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流畅的黑色低奢轿车在公路上不急不慢匀速行驶,三万岁行动小小的狐狸身子,从后座偷偷钻到副驾驶。
前排车窗视野开阔,雪花渐渐变大,铺天盖地而来,山野间肆意昂扬。
雪花飘飘,三万岁仰起狐狸小脸望了一会。然后扭头看正在开车的南宫墨:“南宫墨~”
虽然知道南宫墨对于自己开口讲话没有太多吃惊,三万岁还是决定,尽量少说话,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熟悉南宫墨,而自己同时也有许多不能随随便便开口向他人言说的秘密。
“嗯~”南宫墨一边开车,一边应声答到。
“听歌~”小狐狸朝汽车音响努了努鼻子,示意亿万少女梦中情人。
南宫墨笑了笑,没有动音响开关,保持先前的开车姿势不变,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接着清澈温暖的男中音自他口中抛出:“怨,白天黑夜千万里;爱,千呼万唤留守间;雪,泼墨山水留白底;春,山火荒野追静土……”
三万岁听着南宫墨口中的歌,仿佛看见一位光着脚的游走诗人在白雪皑皑的大山中吟唱,盘山漫步,赤足热忱。
“你说我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我自知爱天爱地爱风爱沙。当你觉得我野蛮生长,扬长离我而去。我卸下伪装坠入地狱,拥抱世界重归黑暗,心脏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无所谓生,无所谓死,无所谓希望,无所谓失望,你忽视的是他人朱砂痣,你嫌弃的是旧人心头宝,你擦肩而过是一个陌生人解不开的遗憾。爱让生命卑微伟大,爱恨本就无妄。”
“唯有自由让我爱这世界,爱着世界上每一个遇见,爱着原就丑恶的七情六欲,爱着破碎美丽编织的漏洞谎言。爱着春暖花开,爱着深冬肃夜,爱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孩子,爱着温暖的怀抱融化冰雪,爱着浇灌希望与明天,更爱这本就自然的衰退和成长。”
“无言的衰退和成长,自由自在的衰退和成长。嗯~~~嗯~~~”
歌声结束,余音绕耳,仿佛南宫墨依旧在浅浅地低唱。
是悲是喜?
三万岁听不出来,旋律是轻松的,内容……怎么说,小狐狸望着南宫墨棱角分明的侧脸,可以确定不是欢喜的。
伴奏轻松开明,唱声是南宫墨温暖治愈的嗓音,内容再怎么扑簌迷离,三万岁都不会太在意了。
“还不错。”三万岁目光描摹南宫墨认真开车的侧脸。
侧脸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我想知道,一只狐狸如何会说话。”
三万岁悠哉悠哉地左右摇摆没毛的狐狸尾巴:“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吃惊?”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南宫墨不答反问。
三万岁记起自己来到纪元前的那一晚,路灯恍惚,车子高速行驶。
“记得~”三万岁十分确定,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正在行驶的车里。
南宫墨目光在三万岁脸上扫过,继续看向车前面,口气清浅却不容置疑:“你不记得。”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你车子里吗?”三万岁狐狸嘴巴飞快上下开合。
“不,第一次见面是在山脚下。”南宫墨目光平静,睫毛映在瞳孔上神秘蛊惑。
‘山脚下?’三万岁疑惑地眨眨双眼,脑海中一片空白。
“等你记起,自然而然能明白我为什么不吃惊了。”南宫墨开着车,座位旁边手机来电铃声响起。他拿起蓝牙耳机塞入耳朵。
“?”三万岁努力回忆。
“聚福鱼庄,好。”南宫墨挂断取下耳机,在前方原本要直行的路口左拐。三万岁依旧在努力回想南宫墨口中山脚下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