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宫沐秋在心里纠结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将“有你陪着,真好”这句话说出来,倒是惹得赵逸轩追着问了半天。
“别、别问了,我、我什么都没说想,也没想说。”
知道再缠下去,宫沐秋怕是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反倒是会生气。赵逸轩笑着松开她的手,改成玩她的手指了。
“……”这是什么癖好?宫沐秋抿着唇,忍着要将手抽回来的想法,等到脸上的红晕褪下她才咳了一声。“孙知大抵是要在牢中待几日才能出来,眼下宋赫的事情还未有着落,听风楼那边……”
赵逸轩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轻声笑道,“这不是还有我在?”
要不是他在京城,她怕是都不想掺和这趟浑水,只身进去刺杀了赵海乔她就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哪里还要花上这么久,等着赵海乔在那出招。
不过……宫沐秋还是抿着唇应了一声,“知道了,平城里的那些兵还未找到藏身之地,这些人不出来,就是最大的变数。”
“我已让人去查了,京城方圆数十里,他的人应当不少,想要查到是定然的事。”
便是这么说了,宫沐秋还是放心不下,都已经查了许久了,都没有结果。城外群山围绕,想要藏住人是很简单的事情,要想不藏住人也很简单。
“有一件事,宋赫的死他们已经想办法推到听风楼头上了,我想……来个将计就计,过几日让听风楼暂时关了,白迩他们身手都不错,我想应该于你是有用的。”
听风楼本就是幌子,虽然宫沐秋很是欢喜赚来的那些银两,但眼下他们就是想让听风楼关了,那就如他们所愿。
赵逸轩思忖了片刻,才算是同意了宫沐秋的话。“可以关,但是他们要先抽身出来,而且不能是现下。”
若是现在就将听风楼关了,那就是变相地在承认就是听风楼使得计策,正好如了那些人的心愿。
“如此也好,我本也打算过几日再说,等宋赫的风头过去再说。”
赵逸轩拉着她的手指笑了笑,“果然是沐秋,这都能与我想到一处去。”
“……”宫沐秋瞥着他在那很是开心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别过脑袋,选择眼不见为心静。“殿下,人还都在外头呢,你这样……也不怕别人听了去?”
他一点也不在乎地抬起眸子瞥了一眼门外,漫不经心地回道,“让他们谈论吧。今日你留在府中吧?天气转凉了。”
转凉了?然后呢?
宫沐秋转过头盯着他,半天也等不到他接着说话,倒是眼眸中挂着浓烈的笑意和不舍看着她,看的她直接别过了视线,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我还有事呢,昨日去了一趟城外的庙里求了道符……”她一边说着,一边别扭地从怀中摸出了两道符,一道串着红绳,还连着几个打造圆润的小珠子。还有一道则比较简陋,只串了红绳。
宫沐秋将特殊的那个放在赵逸轩面前,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虽不信这些,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便为你求了一道……保平安的。你、你想收着便守收着,若是不想的话……”
“我收着!”不等她伸出手将平安符拿回去,赵逸轩立即应声将平安符抢了就往怀中一放,那模样就像生怕宫沐秋反悔一样。“你送的东西,自然是要收着的。这个是我的,那……那个是谁的?”
宫沐秋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将桌上另外一个又收了回去,扯了扯自己的手。“葛心的,我还有事呢,那我先走了。”
赵逸轩也不强留,她微微一扯,便从指间将她的手抽了去。看着她扯了一下脸上的方巾,便要出府。赵逸轩抿着唇,还是出声喊住了她。
“沐秋……”
“嗯?”宫沐秋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阵微风扫在脸上,她睁着眸子,眼睁睁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晃了一会便离开了,留她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若不是戴着方巾,那她红透的脸……岂不是被这人瞧了去?!
看着赵逸轩一脸坏笑的样子,她捂着本来也看不见的半边脸,握紧手中的折扇,却愣是半句话也说不全。
“你、你……”
最后,宫沐秋还是什么都没说,大抵是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赵逸轩的府邸。
身边刮过一阵风,风亭和穆连看着她的背影瞬间便消失了,一脸迷茫地转身看了一眼屋内。
见赵逸轩一脸坏笑地看着宫沐秋离开的方向,两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明白什么呢?这两人好像明白了,又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听到院中一声轻响,躺在床上的人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挣扎了半天才勉强从榻上起来,却碰翻了放在一旁的药碗。
瓷片碎了一地,窗外的光亮越过窗杦,洒在碎片上,像是在同他说着什么一样。
“你别动!”
随着一声推门的轻响声,屋内立即多了一人,更是亮起了一道属于女子的声音。见到地上的瓷片,她皱了皱眉头,一边扯下脸上蒙着的方巾,一边快步朝着榻上的那人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宫沐秋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从怀中拿出方巾,将地上的瓷片细细地捡起来,又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等收拾完了,她才随意地坐到一边,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又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见好?大夫拿来的药没吃?”
身子染病多时,上次在京城时葛心的脸色就不大好,没想到回来之后他这身子更差了。宫沐秋撑着下巴,起身将窗户又推开了一些。
刚刚进屋的时候,便闻见一股子的药草味,她最是不喜这种气味。无奈她自重生之后,一直在受伤,这大大小小的伤药就没离开过。
秋风渐起,越过撑开的窗户跃了进来,吹散了屋内的草药香,宫沐秋这脸色才稍微好些。
坐起身子,又瞧见自己熟悉的人,葛心这脸色才算是好了那么一点。“我听说听风楼出事了,你现下回京城,不怕……太子的人找到你吗?”
“无事,迟早都会知道的。倒是你,走之前让你注意身子,怎么回来了你这身子倒是弄得越来越差了。让人给你煎的药是不是没用?”
葛心咧着嘴笑了笑,只是这阵子病了,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清瘦了许多,笑起来的时候都盖不住脸上的苍白。
越看越让人揪心,好好的人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