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嫌弃和厌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段嫦瑶和缇古稻不是姐妹相称么？怎么看上去关系并不太好？
对了，在两个人之间，仅仅是缇古稻叫段嫦瑶妹妹，可是却并没有听到段嫦瑶的回应。看来这个称呼，是缇古稻的一厢情愿而已。
不过就算如此，段嫦瑶也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吧？缇古稻早已走出房间，如果她只是单纯厌恶，做出这个动作，对方也看不到啊？
除非……
难道段嫦瑶有洁癖？
艾阳看看房间里剩下四个人，依然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有一个人双腿不停在交换姿势，显然站的时间不短了。可即使如此，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想要坐下的意思。
不知是一开始段嫦瑶就明确告诉他们，不许坐下，还是这些人早就知道这间办公室的沙发不能坐。
无论如何，看来段嫦瑶确实不太愿意别人碰触她办公室的物品。
不过令艾阳有些欣慰的是，众人都站着，段嫦瑶也没有坐下。出于礼貌，她也陪着所有的人保持站姿。
此时缇古稻和白燃都已经离开房间，只剩下艾阳、段嫦瑶、赵彤、小张，还有四位身份不明的人。
艾阳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道：“孔司令知道城主不在城堡么？”
段嫦瑶眼睛转了转，马上说道：“按理说应该不知道，这件事除了我们四位玉人，知道的极少，基本都是城主的亲信。”
“孔司令不也是城主的亲信么？”艾阳继续追问道。
此时段嫦瑶有些面露不快，不过还是照实回答道：“对他，我们确实刻意隐瞒了这件事。但是据我分析，孔司令很可能已经猜到了真相。”
艾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虽然嘴上说不怀疑孔司令对城主的忠诚，但是其实她们还是有所防范的。
“城主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城堡的？”
艾阳问完这个问题，段嫦瑶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她皱着眉，隐忍了片刻，没有回答。她对艾阳的交流方式，产生了很强的抵触情绪。
段嫦瑶能接受自己给艾阳叙述事情的经过，那是因为主动权在她，而且她确实也想利用外围势力制衡孔司令。
但是现在艾阳不但没有尊称她的玉人称谓，而且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质问着她。
段嫦瑶长吁一口气，说道：“艾阳主官，既然你心里这么多问题，我还是继续把整件事讲完吧。我讲完之后，请你不要再问任何问题了，我倒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说完后，段嫦瑶吩咐屋内的人，带着赵彤、小张，去公共休息室等待，她要和艾阳单独谈话。
众人鱼贯而出，然后关上了房间门。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段嫦瑶绕回到办公桌后面，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倒是艾阳有些尴尬了。玉人坐着，却让自己在这里罚站？
倒不是艾贪图安逸，不过历经艰险，疾行十几公里到达目的地，他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
可自己要是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如果段嫦瑶真的有洁癖，那岂不是就惹了大祸？
缇古稻周身光鲜亮丽，异香环绕，都被段嫦瑶如此嫌弃。
艾阳现在上身赤裸，浑身黢黑，身上血渍、泥土、炭黑混成一体，虽谈不上衣衫褴褛，但肯定比不修边幅要严重的多。
“你坐下吧。”艾阳心里还在混乱猜忌，想不到段嫦瑶却直接发了话，允许他在房间就坐。
这倒是令艾阳感到意外。难道自己判断错了？段嫦瑶不是洁癖？她只是对缇古稻的行为做派厌恶至极，所以才会一副嫌弃的样子。
艾阳带着疑惑，走向沙发。
弯下腰，刚要坐下，段嫦瑶就大声喝道：“哎哎哎！你干嘛？我让你自己搬把椅子，坐到我对面！”
被段嫦瑶大声喝止，艾阳赶忙停下落座的动作，险些闪了腰。
他重新站起身，环顾四周，终于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几个折叠椅。
搬起一把，艾阳发现上面已经落满了尘土。看来即使是这种简易折椅，也已经很久没人坐过了。
段嫦瑶的办公室里，从来不欢迎来访的客人，最起码，她不会主动热情招待任何人。
艾阳顾不上椅子上的尘土，一屁股坐在段嫦瑶对面。
虽然如此，他并没有敢太过放肆，而是拿捏着姿势，只坐到了半个椅子。
“艾阳主官，接下来，我和你叙述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密。还有，等我说完以后，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艾阳点点头，等着段嫦瑶接下来的话。
可是段嫦瑶却低下头，沉默良久。
就在艾阳压抑不住满心的疑惑，想要发出声音提醒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先问了艾阳一个问题：“你效忠谁？”
这个问题只有四个字，看似也平淡无奇，可是回答起来，却异常艰难。
效忠玉人？说出来段嫦瑶也不会信，而且这么恶心肉麻的话，艾阳也说不出口。
效忠城主？面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艾阳发誓效忠？
效忠要塞？那等于没有回答。在玉人面前，艾阳本来就代表着要塞，何来效忠一说？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段嫦瑶是想通过艾阳的回答，来判断是否应该相信他，进而决定能告诉他多少实情。
“我效忠生命。”艾阳的回答简单干脆。
看段嫦瑶的表情，面沉似水，好像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可是这却是发自艾阳内心的声音。
一直以来，艾阳的行为决策，都是遵循着这个原则。他犹豫的个性，也是出于对生命所要面对的未知局面，造成的担忧和惆怅。
“你可以详细解释一下么？”段嫦瑶再次给了艾阳一个机会。
艾阳垂下眼睛，思考了片刻。
刚才的答案，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了。因为忠于生命的答案，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可是要让他解释这个答案，却着实需要一翻思量。
既然从段嫦瑶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个空洞无物的答案，很像是在高谈阔论，并不能令人满意，那么就需要通过更多的语言来获得她的信任。
可是艾阳并不想骗人，他不想随随便便表忠心，发誓效忠于任何具体的人。尤其是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是这么陌生。
“所有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所以在陨临之后，人类才有意义坚强的存活下来。遵循着古往今来流传下来的秩序、准则和法度，延续生命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