萧寒。
秦萧寒还在写着什么，脖颈忽然一紧，慕云倾歪头环住他。
“还要多久？”
她笑意吟吟，“饿了么？可要喝茶？”
“你杯中的茶都凉了，我去换回来给你。”
唇角那抹讨好的笑还是将她出卖了。
秦萧寒无奈的把她拉进怀里，问她：“说吧，有什么事跟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