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沐秋敛着眉眼,颇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小九,这些个孩子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了,她都快跟不上了。
“刑部那边可有消息了?”
小九如实地摇摇头,跟着她慢慢走到了窗边,看着听风楼前面色复杂的一些人,见他们考虑了一会还是有一些选择了离开听风楼,这小九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昨日出了那档子事,听风楼虽说有招牌在,但耐不住人言可畏,今日来的人可是少了不少。
对此事关心的人,一个个也都缄默不语,不敢在外议论起此事。昨日可是连二皇子都现身了,现下谁都知道这听风楼究竟是谁的了。
宫沐秋撑着窗杦,眼眸中的笑意慢慢淡下去,脸上的红晕也跟着褪去。
收到宫正去雁门关的消息,她确实有些担心,按着宫正的性子,回雁门关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但她跑了一天,总觉得其中有些怪异,便直接回来了。
算起来,听风楼虽然是她的,可真正说起来她可是从未真的管过听风楼的事情,可如今看着这些人趋利避害,不敢踏足听风楼,她还是觉得有些不悦。
“白迩呢?”
去吴国之前,这酒楼便留下了白迩在这看着,问谁都不如问白迩来的直接。
“主子还请候着,小九去喊二哥过来见主子。”
宫沐秋点点头,在窗杦处又看了一会,便听见了几声敲门声。
“主子,小九说您有事找属下。”为了贴合自己的身份,白迩一直都穿的一身打手的衣裳,进来的时候他还在那卷起手腕上的衣袖。
宫沐秋转身一看,有点心痒地也想扯起手腕上的衣袖,“这天渐渐凉了,你注意些身子。”
白迩愣了一下,意识到宫沐秋是在关心自己,视线都跟着飘忽了起来,他一边扯下刚挽上去的衣袖,一边“嗯”了一声。“多谢主子关心,主子可是有事要说?”
刚刚一打岔,自己这还差点就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没事,昨日那间雅间可处理了?”
“处理了,刑部扣押了昨日送食的一个小二,他不是我们的人,刑部应当是问不出什么的。昨夜问了后厨的那人,也都问不出什么,今早才有些害怕地回来了。”
索性今日人还不多,还有个小六能帮把手,不然肯定是要忙不过来的。
想起早上那后厨的人回来的时候,脸色都被吓得煞白,白迩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眸间也闪过一抹冷意。
那宋赫去哪不好,非得来听风楼,京城最近本就不太安宁,他这么一弄,听风楼四下都不好做人,生意也跟着不好做。
官府的人进进出出,人就算想吃听风楼的招牌,也不敢和官府的人碰面。
宫沐秋的脸色也不太好,弄上这么一出,她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想做什么,让小九他们无法动弹,压在楼中无法出去?
“我出城之时,叮嘱你们务必小心行事,那个宋赫如此胡闹,你们本该注意些。”她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的很,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愠怒。
鲜少见宫沐秋生气,白迩一时也不敢出声,只能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听着她的责骂。这件事确实是他们不对,不该……
他还在怪着自己没注意,宫沐秋却话音一转,数落起别人来了。“日后再有这样的,直接扔出去,知道了没?”
“是我们……啊?”白迩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脸上的愠怒,反应了一会才低下脑袋,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是,主子,属下遵命。”
白一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宫沐秋看着长成这般的,真正要骂的话,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看脸色,宫沐秋也知道白迩是在偷偷地笑,到底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有些事情确实藏不住。
她背着手又看了一眼窗外,“那个小二可靠吗?”
白迩偏过脑袋思考了一下才开口道,“他手脚勤快,掌柜的都夸他,人也很不错,最近没见着他有什么异样。”如果有异样的话,他早先就处理了这人。
没有异样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她最怕……在刑部也会出些什么事情。“罢了,让小九别忘了去打听一下消息。那间厢房暂时不用,不过,你要让他们都做好准备,听风楼可能之后要先关一段时日。”
“为……为何?主子,听风楼虽然出了事,可人还是有的。”
宫沐秋好笑地看着他这般着急的模样,淡定说道,“到时候便知晓了,担心了?”
白迩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往后退了半步,想掩饰一下自己脸上的慌乱。“属下遵命,那……属下先退下了。”
“嗯,去吧。”
等白迩一走,宫沐秋便坐了下来,脸色有些凝重。
她和赵海乔前后回到京城的,听风楼在这之前就出了事,如果是赵海乔指使的,那袁清和林鹏的事又是谁指使的。
他人在平城,当真能料到京城发生的事?平城与京城之间,书信往来最快也要两天,这中间跑死多少马就不说了,光是闹这么大的动静,她也不可能不知道。
雁门关的书信定然是赵海乔故意透露给她的,去雁门关,一来一回,路上便是也要耽搁好几日。赵海乔又是直接回京城的,那将她从京城支开是为了什么?虽然让人假扮她往雁门关去了,但迟早会暴露,她当心那时候会出别的事情。
撑着下巴,她细细地从记忆中想将上一世宫乱时的记忆提出来,却是一片模糊。宫乱之时,她尚且在边陲,便是知道,那怕也是口口相传,最后变味了的“真相”。
还真是难……京城的事可太复杂了,勾心斗角的,她还是想去边陲打仗。
说起打仗,她倒是忘记了一件事。来不及坐这感慨,她一拍桌子,便起身走了出去……
最近要说朝中谁最忙活,那定然是刑部了。袁清的事情刚草草结束,又来了个宋赫,主要是这人查出来是谁跟他都有点过节,但谁也不该有害死他的地步。
莫垂文背着手站在一间偏僻的屋子中,拧着眉头瞧着躺在榻上的人。深秋虽不如盛夏之时炎热,却也有的一拼,不过几日,这放在屋子里的尸首就已经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了。
验尸的仵作在莫垂文第三次皱起眉头的时候,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擦着自己的手,一边同莫垂文说话。
“尚书大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确实是中毒而死,至于到底是什么毒药,那日带回来的饭菜中只验出来少许的毒药,但量少,可能并不致死。”
莫垂文又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