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哽咽着嗓子,吴墨谦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此刻的宫沐秋一脸淡漠,脸上不再有不舍,“因为……那是有人故意为之,父皇早就心生疑惑,我回来之后也是查询了好久才查到了真相,而……大皇姐,更是亲眼所见!”
身后的吴瑾染微微挑眉,大皇姐亲眼看到了此事?
身形微微不稳,吴墨谦后退半步这才稳住了身形,“是……谁?”
“四皇兄不是猜到了吗?为何还要问我?能让大皇姐心生畏惧不敢说出真相的还有谁?能让父皇隐忍许久,迟迟不出手的还有谁?能将此事隐瞒如此之久的,还有谁?四皇兄当真愿意听到那三个字吗?”
纵然心中再不愿意,吴墨谦还是听懂了,还能有谁?还有谁能将此事做的这般滴水不漏?除了……
沉默片刻,吴墨谦终究是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心中的愧疚和恨意随着刚刚的话语全都宣泄了出来,此刻的宫沐秋一脸轻松,“四皇兄不必向我道歉,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怪你,况且你待我向来不错,我又如何会恨你?”
“但……终究那事是我……母后做的,身为儿子,我替她向你道歉是应该的。”得知了事实真相,吴墨谦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宫沐秋,是忏悔?还是痛恨?亦或者后悔?
“做错事的是皇后,不是你,你不必像她道歉,况且,就算她向我道歉,我也是不会接受的,所以……四皇兄还是将这歉意收回去吧,归乐只希望四皇兄今后能好好的活着,不要带着歉意,只做你自己。”
说完,宫沐秋便转身离去,这次倒是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停留。
只是,院中的吴墨谦却是久久无法回神。
“你又何必这么急切将此事告诉墨谦?毕竟皇后刚出事,你就不怕他承受不住?”吴瑾染还是没有忍住,吴墨谦也算是跟在他后面长大的,他对待吴墨谦,是真正的关心。
“三皇兄,你应该比我了解四皇兄,虽然此事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四皇兄不是这般脆弱的人,不会因为此事就一蹶不振。或许我说的过于残忍了,但是这对四皇兄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能让他认清自己母后的真正面目,若说以前,吴墨谦心中对皇后还有些怜悯和恻隐之心,那么现在,这些全都消失不见了。
自知是说不过宫沐秋,吴瑾染只好化作一声长叹,“后面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看了看天边,这皇宫安稳了这么久,也是该好好的肃清一番了。
“自从皇后被禁足未央宫之后,我便许久未见过她了……”
吴瑾染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此时你若是去的话,怕是不合时宜。”
“无妨,只不过是叙叙旧罢了,没必要这般紧张,”宫沐秋侧目看向吴瑾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三皇兄,你先回去吧!”
无奈,吴瑾染只好说道:“你自己小心些,卫恪己是个忠义之人,若是有需要的,可以找他。”
“好。”
刑部大牢内,每走过一个牢笼都能看到一双满含怨念的眸子,整个大牢都被这怨念充斥着,很是压抑。
大牢的一角,却很是安静,没有像外面那些人那般叫唤着,只是安静的坐在里面,犹如一只乖巧的兔子守在自己的小窝中。
说来也是巧,这可是宁淑慎第二次入牢,先前因着太后的面子,没过几日就从这里出去了,但是这次,怕是要待上许久了。
“公主殿下,请进。”
卫恪己打开牢笼,伸手将宫沐秋请了进去。
牢笼内,端坐在小桌前的宁淑慎见宫沐秋竟然过来了,不由讽刺道:“五公主可是贵人,如何能来这般肮脏的地方?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免不了一阵心疼。”
无视宁淑慎的讽刺,宫沐秋直接让卫恪己退下,一人与宁淑慎谈话。
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牢笼,虽说十分简陋,但是宁淑慎仿佛是毫不在意一般,又或者是早已习惯了。
“看来皇后住的倒是习惯。”
宁淑慎冷嗤一声,“本宫这里可没有什么好茶来招待五公主,五公主若是无事的话,还是早些离开吧!免得乱了本宫的清净!”
对于宁淑慎的态度,宫沐秋毫不在意,甚至还坐到了宁淑慎的面前,看着她那要杀了自己的眼神,宫沐秋笑了笑,“看来皇后很是痛恨我,若是你此刻手中有把刀的话,怕是会直接刺向我。”
正如宫沐秋所言,若是宁淑慎手中有把刀,她定然会杀了宫沐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理智,现在,宫沐秋还不能死,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她的面前!
“确实,本宫的确想杀了你,但是本宫知道,本宫是没有这个机会的。说吧,你今日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她可不会相信宫沐秋是无所事事,便想来看看她这个名义上的母后。
“既然您都这般爽快了,归乐若是再推脱,怕是显得小气了。”一手放在桌上,宫沐秋微微前倾,一字一句说道:“当年,你到底是如何杀了我母妃?”
许是宫沐秋眼中的恨意是这般的明显,又或者是当年的事情太过深刻,宁淑慎微微愣神,瞳孔一缩,脸色很是僵硬。
过了片刻,宁淑慎这才回过神,只不过这双眸中却是染上了些许疯狂,“淑妃?对了,你若是不说,本宫倒是差点将这个人给忘了。”
宁淑慎笑着站起了身,垂眸看向宫沐秋,仿佛是在看蝼蚁一般,“当年你母妃何其受宠,但是哪有如何?最后不还是死了?就连你这刚出生的公主也消失不见了,这都是天意啊!天意,天意如此,连老天都在帮本宫,本宫自然高兴!”
宫沐秋素手紧握,“你当初是如何杀了我母妃和贤妃娘娘的?”
“杀?”宁淑慎轻笑道:“不,本宫怎么会动手呢?本宫这双娇嫩的双手怎么能染上鲜血呢?只不过那个贤妃着实可恨,不过是平日里得了淑妃的小恩小惠,就上赶着寻死,你说,这般想死的人,本宫为何不成全了她?”
手上一用力,那小桌瞬间就四分五裂,宫沐秋瞬间站起,看着宁淑慎的眸子,带着杀意说道:“当初你是如何下得了狠手的?”
“狠吗?”宁淑慎仰天大笑,这沉闷的大牢回荡着这过于瘆人的笑意,就连守在外面的小兵听着都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