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军爷,我家娘子身染重疾,不幸病故。我们要早些把她的遗体给埋了,否则传染了全城的人,罪过可就大了。”
“什么?”那军爷的声音煞是粗犷,也听不出一丝害怕。“开棺!”
“军爷军爷,这事关重大呀!我家娘子身体已经腐臭了,而她平生又素爱清洁,这大夏天的开棺,我怕触犯了先人之灵。”
“废什么话!让你开棺你就开棺!”那粗犷男子的声音不容质疑。
“陆翕,算了吧。死者为大,让他们走。”这声音好熟悉?淡淡的,有如清风吹拂。
“段大人!这恐怕不妥。若是当今皇后出了什么事情,被人从帝都运走,而且是从属下眼皮底子下掳走的,这话可不好说。”那粗犷男子声音老实,煞是可爱。沉玉不禁为慕容烎安有这样的属下而感到贴心的很。
“我随便你。只是,你们若是开棺,需寻得一个安静处所。若是惊动了百姓,可有闲话碎语的被人嚼舌根了。”沉玉听这声音非常熟悉,那段大人,是段恒?!“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你派个人随着这为小爷去葬他的娘子,看着她入葬,岂不两全其美?”
那军爷听段恒这么说,便觉得也不失为良策。他叫来四个人,让他们跟着那小爷去将棺木入土。
接着便听到“吱呀”厚重一声,然后便又回到了初次醒来时的那种颠簸。
沉玉在棺中自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红衣女子将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然后要把自己活埋?对,如果她要自己死,不过是一招之内的事情,何苦这番费尽心力?聪明如她,安心地在这颠簸中继续睡觉,两三天滴水未进,怕是要好好歇息才能恢复些元气。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突然感觉耳边一阵清静,“我说小爷,总算是到了。哥儿几个跟着你,没有个功劳也有个苦劳吧。眼看着这天空乌云密布,快是要下雨了。哥儿几个还要回去复命,小爷你就快些埋了这小娘子吧。”
“好说好说。”那男子连忙答应,然后从袖中掏出四锭银子,“这是小人一些心意。劳烦各位军爷陪小人走一趟了。还请军爷多买些酒吃吃。”
那军爷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看一眼那人。“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要在下雨之前赶回去。你就好好埋了你的小娘子,早些回去吧。”
“小人之道。”那男子做个揖,“小人恭送各位军爷。让各位军爷陪着小人走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哼,”那军爷闷哼一声,把那四锭银子纳入袖中,“知道就好!”转而对旁边几个人道,“哥儿几个,今天去花满楼喝酒吃菜!这小子请客!”
那剩下几个人便附和着称好。不一会便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沉玉料定他们已经走远了。心中暗暗猜想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猛然间感觉棺木受一股内力牵制,沉玉身下一轻。那棺木便在半空中碎开,仿佛被人撕裂一般。
沉玉眼睛闭着,任由那人将自己放在半空中翻转。突然从那人手中射出四枚银针,沉玉一点内力都没有,自然躲闪不及。四枚银针扎入体内,融入筋骨,瞬间的痛楚让她眼睛一睁,便一下子苏醒了。
“终于醒了呀。”那男子一出声,竟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
“你是?”沉玉看着‘他’满脸的不相信,“你是女子?”
“哈哈哈哈,”那女子又是夸张一笑,撕了脸上面具扔到二十米远处,“不错,我是女子,而且是你认识的女子!”
“你是,”果然,她额上的五瓣梅散发出邪魅的金红色光芒,完全不同于往日那朱砂梅花的朴素低调,反而是艳丽独绝,“金雪沫?”
“不错,”那女子脸上一脸跋扈的笑容,“耶律沉玉,哦不,应该是凤沉玉吧。你可知我找你,找了二十年了?”
“二十年?”怎么可能,那时的沉玉还没有出生。
“有什么不可能?这世上还当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你的存在,而现在,我要打破这样的宿命!哈哈哈哈。”金雪沫内力一逼,将身上的粗布麻衣撕裂开去。
“凤沉玉,从今以后,我要你做我的奴隶!”
沉玉一怔,“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只要记着,你是我金雪沫的奴隶便好。”金雪沫顺一下额上垂下的发丝,“跟我走。”
于是,沉玉便跌跌撞撞地跟着金雪沫后面走。她发现只要稍微远离那金雪沫,便感觉四肢酸痛,不得法,便只好跟着她。
“金雪沫!放开她。”一声怒喝,看来人,白衣胜雪,长剑在手。原来是“花蝶舞”。
“花蝶舞?你来干什么?”
那花蝶舞抱胸而立,“当然是来救你的啦。”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若是在刚刚我发那四枚银针之前你救她,或许还有一救。而现在,那四枚银针就像是种子种在她的体内,而我就是那磁石,她若要离开我,必定会痛不欲生!”金雪沫嘴角微扬,“所以,这位小哥,你已经从帝都跟在这儿了,就应该不介意再多跟一会吧?”说罢,金雪沫转身就走。
花蝶舞跟上来,“哎,你怎么来了呀?”沉玉朝他挤了挤眼睛,眼中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